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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时节话秋分
文/田绿洲
马上就要到秋分了,那么今年秋分是几月几日几点?老话说“秋分在头,九月穿袄;秋分在尾,九月桑拿”,又是什么意思呢?
2025年的秋分具体时间为9月23日2时19分04秒,对应的农历日期是八月初二。从时间上看,今年的秋分属于“秋分在头”,因为这里的“头”和“尾”,指的是秋分在农历八月里的位置。若秋分日在农历八月初一到十五期间,便是“秋分在头”;要是落在农历八月十六到月底,则为“秋分在尾”。
“秋分在头,九月穿袄;秋分在尾,九月桑拿”,这句农谚蕴含着古人对节气与气候关系的深刻理解。意思是说,如果秋分出现在农历八月上旬,冷空气活动就会提前南下,秋季降温也早,等到农历九月(通常对应公历10月),天气就冷了,人们就得穿上棉袄保暖。反之,要是秋分出现在农历八月下旬,冷空气来得迟,暖空气持续控制,导致农历九月气温偏高,就好像蒸桑拿一样闷热。如果秋分来得早,说明冷空气活动提前,天气自然就更早变冷;要是秋分来得晚,暖空气占据主导的时间就长,天气也就更热乎些。今年属于“秋分在头”,而且这个时间在中午之前,还能算得上是“早秋分”。依照老祖宗的说法,今年农历九月可能会冷得比较早,大家得提前把厚衣服找出来备着。
晨起推窗,忽觉风色不同。那风不似夏日的黏腻,也不像冬日的凛冽,倒像是一把钝刀,慢慢刮过皮肤。这才惊觉,已是秋分了。
阳台上那盆茉莉,昨日还开着三两朵白花,今晨却已蔫了。
厨房里,妻在熬南瓜粥。金黄的南瓜在锅中翻滚,甜香混着水汽漫出来。“秋分,宜食南瓜。”老家人常说这话。妻用木勺搅着粥,忽然停了手,说:“你爹从前这时候,该从市场买回最后一茬红薯了。”
想起父亲。他总在秋分这天,把红薯放进纸箱里,用麦草垫着,码得整整齐齐,说这样能存到过年。如今红薯也再不用存那么久了,超市里,一年四季都有。
午后,我去景观河边散步。河水清浅,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漂过。对岸的芦苇已泛了黄,风一吹,便齐齐地弯了腰。几个老人坐在石凳上晒太阳,话不多,只是偶尔咳嗽两声。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被夕阳拉得老长。
傍晚,天边泛起晚霞,我站在阳台里。天色将暗未暗,月亮已爬上东边的树梢,细如弯刀。古人说“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此刻方觉此话不虚。白昼与黑夜在此刻达成短暂的平衡,如同人生中那些难得的平静时刻。
夜渐深,秋虫的叫声稀疏起来。妻在屋里收拾换季的衣裳。我望着窗外,忽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许是夏末最后的萤火虫,又或是秋初最早的霜花。秋分这天,连时光都变得模糊了。
前两天,我收到老友的微信。他说在乡下置了三分薄田,今年种了稻子,三天前收了,碾了新米,快递些来尝尝。
包裹里夹着几粒谷壳,轻轻一捻便碎了。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祖母在秋分这天总要晒谷子。她将谷子铺在苇席上,用木耙一遍遍翻动。阳光晒得谷子噼啪作响,像在说着什么秘密的话。
城里没有晒谷的地方。我把那几粒谷壳放在窗台上,看它们在风中轻轻颤动。楼下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声音拖得老长,仿佛要穿过整个秋天。
傍晚时分,我拆开老友的快递,新米的香气扑面而来。这米不似超市里的那样规整,带着些许糙意。煮饭时,水汽在厨房里弥漫开来,渐渐模糊了玻璃窗。
窗外,月亮已经升起。秋分时节的月亮总是特别亮,照得树影投在墙上,像一幅水墨画。我想起老友微信里的话:“秋分这日,昼夜平分,人也该静下心来。”
饭熟了。我盛了一碗,米粒晶莹,散发着清香。吃了一口,忽然尝到一丝甜味。这甜味很淡,却直沁心底。秋分的味道,大概就是这样吧——不浓烈,却让人难忘。
夜渐深,我躺在床上,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犬吠。秋虫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鸣叫,只有风偶尔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秋分的夜,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夜,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金黄的稻田里,稻穗低垂,像在鞠躬。风过处,稻浪起伏,仿佛在说着什么。我想听清楚,却醒了。
窗外,月亮依然明亮。秋分时节,白昼将渐渐缩短,黑夜将渐渐变长。但在这短暂的平衡时刻,我仿佛触摸到了时光的脉搏。

总 编:王立春
副总编:魏赋光
主 编:戴恭义
图 片:卢 成
编 审:周 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