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散文诗)
文/郑尧宏
黑暗倏然透出毛孔,血液在哭泣。
它是一位正直且胆小的盆栽,仅在温室里存活。
它不懂从长江流淌到黄河尚有一段干渴的天空
尚有无数具骷髅扭曲的闹市,一天天上演着血液流尽的恐怖剧。
尚有无数支离破碎的革命,在撕扯爱的羽裳。撕心裂肺着最后一个绝望的瞬间。
但它依然有财富,有美丽,有红如鸡冠花的盖头。
于是它有花烛和洞房。在这注鲜血老迈之后,它有羞涩的曙光。
假想我就是它。
假想我就在枪林弹雨里挣扎。
直到破译一段天空。天就亮了,我就流淌了。
你就来了。
你笑得很苦,苦如黄连。我却在你裂开的唇缝里灌输刚刚逃出黑夜的哑语。
你很明白,一株不开花的铁树让宿命禁封的孤独。
于是山不再黝黑,山峰不再巍峨。石头变成一片柔软的叶子,生出土壤。
布满整片天空的火烧云
于是山是幸福的。山在长江与黄河之间,途经一个小镇。
小镇的夜啊,你说你来了。
像血般颤抖,像风一般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