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火灵

有些雨还在天空徘徊

它们在选择归宿时，下不了决心

有些雨已经，铁了心落回来

粉身碎骨也义无反顾

它们一部分，与草木一道立命

一部分与我们一起，远走江湖

更有一些雨，心存感激——

她们留恋点点滴滴的圆满

留恋接纳过她们的每一片绿叶

直至蒸发，也没离开——

那是我挥洒汗水的乡邻们

热土

火灵

走到哪里

你都得回去

否则灵魂也是游子——

游子用梦回不去！

云会落下雨

鸟儿们会落下羽毛

苦耘大地的老牛

献出

散落一地的骨头

已经熟了的麦子

还在奄奄地吮着太阳

为的是

孩子们的奶汁

和破出那层厚厚的白霜

土——

这潮湿而寒冷的名字

它因孕育不舍

而暖起来

风

火灵

它从山上下来的时候

曾悄无声息地舞弄过刀子

落叶截断的瘦泉

就是青山干涸的血

就是证据

未曾蒙面的凶手

一定怀有深深的敌意

它只对石头一样

坚硬的事物从长计议

发出委屈的哀鸣

但还是逃不过

众多的耳目——

那些裹紧胸口的身子

同样是它穿不过的石头

他们甚至逆向而行

尽管有时候

它会像幽灵一样

不放过每一盏角落里的灯火

但却无法吹散

夜归人的一点热情

它马不停蹄地跑着

只是为了把一座城市的喧嚣

带往另一座城市

把一个夜晚

送达另一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