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写了河底镇茶坊村关帝庙和月山寺以后,有网友在文后留言:牛头村也有关帝庙,并且还有一段传说。虽说和牛头村住的并不算远,但没啥要紧事,也就未曾去过。为了生活所迫,整日东奔西跑,忙忙碌碌,一直没有空余时间如愿前行。

前几天,带着家人到杨坡上川元上村办些事情。拐回来时,看看时间尚早,就决心到牛头村里去看看,一来为了观看关帝庙建筑之风格;二来为查找一下月山寺寺庙石碑的情况。记得月山寺负责人曾给我说过:当年拆毁月山寺后,寺庙里的石碑,连同条石、大青砖一起被拉到牛头村,作为建桥材料所用。

进了牛头村,问明了桥的大概位置,在关帝庙后面,两者相距不算太远。过了牛头村文化广场,在一沟壕处,看到两边有大青砖垒砌的痕迹,就下车仔细观看。桥下桥洞两边,已被现在的生活垃圾和作物秸秆堆满,掩盖了小桥的本来面目,丝毫看不到有石碑的迹象。返回村里去问了一户村民,才得知此处有两座小桥,皆为砖石所建,两桥相距里许。就让家人在此处等候,我一人骑车前往。

在一个三岔路口处,水泥路蜿蜒曲折向上,另一条路则是土路,被车碾过的路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小心前行,走不多远,又有一条沟壕呈现眼前,猜想就是此处了,到了跟前一看,果不其然。到了桥头,停稳了车,不经意的抬头一望,看到一架混凝土石渠,如桥梁一般横跨在沟崖两端,中间的部分,有几根如同桥腿样的混凝土支架顶起,简捷而又不失壮观,看来这是农业大兴水利运动时留下来的杰作。从沟底到大渠上平面,差不多要有二十米左右高度,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农田水利工程,虽已无用,但也算是一景吧!就觉得稀奇,拍照留影,以备需要的时候用到。
看罢水渠,顺着小路,走下沟底,看土桥建筑。由于长年累月的淤泥冲积,桥洞将近淤平,仅剩下五六十厘米左右的券顶,露在外面,两边砖石垒砌的桥侧面,一半也已坍塌,看来这座土桥比之前看到的土桥残损的还要严重,想找古碑,已无可能。就走上桥来骑上车,回到原来的小桥旁,家人还在那里等待。支好车,到桥洞两头细查看,在桥洞一端的垃圾覆盖处,似有一块青砖刻字,周边有花纹样装饰,仅剩一角露在外面,看来是有缘相见,怎能不看个究竟。就去村里和一老农说明情况,借来铁耙铁锨,没多大时候,字迹就全部扒露出来,“咥越桥,红星三莊建,一九五六年五一成”字样,和老农之前说的一九五三年相差三年,看来实物资料的重要性不容小觑!问老农红星三莊是哪里?老农说:“这是以前牛头村在运动时期的称呼,为的就是突出那个时代,祖国山河一片红!”

看生活垃圾把这边桥洞堵的严实,要扒开是需要费一番工夫的。就上的桥来,看桥洞的对面。还好,这边儿只是一堆菜籽秸秆堵在洞口,扒秸秆相比扒垃圾,那是要轻松的多。就下到沟底,扒开秸秆,露出桥洞,桥洞高度有两米左右,站在里面还碰不到头顶。脚下满是淤泥,打开手机灯光查看,下部是条石垒砌,上部用青砖券顶,也未曾看到有石碑的痕迹。要想清理这脚下的淤泥,一时半会恐怕也清理不出所以然来。就上的路来,和老农聊起这咥越桥的建造,老农说:“这桥叫咥越桥,边上的水渠,叫解放渠,一桥顶两用,桥中间走路,边上渠水用来浇地。建桥用的条石和大青砖,确实是从连昌河对面的月山寺上拆下来的。”这一点,印证了拆寺建桥的事实。

后来问起牛头村关帝庙的事情,老农告诉我,牛头村关帝庙的传说资料在村关帝庙负责人手里,并说了姓名和住址。因老农还要去浇地,我就把工具交给他,和家人一起骑上车,辞别老农,往村中关帝庙奔去。

牛头村关帝庙,座北朝南,东边三间圣母殿,西边三间泰山神,中间则是关帝庙。并排九间,门口有大清石碑五通,另有一通断成两截,为了安全,就平放在圣母殿门口不远的地上。另有一通二零零九年新立的“重修关帝庙暨塑像碑记”,字迹清晰。每通石碑的底部,水泥痕迹斑驳,看来是在建文化广场,打水泥地坪时,崩溅上去的,多数字迹模糊不清。倒是庙门口的一株梧桐树,树干足有水桶般粗,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覆盖着广场的一角。在街边,问几个闲聊的农人,得知关帝庙负责人的家庭位置后,到了负责人的家门前,门虽开,打招呼却一直无人应答,看来家中一定没人。就又回到闲聊的那几个村民中间,闲聊问起村里的关帝庙情况,和村里的姓氏。其中一位农民说:“牛头村多数姓刘,也有姓杨、姓王,但是他姓张。”说起姓张,和我算是一家人了,沟通也就亲近了不少。也许是我对牛头村关帝庙和姓氏文化的热心,感染了他。张姓农民让我稍等片刻,他起身说去另外一家找找,兴许能找到这方面有关的知情人。

不大时候,他在远处招手让我过去。在他的带领下,走进一农家小院,小院的主人六七十岁的样子,在一凳子上坐着,腿上放着一根用塑胶水管做的拐杖。看我进来,就热情的打招呼,想柱拐杖起来,也许是双腿无力,却没能站起。我慌忙迎上前去,馋他起来,扶他一起进入屋中,张姓老人,看我们俩聊天,就离去了。进屋后,我看到屋里茶几处的沙发上,摆放着一本过期的旧期刊杂志《十月》,而在床尾的桌子上,放着三五本摞在一起的中医入门类书籍,看此情况,他也是个读书之人。

在床前的桌子旁,他坐在椅子上,而我就坐在他跟前的床上。说起村里的关帝庙情况,他说他整理有资料,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大两小三张纸来。他说小的两页资料是村里一位姓杨的老人整理,就是在桥上告诉我,让我来找关帝庙负责人的那一位老农。而另一张则是他写的,密密麻麻写满一张纸后,纸背后还写了半张,我大致浏览了一遍,写的是村里关帝庙的传说,为防后代遗忘失传,而整理出来的文字资料,其中一部分故事情节,和我村关帝庙的传说,有着不谋而合的类似。其原文整理如下:

近几年来,因病身患残疾,回到家乡河底镇牛头村,在锻炼身体之时,看到了我的母校,启蒙之地。想起了我那已经过世多年的启蒙恩师,看到我亲手栽种的一棵梧桐树,依然郁郁葱葱,现已有合抱之粗。回想起来,它已伴随着我的人生,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五十个春秋。坐过的教室,依旧存在,牛头村关帝庙,后建的教师宿舍,庙前雄伟壮观的戏楼已不见了踪影,只是庙堂之前多了几通关帝庙重修碑记,内容字迹模糊,主殿历经几百年风雨侵蚀,动乱年代人为毁坏,早已失去了当年的灿烂光彩。
牛头村关帝庙何时建造,没有原始碑记记载,已不可考,只有雍正十年的重修碑记,见证着它经历的岁月沧桑。但是在我村,却流传着一个神奇而美丽的传说,祖祖辈辈口头相传,永久不衰。而今,随着社会的开放,经济的振兴,生活节奏的加快,老龄人逐渐减少,青少年一代为生计四处奔波,而这些传说,也即将被人们所遗忘在角落里。阴雨闲暇之时,将此整理,留于后人,做为闲谈之资。
关帝庙相传原址在牛头村村北高山之上,现在地名叫“庙坡”,南北悬崖峭壁,在刘皮沟和冉沟之间凸起。西与连绵不断的龙脖水库主脉相连;东有在改革开放之后,为支持烟叶生产,而开出的一条蜿蜒而上的生产路。相传在修庙之初,位于牛头村西南山上(地名南岭)的一棵象旗子一样的古柏树,树影照进了三乡五花寺(光武庙)的水缸之中。光武庙主持以为此庙的建址不妥,因刘秀为君,云长为臣,在此建庙居住,将影射君卫之地,所以前来牛头村劝解相商迁址。
当天晚上,庄主在梦中,见一红脸黑须大汉,进入家中,恳求借牲畜车辆一用,便答应了。第二天一早,人们便看到在新庙址上,砖瓦木料一应俱全,四角有四个柱石为界,感到非常奇怪,回家再看看耕牛,全身汗水淋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关公显灵了!
新庙址位于村北,座北向南,和南岭上的古柏遥遥相望,和月山寺龙虎二山毗邻,面向五花寺,背靠安国寺。西泰山庙,东圣母殿,中关帝庙,前有戏楼雄伟壮观。传说庙院乃是一块活地,看戏观众再多,超不出庙前之香案。虽地势低洼,从来未受到水害灾难,非常神奇。三座庙顶设计全是五脊六兽,脊上狮子、海马、百花、龙凤,仙人,样样俱全,千姿百态,光彩夺目,活灵活现,具有唐三彩之风格。传说是一姓孙的同乡,在河北做游记官,在那里烧制运回,可惜在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中,毁于一旦。现在只有部分底座存在于屋顶之上,令人唏嘘感叹。南岭上的古柏郁郁葱葱,在山顶一个不到三平方米的小土丘上,经历了多少个严寒酷暑,暴风骤雨的年代,已无考证。
关帝庙的传说,还在流传,我想建庙之人,一定是位有着聪明与智慧的劳动农民。人们供奉圣灵,圣灵庇护人民,愿人民在圣灵的庇护下,用勤劳的双手,辛勤的汗水,来创造美好的未来生活,让美好的传说,世代流传!
看完这美好的传说,并留了老人的名姓与联系方式,才知道老人叫刘百龙。后来,老人又对我指出了古柏树的大概方位,我就一个人跑到有古柏树的山下。只因那天天气炎热,时间仓促,已临近中午,家里还有孩子在等着回家吃饭,就没能爬上山去,一瞻古柏之风采。只是在山下开阔之地,拍了一张古柏与山体的照片,就原路返回。骑上车,带着家人,赶回家中。
回村后,和村中上年纪的老人志强,谈起牛头村关帝庙的事情,他说:“那和咱村关帝庙一样,都是神挪来的。”现在看来,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存在于现实之中。

作者简介:张红歌,微信名家和万事兴,QQ昵称崤山洛水,洛宁县河底人,70后,农民工,在外上班之余,爱好读书,听歌,喜欢文学,中医,农业方面书藉。偶尔会在网上写点儿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