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室迷香
林慕言僵在原地,口鼻被那微凉的手捂着,檀香幽微,黑暗中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窗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捂着他嘴的手缓缓松开。
他猛地转身,试图在浓墨般的黑暗中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却只隐约辨出一个纤细的轮廓。对方似乎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多谢…”他刚开口,那低柔的声音便再次打断他,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清冷。
“不必言谢。你误入此地,我恰巧施以援手,仅此而已。”声音顿了顿,似在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他们虽暂退,未必不会去而复返。你不宜久留。”
林慕言定了定神,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一丝从窗缝透入的、被浓雾稀释的惨淡月光,他勉强看出这是一间废弃的仓房,蛛网密布,尘土堆积,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深色衣裙的女子,面上覆着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然亮得惊人的眸子,正沉静地注视着他。
“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林慕言心中疑窦丛生。一个女子,深夜独处这等荒废之地,行为蹊跷。
那女子却并不回答,只轻声道:“公子还是速速离去为妙。循此巷往东,遇第三路口右转,可见灯火,便是安全之所。”她伸手指向屋内另一侧,那里似乎有一扇通往后巷的小门。
林慕言却不动。赵公公随从的对话、那被抛入枯井的尸首、父亲忧惧的神情、婉清带血的玉佩…这一切交织成巨大的谜团,而眼前这个神秘女子,似乎是他偶然触碰到这谜团边缘的唯一线索。
“姑娘方才也听到了?那些人…”他试探着问,“他们杀了人!”
女子眸光微闪,语气依旧平淡:“世间每日皆有人死,各有其因。公子,好奇心过盛,有时会招致杀身之祸。今日之事,忘了最好。”
“可…”
“公子!”女子语气微沉,带着一丝告诫,“你衣着不凡,并非寻常百姓。当知有些浑水,蹚不得。速速归家,安心读你的圣贤书,方是正理。”
她竟似知道他的身份?林慕言心中更惊。他还欲再问,那女子却已转身,走向屋内更深的黑暗,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从此门离去。记住,今夜你从未到过此地,也从未见过我。”她的声音逐渐飘远,带着一丝空茫,“尘世如网,挣扎愈甚,缚得愈紧。有时,看不清,方能活得长久…”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只余那缕极淡的檀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空气中。
林慕言怔立片刻,知再追寻无益。他依言推开那扇小门,门外是一条更狭窄的陋巷。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吞噬了神秘女子的黑暗,深吸一口清冷潮湿的空气,快步融入迷雾之中。
依着那女子所指的路径,他果然很快走出了迷宫般的旧坊区,回到了熟悉的街市。虽已入夜,但因雾大,仍有不少店铺挂着灯笼,光线虽昏黄,却足以令人心安。
他不敢耽搁,疾步回府。一路之上,心潮起伏难平。那神秘女子是谁?她为何恰好在那时出现?她似乎知晓他的身份,也明了那些人的勾当,却讳莫如深。她最后的几句话,像是警告,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
“尘世如网…”他喃喃自语,掌心那枚带血的玉佩冰凉刺骨。婉清是否也陷入了某张网中?父亲呢?林家呢?
回到林府,已是深夜。府内静悄悄的,唯有书房还亮着灯。他犹豫片刻,终是走了过去。
林正轩独自坐在书案后,对着跳跃的灯焰出神,面容憔悴,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案上,放着那只赵公公带来的、沉甸甸的定金箱,箱盖敞开,露出里面黄白耀眼的光芒,此刻却显得无比烫手。
“父亲。”林慕言轻声唤道。
林正轩猛地回神,见是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迅速合上箱盖:“言儿?这么晚去了何处?”
“随意走走。”林慕言斟酌着语句,“日间那位赵公公…”
“宫中采办而已,不必多问。”林正轩打断他,语气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烦躁,“你只需安心读书,准备明年的会试,家中事务,为父自有主张。”
“可是父亲,我方才…”
“够了!”林正轩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严厉起来,“慕言!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此事关乎家族兴衰,绝非你所能臆测!回房去!近日无事少出门,更莫要与人议论今日之事!”
林慕言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声色俱厉地对他说话,那严厉背后,分明藏着极大的恐惧。他看着父亲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惶,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刻再问也无济于事。
他默默行礼,退出书房。
回到自己房中,他毫无睡意。父亲的态度印证了他的猜测,此事绝非普通的贡品采办那般简单。那赵公公权势逼人,手下竟敢在城中随意杀人灭口,其背景之可怕可想而知。林家被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前景堪忧。
而婉清…他掏出那枚玉佩,指腹摩挲着那已变得暗褐的斑点。这分明是血!她处境定然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已受到伤害。嫁入陈府,或许并非她所愿,而是某种被迫的抉择?陈府…陈世荣的父亲陈敬斋,乃是青州通判,掌管一州刑名、治安!难道此事与陈家也有牵连?
一个个念头在他脑中翻腾,织成一张越来越密、越来越危险的网。他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无力感。圣贤书中的道理,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嗒”,似是小石子击中窗棂。
他心中一凛,吹熄灯火,悄步移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院墙之下,迷雾之中,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正仰头望着他的窗口。见灯熄了,那黑影似乎迟疑了一下,随即手臂一扬,一件小物事破空而来,“啪”地一声轻响,落在窗前的书案上。
那黑影随即转身,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浓雾,消失不见。
林慕言等待片刻,四周再无动静。他重新点亮灯盏,走到书案前。
案上,多了一枚小小的蜡丸,捏碎之后,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却陌生的字迹:
“欲知苏事,明日子时,城南荒祠,独来。”
没有落款。
林慕言的手指猛地收紧,纸条被他攥入掌心。
苏事?婉清的事?
这递信之人是谁?是敌是友?是陷阱,还是线索?
窗外,雾更浓了,夜色如墨,将一切秘密与危险深深掩埋。
《尘途》第三章:荒祠夜晤
翌日,青州城依旧为浓雾所困。日头苍白无力,无法穿透这厚重的纱幔。城中气氛莫名压抑,街市虽依旧开张,人流却较往日稀疏,偶有衙役巡街而过,步伐似乎也较往常急促了些。
林慕言一夜未眠,眼中布着血丝。那枚蜡丸和纸条就藏在他贴身的口袋里,像一块灼热的炭,时刻煎熬着他的心神。
他试图从父亲口中再探听些什么,但林正轩将自己关在书房,谢绝见客,连早饭都未曾出来用。府中下人似乎也感受到某种不安,行事说话皆小心翼翼。
午后,他借口去书院寻友,出了府门。他先是在城中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拐入一条僻静小巷,走进一家不起眼的药材铺。这是苏家一远房亲戚所开,往日他与婉清偶尔借此传递书信。
铺子里药香弥漫,掌柜的老何见是他来,微微一愣,随即面露忧色,迅速将他让进内间。
“林公子,您怎么还来了?”老何压低了声音,神色紧张,“小姐她…唉!”
“何叔,婉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林慕言急切问道,“那陈家的亲事…”
老何连连摆手,凑近他耳边道:“公子,莫再问了!老朽也不清楚具体,只知前几日陈家突然来人提亲,老爷夫人开始是不愿的,但不知怎的,第二日便应下了。小姐哭得死去活来,却被关在房里不得出入。前夜院里似乎还闹出些动静,有下人说听到小姐哭喊,还似乎…见了红…”
“见了红?”林慕言心猛地一沉,想起玉佩上的血迹,“她受伤了?”
“嘘!小声点!”老何脸色发白,“这话可不敢乱说!陈府势大,咱们惹不起啊!公子,听老朽一句劝,此事…就此作罢吧!您斗不过他们的!”
“斗不过?他们是谁?”林慕言抓住老何的手臂,“何叔,您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老何却紧闭其口,只是摇头:“公子,您就别逼老朽了!老朽还要在这青州城讨生活…您快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免得招祸!”说着,几乎是将他推出了后门。
站在后巷中,林慕言的心凉了半截。老何的恐惧如此真实,可见对手的可怕。婉清果然是被逼迫的,甚至可能遭到了暴力对待!
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几乎要冲破理智。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硬闯苏府或陈府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此刻,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今夜子时的荒祠之约。
那递信之人,是唯一可能知晓内情、并愿意透露给他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林慕言换上一身深色衣衫,悄无声息地避过府中巡夜的家丁,翻墙而出。
城南荒祠已久无人烟,据说前朝曾香火鼎盛,后因战乱而衰败,加之附近屡有怪异传闻,平日人迹罕至。今夜雾浓,残破的祠庙在夜雾中更显阴森,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 silent地伏在黑暗中。
子时将至,万籁俱寂,唯有冷风穿过破窗棂发出的呜咽之声。林慕言藏身于一堵半塌的围墙之后,手紧握着一柄防身的短剑,屏息等待。他不知来者是谁,必须万分谨慎。
时间一点点流逝,祠内并无动静。就在他疑心是否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或是对方改变了主意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脚步声很轻,却并未刻意隐藏,径直朝着荒祠而来。
林慕言凝神望去,雾中渐渐显现出一个身影,披着暗色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态步伐来看,应是个女子。
那女子在荒祠残存的正殿门前停下,似乎在等待。
林慕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阁下是谁?”他沉声问道,手按在剑柄上。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抬起头,掀开了斗篷的帽子。
月光艰难地穿透浓雾,洒下一片朦胧的清辉,照亮了来人的脸庞。
林慕言呼吸一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昨日在旧坊区废仓房中救下他的那个神秘女子!
依旧是一身素色衣裙,面上覆着轻纱,唯有一双明澈如秋水的眼眸,在夜色中静静地看着他,无波无澜。
“是你?”林慕言失声道。
“是我。”女子声音低柔,与昨夜无异,“林公子,你很守时。”
“你究竟是谁?为何引我来此?你说欲知苏小姐之事,她又如何了?”林慕言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心中充满了警惕与困惑。
女子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林公子,你可知你已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何出此言?”
“昨日你所闻所见,已触及某些人的隐秘。他们杀人灭口,绝非手软。若非我昨夜恰好将你拉入暗室,今日枯井之中,便要多一具无名尸首了。”
林慕言背脊生寒:“他们…到底是何人?那赵公公…”
“赵德柱,司礼监随堂太监,心狠手辣,乃京中某位权宦的干将。”女子语气平淡,却字字惊心,“他此次南下,明为采办贡缎,实则为那位权宦办一件极隐秘的私事。此事若稍有泄露,牵连者众,皆难逃一死。你林家承接巨额贡缎,不过是其中一环,既是利用,亦是钳制。”
林慕言心中巨震:“那我父亲…”
“你父亲自是知晓利害,故而恐惧。但他或许尚不知全部真相,否则,恐已惶惶不可终日。”女子目光掠过他腰际,“那枚带血的玉佩,便是苏小姐给你的警示吧?”
林慕言下意识地按住玉佩:“婉清她…到底怎么样了?她的伤…”
“苏小姐暂无性命之忧,但身陷囹圄,皆因你之故。”女子语出惊人。
“因为我?”林慕言愕然。
“陈世荣垂涎苏小姐美色已久,此次提亲,本是强娶。但苏老爷最初并未应允。直至赵德柱抵达青州,与陈通判密谈之后,陈家才突然有了底气,以势相压,更以你的性命相胁,逼苏小姐就范。”
女子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怜悯:“苏小姐得知若她不从,赵德柱与陈通判便会罗织罪名,将你乃至林家置于死地。她为保你平安,才忍痛应下婚事,并故意写下绝情信,盼你死心远离。那玉佩上的血,据说是她以死明志未果所致…如今她被严加看管,只待婚期。”
林慕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原来如此!原来婉清并非负心,她是为了救他!而他竟还怀疑过她!
无尽的悔恨与怒火瞬间淹没了他!
“陈世荣!赵德柱!”他双目赤红,牙关紧咬,“我定要…”
“你要如何?”女子打断他,语气骤然冷冽,“凭你一己之力,对抗司礼太监与地方通判?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更辜负了苏小姐一番苦心!”
“那我该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婉清落入火坑?”林慕言低吼,声音因痛苦而嘶哑。
女子凝视着他,良久,才缓缓道:“世事如棋,欲破死局,需静待时机,谋定而后动。你若信我,或有一线生机。”
“你为何要帮我?”林慕言盯着她,疑窦未消,“你究竟是谁?”
女子微微侧首,望向远处沉沉的雾霭,声音飘忽得像一声叹息:“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与那赵德柱,亦有旧账要清算。助你,亦是助我。”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慕言:“眼下,你需隐忍,需示弱,需让你父亲以为你已心灰意冷,专心科考,麻痹他们。我会设法与苏小姐取得联系,确保她暂时安全。至于后续…”
她忽然停住,侧耳倾听,低声道:“有人来了!不止一个!脚步迅疾!我们被发现了!”
林慕言一惊,果然听到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正快速逼近荒祠!火光在雾中隐约闪现!
“跟我来!”女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触感依旧微凉。她身形极快,带着他闪入荒祠残破的后殿,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倒塌的神龛之后,挪开几块松动的砖石,竟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黝黑洞口!
“下去!”女子催促,“此乃旧时僧侣避祸的密道,可通城外!快!”
追兵已至祠外,呼喝声清晰可闻!
林慕言不及多想,俯身钻入洞中。女子紧随其后,并将砖石大致复位。
地道内潮湿阴冷,弥漫着泥土和腐朽的气味,一片漆黑。
“直行,莫回头!”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即,他听到极轻微的机括声响!
“你呢?”他急问。
“我断后,稍后便来。快走!”女子语气坚决。
林慕言咬牙,摸索着湿冷的土壁,向前疾行。身后传来砖石被挪动的声响,以及那女子一声压抑的闷哼!
“姑娘?!”他惊回首,却只看到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脚步声和呼喝声似乎已进入了祠内,就在他们头顶!
再无犹豫的时间,他只能拼命向前奔去。
不知在黑暗中奔行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声响,他才敢停下喘息。心脏狂跳,冷汗浸透衣衫。
那女子…她怎么样了?
她究竟是谁?
而她最后那声闷哼…是受伤了吗?
无数疑问和担忧啃噬着他的心。他靠在冰冷潮湿的土壁上,缓缓滑坐在地。
地道尽头,隐约传来水声,似乎已近出口。
但前路,却比这地道更加黑暗,更加吉凶未卜。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