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外四首）

姜飞

白云看多了，芦苇

就学会了白

白，就是空。

秋风就可以让呻吟声灌满苇杆

瑟瑟的风景

有了辽阔，更有生动的飘扬

人在芦苇荡，成一支苇

心有千壑的空荡

顶一头的白，也是一头的空

一只翠鸟，花里胡哨的样子

误入苍苍蒹葭

飞去，苇杆欠身，像送客

更像弹去一粒灰尘

红叶

如果往北挪一挪

就会深入秋天

可我不知道，或者不去想

我就静静地在江南等

等红叶飘零

等一个假期像一阵风

掠过粗糙的绿叶肌肤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有人早就与深秋的红叶撞怀

那些喧闹

隐隐传来

带着北方的凉意

我想充耳不闻

如果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就算被红叶深埋

那也是异乡的怀抱

没有你迎风飘扬的裙袂

都算不上浪漫

马丁公路

如果不是深秋

那么，最原始的森林

只是把一条准备冬眠的蛇

暴露出来

我们就这样

被盘旋了一路

被蛇鳞般的风轻轻抚摸

一颗颗性急的心

在这片盛大的绿里

比落叶早一步

沉下来

我们来过

漫山遍野的树都看着呢

再一阵风

就有红叶一层层

盖住我们的足迹

秋天

对秋天的误解让我心生愧疚

许多的事物

用尽一生攒足了热血

此时喷洒出来

把一个单薄的季节

渲染得多姿多彩

飘零是秋天的舞蹈

零落才是冬天的颓废

还有那么多果实

让瘦薄的身子一再饱满

秋天

这个古老的铁匠

依旧用传统的手艺

敲打万物

最先成型的刀剑

有柳叶的长度

银杏叶的弧形

还有乌桕树叶的双刃

它们都被阳光

锤炼得鲜红

只等一场雨雪的淬火

而我在冬天的大地

备好了剑鞘    

还有一头白雪

等待吹毛断发

作者简介：

      姜飞，英山人，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在黄石东楚集团任职。文学爱好者，户外爱好者，作品散见《小说月报》《杂文》《黄石日报》《东楚晚报》《打工》（知音系列）《南叶》《黄冈日报》《鄂东晚报》《楚天声屏报》《大别山》《山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