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简介
尹玉峰长篇铁血小说《天驹》又名《马头琴你忧伤地唱》,别一番语言架构,别一番草原风情;人性、野性、眼泪、爱恨、或生或死一一铁与血的交织,在生命荒原中困苦摇曳……
这是一首准格尔旗黄河第一弯山曲中流淌着的回肠荡气,即有奇幻爱情,又有铭心酸楚,更有民族民主希望和伟大生命热忱的歌。曲折的故事中一直有圣主的天驹神马,就像一面旗帜迎风飘扬……
贫苦的牧民那森在东协理丹丕尔的正直感召和光绪皇帝的姑母:四奶奶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向仕途。 他建设和兴旺了那公镇, 整穷了全旗所有的豪强富户,帮助贫苦牧民和走西口的汉民过上温饱的生活。同时抚养儿子奇子俊长大成人后,投奔了冯玉祥, 奇子俊回来后,在那公镇兴办平民学校,建设了新军。后在军阀混战时期,那公镇遭遇毁灭性的破坏。
但是百折不挠那森父子决心重建那公镇,尤其在鄂尔多斯地区第一名蒙古族共产党员布和的热情参与下,欲重建新军,积极投入到全伊盟地区民主革命斗争中,并开展抗日救亡行动。
不幸的是那森却被二十年前杀人结怨的后辈复仇时连累了自己年轻有为的儿子奇子俊。 在无限的哀思和怀念中, 共产党员布和同志集合了一支队伍,骑着战马离开那公镇。他们绕到黄河湾,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一,那森寻马
这是20世纪初期,发生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地区准格尔的故事:那森坚信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成吉思汗的血。同时坚信自己在梦中见到的天驹,正是13世纪伴随成吉思汗大军横扫欧亚大陆的神马的后代。
梦中的那森身披霞光,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如天神一般从草原上奔过来,又英武又神气。那森兴奋地喊着他的儿子:少年奇子俊: 子俊,我降服这匹野马王了! 我得到了天驹!
少年奇子俊睁圆眼睛问: 阿爸,你不是说天驹是不能降服使役,不能骑的吗! 那森立刻停了下来,翻身下马,那白马如同羊脂玉般晶莹剔透,鬃毛和马尾如丝般蓬松,它一转身向草原深处奔跑,就像一面随风飘扬的旗帜,异常的骏逸出尘......
那森决定寻找这匹梦中的天驹, 他走出蒙古包, 手执套马杆,跨上自己那匹乌黑的骏马,挥起马鞭,迎着朝阳在扬起的沙尘中呼啸着奔跑起来。
他的儿子,少年奇子俊身背弓箭,跃马尾随而至。那森绘声绘色地讲述梦中情形, 奇子俊一直在摇头笑,最后说:阿爸,咱们不如找老三爷算一算。
那森觉得这个主意好,于是就到召庙找老三爷解梦。老三爷本是旗门贵族,自小就出家了,并有抽签算命本事,远近闻名。老三爷说:不假,梦有所示,心要相依。西南草地,必有天驹。想当年30万蒙古军横渡黄河进入河套。那是水草丰美、野兽纵横,风光无限宜人。大汗在马背上被这一景色所陶醉、不慎将马鞭落地。属下当即要去拿时,大汗摇了摇头说:此地鹿群遍野、百鸟争鸣,可谓风水之乡,朕如有朝一日升天,就安于此地。从此, 天驹一直奔腾在鄂尔多斯草原深处!
老三爷的话,令他们很兴奋。他们打着呼哨,驰骋在鄂尔多斯草原上。
忽然,一声炸响。点炮炸煤的刘三林刘四林哥俩异常兴奋地喊叫:赛春格老爷,这一炮又打出煤层了! 赛春格也异常兴奋,他是准旗王爷的表弟,雄心勃勃。他高叫着:发了,发了,准格尔旗迟早有一天就全是我的了! 那森嘟哝道: 炸吧炸吧, 这些混蛋是在糟蹋草原! 如果吓跑了马,我不知道这草原还算不算草原?
他们在马背上驰骋到夕阳斜下的时刻,又看到一个奇异的景象:一个俄国老毛子指挥着当地的牧民抬管子,塔架子钻井。老毛子站在洼塘边,把酥油灯扔到水里,那水奇迹般地冒出了火苗,那火苗迎着落日余辉燃烧,煞是美丽。
老毛子兴奋大叫:洋油,洋油, 20世纪的财富光明啊!
奇子俊道:阿爸,咱们下马捞点洋油休息吧,天要黑了! 那森说: 不行, 还得赶路,等天黑下来, 咱们走到哪儿就睡在哪儿,找天驹要紧! 财富光明啊? 老毛子在放屁!如果草原没有良马,咱们蒙古族男人就像没有了腿, 没有了灵魂和尊严!
于是他们向草原深处飞扬而去。
草原,繁星,篝火。那森把奇子俊搂在怀里,望着马吃草时突然停下来,并且不断地打哈欠。那森自语道: 明天是个好天气啊!
一袋奶酒进胃,他舒畅地唱起了蒙古长调。又是一日太阳升, 天气良好,爷俩继续启程。草原深处的确水草丰美,偶有花鹿奔跃。
奇子俊吟道: 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那森兴奋道:好儿子,有出息,能把圣主成吉思汗的诗背下来!
就在爷俩有说有笑间,似乎闻听到了什么响动。寻声一望:密草深处出现了野马群。那森立刻挥起套马杆冲了上去。
但奇子俊的马任由驱使,就是一步也不动。奇子俊下马牵引缰绳,那马转动耳朵,把头扭向一边嘶鸣。奇子俊寻着马头方向一望:不远处的泥塘里挣扎着一只小马驹,正被一只恶狼扑咬着。奇子俊提箭便射,一声嚎叫,恶狼中箭而亡。
那森面对机敏善跑的野马,杆头一无所获。当听到恶狼嚎叫的时候,立刻转身返回。奇子俊气喘吁吁地怀抱连泥带血的小马驹,口里喊着:阿爸,阿爸,这个有可能是天驹,天驹啊!那森急忙接过小马驹,道:这个小驹子伤成这样,送到兽医布和家养活吧!
沙圪堵路边的配马场,兽医布和打量一下泥血裹体的小马驹,用水清洁上药, 望着小马驹白色无杂毛。布和忙抓开小马驹的嘴,问道:今天是三月二十几?那森道:二十八! 布和兴奋地叫:它出生在三月二十一,错不了,错不了, 天驹,天驹,还是个公驹哩!
小马驹异常孱弱,布和牵来产后不久的骒马给小马驹喂奶,可是它连吮奶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布和让那森帮忙,强行灌奶。小马驹很不配合,布和召唤奇子俊拉绰尔琴,让受了惊吓的小马驹安静下来。
不想,这一招非常灵验, 小马驹开口配合吮奶了。 天渐晚了。布和的配马场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支野马群冲了进来。那森急忙操起套马杆,被布和止住了。
布和说:保护好小马驹,咱们围着它一起拉绰尔琴! 琴声合鸣,那森情不自主地唱起了蒙古长调。奇迹发生了: 那支野马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向他们合拢。这时他们身后的小马驹挣扎着站立起来,野马群中唯一一匹公马,伸长脖子去舔小马驹。 布和兴奋地说:准备草料吧!
二,野马风波
那森一下子拥有了野马群,心里很愉快。他和儿子奇子俊骑着马儿,唱着山曲到兽医布和配马场。此时的配马场野马群却异常烦躁,四处横冲乱撞。布和焦虑道:放生吧, 野马是不能降服使役的!说话间, 野马群奔腾而去。
那森高声喊叫:给我套马杆! 布和喊着说:没用的,没用的! 那森叹口气,转身就去追野马群。布和继续哀怨地喊着: 没用的,没用的! 那森悲怆回答:我送送它们还不行吗?越过沙丘草地,野马群在前面奔跑,那森在后面追,还一厢情愿不停地地喊着: 我会一直保护你们,一直保护你们的子子孙孙。不管是谁,都不能把你们从我身边带走啊!野马群奔跑的速度终于渐渐缓慢了,那森无限惊喜地自语着:它们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布和啊,你号称懂马,张口闭口:没用的,没用的,看吧:我那森才是在驯马和相马方面具有特殊本领的“敖亚齐”!
于是他得意地唱起了蒙古长调给马儿听。就在野马群向他聚拢的时候,一声巨烈的炸响, 把野马群惊吓得无影无踪。
那森愤怒地向爆炸声处奔驰而去,只见刘三林,刘四林向炸开的洞穴里喊着:是成吉思汗的坟吗?洞穴里传出声音道:空坟!悲愤的那森下马一拳打倒了刘三林。
刘四林见势不妙,一招呼便从来洞穴里钻出一拨人围打那森, 那森身高力大,打倒一大片。接着又围上一拨人被那森打得倒的倒,伤的伤。但还是寡不敌众, 那森被他们五花大绑地推到准旗官府,要求官府凭着四王爷表弟赛春格的面子,让那森赔些银子了事。
这天正赶上东协理丹丕尔料理旗务,待东协理丹丕尔了解到斗殴真相后, 丹丕尔捻动着山羊胡须哈哈大笑。他命左右把那森松绑,并把所有的人都请到院落里。 丹丕尔落座后,命那森坐在身旁,让左右端出最好的奶酒那森喝。同时命受伤的退到一边,没受伤的站过来。
刘三林,刘四林莫名其妙地招呼十余人站过来。 那森大口吃着羊腿,大碗喝着奶酒,馋得刘三林,刘四林他们直咽口水。待那森酒足饭饱, 丹丕尔又分附上茶。气得刘三林,刘四林他们乱哄哄地议论起来。
丹丕尔又在捻动着山羊胡须哈哈大笑。 这时有人问道:啥事呀,咋这么热闹呢? 东协理丹丕尔忙起身道:四奶奶来了,快上坐!
四奶奶落座后和那森对了一下眼光,俩个人同时记起了初见时的情形: 那是一年前四奶奶作为大清朝皇帝光绪的姑母,下嫁给准旗四王爷的时候,当地为了照顾四奶奶,约来的歌手必须须用汉语演唱,但是歌手们一拨又一拨地演唱,咬字不清,混混吞吞, 四奶奶及娘家人听了半天以也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心里十分不爽,甚至主张把歌手们轰走。
新郎的父亲扎那非常着急,不知如何是好。那森见状,在人群里清下嗓子,用纯正的汉语唱起了非常好听的山曲,余音绕梁,令四奶奶欣喜若狂。
新郎的父亲扎那十分高兴,忙叫人把那森请上台来, 那森也不客气,要求把伴奏的撤了, 把歌手们轰走。
他说:给我拿把绰尔琴就行。扎那一一答应了那森的要求,并让那森洗了脸,换了一身崭新的贵族行头。
那森边拉四胡边唱道:画眉眉羊羔虎头摇,柔软软绒毛绵溜溜。一颗颗羊铃叮叮响,青山山绿水好地方......
那森边唱罢抱拳道:恭喜四奶奶,贺喜四奶奶……四奶奶兴奋极了,张嘴就唱道: 关住大门放开狗,说不下个所以然你不能走……那森有些得意,唱道: 妹妹唱曲儿哥哥听,十句有九句唱爱情。 满天云彩化了个尽,咱二人好不成因为甚……
四奶奶对唱时手舞足蹈,让新朗和做了公爹的扎那都感觉不妥, 扎那就张罗着给那森行赏了事 。
当东协理丹丕尔上前行赏的时候,被新郎的亲叔伯弟弟,也就是四奶奶的亲叔伯小叔子赛春格阻止了。赛春格不客气地让那森脱掉贵族行头,赶紧滚蛋。
赛春格的胡朋狗友刘三林,刘四林也跟着起哄。那森不客气地回敬道:好汉虽乐前额不裂,骏马虽肥皮层不崩,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
准旗东协理丹丕尔官府。在那森放下茶盏的当儿, 赛春格也走了进来。东协理丹丕尔同样热情招呼落座。
刘三林,刘四林喊着: 赛春格老爷,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赛春格一时不知所以然。那森瞅了一眼丹丕尔,又望了一下四奶奶,他们都在有所期待地笑。
那森也会心一笑道: 吃人家香餐,应当日回敬。大人,谢您了! 那森噌地冲向刘三林、刘四林人群里,伸出的手掌,瞬间布满了青筋,爆炸性的力量涌满全身。
刘三林、刘四林使刀用棍大开大合,金刃劈风、棍舞之声,飒飒生威。那森赤手空拳,闪转腾挪却丝毫未见颓势;于刀光剑影、棍棒之中游刃有余。
使刀用棍的刘三林、刘四林们久战不下,加之空腹体虚,心生急躁,刀法棍术渐失精妙,力道愈显拙笨。
武学一道最忌心躁气乱,那森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眼见对方一个重刀劈出,他不退反进,欺在对方身前,斜倾一肘,把刘三林撞出一丈开外。
刘四林喊叫大家冲将上来,他们突然眼前一黑,那森突地升空,又如大鸟般从天而降,呼呼啦啦,手脚并用,打得他们刀棍齐下、满地找牙……
丹丕尔非常高兴,高声喊道:来人啊,把这些挖坟盗墓的畜牲们关起来杖罚五十棍! 四奶奶也非常开心,并提议把那森留在丹丕尔府上帮忙做事。 那森很受感动,但还是回绝了。
那森道:我是圣主成吉思汗的子孙,舍不得那些马, 牧马人是草原上最令男人骄傲的职业,最高贵、最勇敢的牧民才干得了! 丹皮尔很欣赏。四奶奶在一旁鼓劲道:纯爷们! 赛春格悻悻而去。
顿时,四奶奶非常开心,高叫一声: 好!拿酒来,好活一个(一口喝掉的意思)!

三,公马试情布
四奶奶的丈夫体弱多病, 令四奶奶床第不爽,冤怨不已。小叔子赛春格知道后,常常盯梢四奶奶,担心她红杏出墙。这天, 四奶奶到沙圪堵路边的配马场和大家一起看热闹。
天驹已被那森,布和他们精心养大,成为非常优良的种马了。在经验中,为了判断主顾牵来的骒马是否到了发情期,布和潜心研究,发明了公马试情布。
他打着太平鼓,那森拉着绰尔琴,到处炫耀,吸引来不少人观看。只见布和把试情布的四角带子,拴在天驹腹下,目的是天驹试情时因无法和骒马直接交配而减少精液流失。
他牵着的天驹用鼻去嗅骒马,用蹄去挑逗骒马,最后爬跨骒马背上。只见骒马不动、不跑、甚至忽然伸开后腿排尿了。
兽医布和对骒马的主人尖叫道:发情了,发情了!你家的骒马愿意让我家的天驹交配了!于是他把天驹的试情布解下, 口中道:天驹的精子是宝贵的, 不能让它浪费一点一滴,这就是公马试情布的作用!
接着他把试情布在骒马尿上一沾,蒙在天驹脸上,领着它一圈一圈地溜,把场子逐渐扩大。炫耀道: 好模脱好坯,好马下良驹,如果不用我家的天驹配啊,你家的骒马生笨驴!他忽然扯下试情布,一松手, 天驹便寻着骒马,亢奋地爬跨上去。
四奶奶和大家一起哄笑。赛春格发现,当场警告,四奶奶当面深知道理,但怀恨在心。 交配后的天驹吃着上等鲜草料, 静静地聍听那森,布和拉着绰尔琴。
哪知,琴声哀怨, 悠扬,让四奶奶闻听流泪。赛春格一见便气不打一处来。 赛春格带着一伙人闯入配马场大叫: 好你个那森,布和,大清内府独占马匹繁育生产权、你敢破坏大清律典, 给我抓起来刑罚!
那森,布和被捆绑起来,吊在马圈的梁上暴打。天驹奔跑过来救主人, 赛春格命人把天驹带走。奇子俊骑马赶来了,一箭射断了绑吊那森的绳子。
那森愤怒满腔。高喊:我的人你也敢打,我的马你也敢抢,你们这些畜牲,不要命了? 赛春格大笑,道:好吧,爷就让你一个人顶罪!他命人再把那森也捆绑起来, 那森三拳两脚便把他们打倒。
赛春格又招呼大批帮手,包括刘三林,刘四林,他们最终抢走了天驹,并把那森丢进王府的刑房昼夜拷打,还决定上报朝廷以私自繁育马匹谋反罪处死那森。
兽医布和想到让那森担了灾,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天对奇子俊问长问短,夜晚思念天驹。他操起绰尔琴拉了起来,拉得泪流满面。
奇子俊正在绰尔琴柄顶部雕刻着天驹的头像。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梦见天驹非常矫健地奔跑过来,竟然像人一样地跟他说话,它说:谢谢你把我的头刻在琴柄上,让我时时伴你身边,聍听你的琴声……
布和领着奇子俊找到东协理丹丕尔帮忙放马放人。 丹丕尔先是答应把奇子俊带到自己的府内悉心栽培。
深夜,奇子俊在绰尔琴柄顶部,把天驹的头像雕刻得惟妙惟肖,也不顾丹丕尔注视着他,独自坐在草坪上深情地拉了起来。
直到拉了一脸泪水, 丹丕尔上前道:别难过了,孩子,进屋睡觉吧!奇子俊坚持道: 天驹会回来的,阿爸也会平安无事的,我要在院子里等!
丹丕尔命人拿出一席毛毯, 奇子俊坐在毛毯上继续拉琴,拉着拉着就睡着了。月光如水。天驹梦幻般地回到奇子俊身旁,天驹泪流满面, 用前蹄轻轻踢他。奇子俊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看,忽然起身搂住天驹脖子号啕大哭。
处死那森的折子就要上奏了, 东协理丹丕尔找到四奶奶说明事情原委, 四奶奶立刻暴出粗口:奶奶的,这个赛春格,你个王八蛋、兔崽子欺负到奶奶床头上了,奶奶我泼出几十根金条,非把你告倒不可……
那森被营救了。四奶奶让东协理丹丕尔推荐那森到准旗府上做衙门笔贴式(秘书)。那森还是推辞。四奶奶道:爱马养马没有错,但你没有能耐保护马,想一举二得就到衙门做事吧!
四,四奶奶怀春
四奶奶的话没错, 到了衙门做事的那森不但可以舒心养马,还可以发个文告把失而复得的天驹放养。并且从民间祭祀入手,让准旗人深信:谁看到天驹神马,谁就会交到好运,而且多有灵验。
但是四奶奶独自看到天驹的时候,立刻浮想出天驹寻着骒马,亢奋地爬跨上去的情形...... 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不由自主地拍了一下天驹圆滚滚的屁股。这当儿,家人禀告,她的丈夫四王爷病薨了。
谁做旗长便成为王府关注的焦点。旗长的空缺,按照准格尔旗的封建王公制度中理应由四王爷的表弟赛春格承袭,但此时左右时局的关键人物就是四奶奶。
四奶奶深知一旦让赛春格即位,她只能忍气吞声地过本分日子。于是她和东、西协理串通一气,最后由理藩院批准,由早已出家的四王爷的叔叔,已经63岁的老三爷还俗登基准格尔旗的旗长职位。
老三爷经过左劝右请就是不肯还俗。一天, 天驹溜到了召庙,诵经的老三爷一时分神,口中不停地嘟哝: 老天爷,老天爷啊……老三爷竟不由自主地跟着天驹走,走到了准旗旗府。
那森喊着: 老三爷回来了! 四奶奶, 东协理丹丕尔和一此旗官都出来迎接老三爷。老三爷搂着天驹脖子,老泪横流道:天意,天意啊!
后来,因为老三爷对旗务不甚了解,对招妻纳妾更感羞辱,为此惹出很多笑话。最后,由四奶奶安排,老三爷还是戴上个假辫子,在一群娇娇嫡嫡的年轻福晋们形影追随下,精神上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陶醉感。
老三爷荒于旗务,王府,衙门无所事事的人们在仲秋之际出去围猎,寂寞难熬的小寡妇四奶奶逐渐地顾不及许多,也要跟着出去围猎,但她不会骑马,只能骑人。
被她骑的男人一个个累得已筋疲力尽,都很厌倦。那森主动让四奶奶骑, 四奶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森身大力不亏,很让四奶奶受用。
四奶奶问:被骑的滋味好受吗? 那森回: 好受好受! 四奶奶又问:怎么好受? 那森回:舒坦!
四奶奶玩味地自语道: 舒坦! 舒坦是什么滋味?
这时, 天驹在斜刹里跑来, 伸头去“亲吻”四奶奶,又急着跑开了。
四奶奶喜不自禁地摸着脸,问:这就是舒坦的滋味吗?说话啊,哑巴了吗?
四奶奶用双腿夹了一下那森,又用手掌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那森见围猎的人们早已经走远,他爬上黄河岸边的沙梁,一个鹞子翻身,反骑在她的身上。
那森涨红了脸,急促道:四奶奶,我让你尝尝舒坦的滋味! 那森六尺开外,英俊豪爽,让四奶奶喜目悦情。
后来,四奶奶和那森好得如胶似膝,那森边拉绰尔琴边唱道:大红糜子红秆秆,一看见妹妹就喜欢……
四奶奶此时也学会了许多曲儿,并能即兴编词对唱:大炖羊肉锅扣锅,相好不过个你和我…..

尹玉峰,沈阳市生人,现居北京。北京开放大学影视艺术学院客座教授、广西柳师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