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见柿子红
文/吴佑华
当秋阳斜照枝头,老宅旁的柿子树开始了它的蜕变。青果渐染金边,红晕从蒂底漫开,如夕阳晕染枝头的霞。这红从不仓促登场,它要经过秋分的清洇、秋风的摩挲,直到某个霜晨,整棵树突然燃烧起来,将三季的日光酿成枝头的灯笼,照亮那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
我站在虬曲的柿树下,看红透的果实把枝条压成供案的弧度。青涩的果实像我们饥渴的眼睛,在枝头摇晃着诱惑。父亲布满沟壑的手忽然浮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上小学的我,总盼着柿子快些成熟。一天晚上,父亲摘了一篮篮柿子,我欢喜地等着,可次日天不亮,他便挑去集市,换回油盐酱醋。那些红灯笼般的柿子,最终变成了灶台上的咸菜和书包里的铅笔。那时的柿子,是生活的希望,是父亲肩上沉甸甸的担子。
后来我参加工作,每年深秋回老家,父亲总在晨光里踩着小凳,用竹竿轻敲枝头。他挑出最饱满的柿子,用碎布仔细包好,像捧着易碎的珍宝。那些带着晨露的果实被装进布袋,又稳稳放进我的车篓。有次回头望见,他站在柿树下挥手的身影,与满树红灯构成奇妙的剪影,仿佛与树融为一体。那时的柿子,是父亲的牵挂,是无声的爱意。
如今退休的我,跟着儿女漂泊在远方的高楼间。每年深秋,母亲的电话总会如期而至:“柿子红透了,今年结得格外密。”电话那头,竹竿敲打枝头的声响清脆,混着她压低的声音:“最甜的那几个,还挂在东边的枝上。”视频里,她踮脚站在柿树下,银发与红叶交织,身后空荡荡的院子,只剩那棵柿树守着旧时光。那时的柿子,是母亲的思念,是家的味道。
今年秋天返乡,暮色中的柿树化作暖红的星海。我摘下一颗,果皮在掌心裂开,甘甜的浆汁如同时光流淌——那是春风谱写的序曲,夏雨淬炼的乐章,秋阳终章的和声。父亲的话突然清晰:“成熟是内里的甜,是长久的熬。”秋风掠过,满树红灯笼簌簌轻颤。我忽然明白,父亲一生守着的,不过是让这份甜,能穿越时光,抵达我的掌心。那时的柿子,是生命的馈赠,是永恒的温暖。
作者简介:吴佑华,中学退休教师,《世界文学》签约作家,通州作协会员,南通市高(初)中数学学科带头人,全国新教育实验榜样教师(提名奖),全国新教育十佳卓越课程奖获得者,全国新教育实验先进个人,百余篇论文在省级以上期刊发表或获奖,出版专著《诗情·画意·数学眼光:换一种视角欣赏诗》。在人民日报网、学习强国、《心系下一代》《中国教师报》《江苏教育报》《银潮》《大江南北》《扬子晚报》《南通日报》《通州日报》及全国、省、市、区媒体发表新闻作品、散文(诗)近5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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