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残茧
复明后的第三夜,顾昀在国师塔废墟里挖出一只玄铁匣。匣中帛书记载着骇人秘辛:当年炼灯局所炼并非佛灯,而是用皇室血脉禁锢前朝冤魂的“镇魂器”。霍骁盯着帛书末尾的血手印轻笑:“原来你我都是茧中人——太子用我的魂结茧,国师用你的血封茧。”
忽有箭矢破空而来,霍骁徒手攥住箭‘杆,掌心被符文灼出焦痕。顾昀瞥见箭尾系着的杏花枝,神色骤冷:“长公主的催命符……她竟也参与了炼灯局?”
霍骁将杏花枝碾成粉末:“好师姐最擅长的,是把蛹变成蛾子再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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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锁麟囊
长公主府的地下密道布满铜镜。顾昀每走一步,镜中便浮现不同年纪的霍骁——七岁被国师刺下咒印,十二岁为护顾昀挨鞭刑,十七岁亲手绞杀提议炼灯的长老。
尽头处华服女子轻笑:“师弟可知,霍骁恶魂噬主那夜,是我打开炼灯局放走了他?”她抛来一枚金锁,锁上刻着顾昀与霍骁的生辰八字,“国师把你们的命格缝成了锁魂囊,一损俱损。他若成魔,你必堕修罗道。”
霍骁突然挥刀斩碎所有铜镜:“师姐忘了?镜子里照出的脏东西,烧掉便作不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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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骨菩萨
为解命格锁,二人潜入前朝皇陵。棺中女子容貌与顾昀别无二致,掌中托着半尊骨雕菩萨——正是用霍骁母亲肋骨所刻。碑文记载:“婉妃诞双生子,国师言其一体双魂,乃大凶之兆。遂剥长子目炼灯,取次子魂镇陵。”
霍骁突然癫狂大笑:“原来我们竟是……”
话音未落,骨菩萨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三百道血丝刺入顾昀复明的双眼。剧痛中他看见婉妃临终场景:她将自己的眼睛喂给幼子顾昀,又割肋刻菩萨护佑次子霍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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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借东风
血丝缠绕间,皇陵突然地动山摇。长公主带着钦天监众人现身:“好弟弟,姐姐教你个道理——菩萨若要渡人,须先拆骨作舟。”她挥手令术士结阵,试图将双魂从霍骁体内剥离。
顾昀突然割腕将血洒向骨菩萨。血浸透骸骨的刹那,万千冤魂从地底涌出,却齐齐跪拜顾昀。霍骁怔怔看着血色从他指尖漫向瞳孔:“你竟然…把自己变成了活祭坛?”
“国师没教过你吗?”顾昀唇角溢血,笑意却疯癫,“镜子碎了,照见的天地才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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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燃灯记
冤魂跪拜引发的震荡中,长公主不慎打翻烛台。火焰顺着她衣摆上的磷粉窜起,瞬间吞没整个皇陵。她在火中尖笑:“师父早料到了!他说你们这对镜子里的孽障,迟早会烧干净……”
霍骁拼命扑打火焰时,顾昀却凝视燃烧的骨菩萨——焰心渐渐凝成婉妃温柔的面容,双唇开合无声地说:“吾儿,镜能照影,亦能聚光为火。”
突然所有冤魂化作流火,冲塌了皇陵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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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照夜白
逃出皇陵时正值破晓,白雪覆满荒原。霍骁背着双目再度渗血的顾昀踉跄前行,雪地忽然浮现荧光符文——竟是当年婉妃用蜜水写在襁褓上的护命咒,经雪反射显形。
顾昀虚弱地轻笑:“娘亲连雪都算作了镜子……”话音未落,霍骁突然将他按进雪堆。箭雨从他们头顶掠过,钦天监的追兵已至。
血滴在雪上绽开红梅,霍骁忽然咬破指尖,在雪地画起反转咒符:“师姐既非要照妖镜,那便让她照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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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逆镜阵
咒符完成的刹那,所有追兵突然开始攻击同伴。长公主在镜阵中尖叫:“你们竟敢用逆镜术!可知反噬之苦会让人魂飞魄散?”
霍骁踩着碎镜走向她:“师姐当年教我,镜子说谎时比真话更伤人——现在这些镜子说的,可都是师姐心里的话。”镜中纷纷映出她毒杀夫君、溺毙亲子的场景。
顾昀却突然劈碎主镜:“够了!镜术再妙,照不见人心悔处。”雪地上浮现他用血写的超度咒,所有镜影化作白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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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剃鳞刀
超度反噬让顾昀旧伤崩裂。霍骁撕开他衣襟欲止血,却见他心口布满龙鳞状疤痕——与前朝皇室秘药引发的溃烂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霍骁颤抖着掏出金锁,“国师把我们命格缝在一起时,把你身上的毒也渡给了我一半。”他忽然举刀刺向自己心口,鳞片状黑血喷涌而出,“现在毒都归我,你活干净的吧。”
顾昀夺刀反手削去自己胸口的疤肉:“你看,镜子脏了,该刮的是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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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双瞳月
深夜破庙中,霍骁高烧呓语时,窗外忽然升起两轮月亮。顾昀推门看见国师悬于空中,左眼映着霍骁的善魂,右眼藏着恶魂。
“好徒儿,为师来取镜子了。”国师轻笑,“双魂相融时产生的‘真如镜心’,可是能照见前世未来的宝贝。”
顾昀突然挖出自己复明的左眼掷向空中:“师父想要镜心,不如先看看这篇——镜中花开花落,何曾染过镜身?”眼球炸裂成血雾,幻月骤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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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烬余生
血雾散尽后,国师真身从树后踉跄走出,七窍不断溢出黑水。霍骁挣扎着爬起,将顾昀护在身后:“师父终是忘了……镜术最忌照自身。”
原来顾昀那眼里藏着婉妃留下的最后诅咒——任何窥探双生子命运者,必遭镜反噬。
国师在融化前狂笑:“好!好!你们这对镜子里的怪物,且看这苍生如何被照得魂飞魄散……”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滩银浆,浆中缓缓浮起半面刻着梵文的真如镜。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认证作家。曾就读于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并参加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创作的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春笋杯”文学奖。
目前,已发表作品一万余篇,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等诗词,以及《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等近二百部长篇小说,多刊于都市头条及全国各大报刊平台。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