
我的老家在豫西伏牛山腹地的洛宁县故东镇,那里山峦叠嶂,草盛林密,沟壑纵横,自古就交通闭塞,民心淳朴,民风剽悍。于是,就在这里,自古至今,发生了讲不完、说不尽的离奇故事,演绎了数不清的悲欢喜剧。
今年清明节前夕,我们在县城工作的几个晚辈共同陪同在县城闲居的本家老爷子刘四爷一同回到老家祭祖。
车行向西,一路在蜿蜒盘桓的刚铺就的平坦的柏油公路上行驶,路边春意盎然的美好精致,使我们一行数人都兴致勃勃。看着由于这几年国家经济高速发展,沿路两侧不断变换的现象,指点着各村之间的已经被水泥替代了砂土道路,人人不禁眉飞色舞。真的,现在的山区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个个不禁发出了啧啧称赞。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一行就到达了今日所要到达的目的地——刘家祖坟。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高大的墓冢和蓊郁的树林,只有稀稀拉拉的十数座黄土隆起的土堆和几十棵生长的还算是高大的柏树、杨树、楸树以及其它连我们晚辈也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确切地说这里并没有非常明显的标志,是因为解放后多次的运动所造成的劫难而形成的结果,以及前几年兴起的平坟热潮的原因所致。不过,我们的族人都在心里清楚的知道,这里就是祖坟的所在地,洛宁县故东镇刘家的先人们,许多在走完了人生的旅程后,多数都长眠在这里。
显然,这里已经看不出刘氏家族昔日的盛况,这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刘家的后人早已由此走向祖国大江南北,分布在中华大地的四面八方,有些甚至已经迈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
随着社会的变革,现在祭祖的仪式也顺应潮流而变得非常的简单。在老爷子刘四爷的主持下,虽然也是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遍挂纸幡,点燃纸钱,行跪拜礼,诵读祭文,点放鞭炮,但很快就结束了。在与本家的老老少少热情寒暄结束后,我们又踏上了回县城的归途。
时间已经不早,经过一番折腾,每个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于是,在途经一个名叫宋公峪的镇子北头时,恰好看到有一家农家饭店,招牌鲜亮,大家不禁一振,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在这里休息吃饭,先解决老肠子的问题再走路,反正时间还早。
许是今日见了先人坟冢的缘故,也许是今天的天气特好的缘故,刘四爷的心情特别的高兴,一路上絮絮叨叨,话语不断。沿途的美好风光也不断勾起老爷子忆旧的无限情思,因而,四老爷子相当好谈,吃饭时,执意要喝些许白酒,我们做晚辈的不好拒绝,只好由他,不过说好了不许多喝,适可而止。吃喝到高兴处,刘四爷像平时一样,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饭渍,清咳了两声,讲起一段尘封多年的旧事……

清朝末年,豫东水涝,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四乡八里,人们纷纷外出讨饭谋生。我们的祖先——刘氏兄弟二人因实在是无法生存,加上父母早逝,二人又都未有婚配,所以,家中没有什么牵挂,无依无靠,也被迫踏上乞讨的征程。
二人合计无处可投,只好随本地逃难人一道一路西行,当行至洛阳时,偶遇官兵剿匪,战乱中不幸逃散,无奈间,先祖爷只得只身漂泊,最终流落到柳林县故东镇曹家洼村。
故东镇有张、李两家大户,人丁兴旺,互为姻亲,显赫一时,张家老太太姓李,李家后人又娶了张姓姑娘。张家住在镇上,李家则在离镇子南端约有五里的曹家洼村。

先祖爷流落到故东镇后,迫于生活,只好投身李家做长工,几年后,倒也攒下一些小钱,于是恳求东家赏地一片,置盖了一间小草房后,在此娶妻生子。由于先祖爷为人忠厚老实,勤于耕作,很得李家赏识,因此李家也对他另眼相待。先祖爷的儿子,也就是我们刘姓的二祖爷。在二祖爷八岁那年,不想先祖爷因积劳成疾,溘然病故。但李家人出于对先祖爷的好感,于是非常同情二祖爷及先祖母,时常接济这对孤儿寡母。随着二祖爷的年纪长大,为了感谢先东家的照管之情,二祖爷也到李家做起了长工。
二祖爷继承了先祖的秉性,平时不多言语,干活踏实,从不需要东家的督促。小时打零活,成年后当长工头,这一干就是几十年。到了晚年,李家看到二祖爷真的是勤劳踏实、一心做事的人,于是就让二祖爷做起了大管家,这样,二祖爷家的情况就得到了根本的改变。不过,刘家的崛起则是从三祖爷,也就是我们刘家人后来一谈就说起的高祖爷说起的。未完待续.....

董宏伟:笔名“岁月”、“苍茫洛水”,61岁。洛宁县下峪镇砖峪村人。县特殊教育学校“勤杂工”。在网络上共发表各种文学类文章130余篇,四十余万字。2017年1月创建“洛宁文学”公众服务平台,为爱好文学的朋友免费提供网络服务。代表作品有:中篇小说:《八千里路云和月》、《孤狼的日子》、《那年春节,我在洛阳打工》、《豫西轶事》;短篇小说:《玉玲表姐》、《山村狼传》、《好人梁有德》、《羊倌叔》《兄弟—哥哥—爹》以及杂文、散文、诗、词、赋等多篇。微信号:QQ-22632544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