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松
颤巍巍迈着谨慎的碎步,
走下楼梯,来到街上。
一辆呼啸的车
飞掠过。惊起老迈的心兔
咚咚,咚咚……
安抚好脆弱的它,
低下头去。
忽然发现:
左脚的布鞋
竟然息憩在右脚上。
一声叹息。
转身寻觅路边的台阶,慢慢坐下。
脱鞋,互换。又突然发现
笑是那样尴尬:
左脚和右脚的袜子两种颜色……
终于,立起身来,
却忘记了脸上
轻轻吹过的
是东风,还是南风。
一滴酸辛的老泪
砸在刚刚归位的鞋面。
向何方?又为了何事?
迷惑兀自立在春日明媚的风中……
任白发舞着零乱,
任那暮心向着耀日狂突。渐渐
失落引来了注目的
一声问语:"回家吧?"
回家?这一震聋发聩的轻声。
家在哪里?
那万山暗透的一点火亮?
那溪头竹筏上的歌谣?
那鸡鸣坞里熟悉的米香?
还是,895高地凄凉的号声?
绕不过去那头骨的爆裂痛疼。
还是一声叹息。
是谁?为什么拉住手,
还不让唉声叹气?
微笑里藏着佰生,
只有手掌熟悉那暖暖的体温。
"不认人了,老头子?"
喊谁?谁是老头子?
那一刻的迷惘
再也绕不出这朗朗乾坤。
回家!找回忘却,
忘却在身后紧跟
那风中隆起的弓背。
一声叹息
遗落在明媚的风中……
(我身边发生过的故事。一个新四军老战士患老年痴呆症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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