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花絮
文/鲁宁
神秘的面纱
我不能仗剑天涯
也揭不开你神秘的面纱
你写你的诗
我做我的游子
我就是我
有一块化石
越看越像我
那是千万年前的我
千万年后我变成化石
孤独,甘为游子
奋发,仗剑天涯
女娲补天,我是其一粒沙子
我就是我
太阳、星星和月亮
早年写过一首诗
太阳、星星和月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
它已早离开心房
我的太阳那么辉煌
我的星星那么闪亮
那个月亮,多像你多情的姑娘
于自我叩问中见生命本真——鲁宁《小诗花絮》三章赏析
鲁宁的《小诗花絮》以三则短章构成一组“自我切片”,语言质朴如白话,却在隐喻与独白中,藏着对身份、存在与过往的细腻叩问。三章各有侧重,又以“我”为线索串联,像一场轻声的自我对话,把游子的疏离、生命的恒定与青春的怅惘,写得真切又耐品。
一、《神秘的面纱》:疏离中的自我边界
首章以“不能仗剑天涯”“揭不开神秘面纱”开篇,道尽一种清醒的疏离感——既没有侠客的洒脱,也没有探透他人的执着。“你写你的诗,我做我的游子”,是对他人与自我边界的坦然接纳:不介入,不强求,各自在自己的轨道里生长。
这种“疏离”并非消极,而是一种清醒的自我认知。“游子”的身份,本就带着“在路上”的漂泊感,而“我就是我”的重复,像一句温和却坚定的宣言:即便漂泊,即便无法探透外界,“我”的主体性依然清晰。没有激烈的情绪,只有一种与自我、与他人平和共处的释然,让“游子”的形象,多了几分从容。
二、《我就是我》:时间维度里的生命恒定
第二章把“我”放进千万年的时间长河里,以“化石”为核心意象,写生命的“变”与“不变”。“有一块化石,越看越像我”,是将当下的“我”与千万年前的存在相连——化石是时间的凝固,而“我”是流动的生命,却在形态之外,有了某种精神上的呼应;“千万年后我变成化石”,则是对生命终点的淡然想象:即便化为静默的石头,也是“我”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孤独,甘为游子;奋发,仗剑天涯”,是“我”的两面性:既有甘于孤独的沉静,也有暗藏心底的豪情。而“女娲补天,我是其一粒沙子”,更是将个体的“小”融入天地的“大”——不渴求成为主角,却愿意做宏大叙事里的一份子,这份谦卑与笃定,让“我就是我”的宣言有了厚度:“我”既是时间里的独一份,也是天地间的一分子,渺小却不卑微。
三、《太阳、星星和月亮》:青春记忆的温柔回响
第三章转向过往,以“早年写过的一首诗”为引子,打捞青春里的意象与情感。“太阳、星星和月亮”,本是诗歌里常见的意象,却因“已早离开心房”的注解,有了私人化的温度——它们曾是青春的象征:“辉煌的太阳”是热烈的理想,“闪亮的星星”是细碎的憧憬,而“多情的姑娘”般的月亮,是藏在心底的温柔情愫。
如今这些意象虽“离开心房”,但提及之时,依然带着怀念的暖意。没有对逝去青春的伤感,只有对过往的轻轻回望:那些曾占据心房的热烈与美好,并未消失,只是沉淀为记忆里的一抹亮色。这种回望,让诗歌多了几分烟火气,也让“我”的形象更丰满——不仅是时间里的游子,也是带着青春印记的普通人。
三章短诗,从当下的自我边界,到时间里的自我恒定,再到记忆里的自我印记,层层递进地勾勒出一个立体的“我”。语言不事雕琢,却像老友闲谈般真诚,把抽象的自我叩问,化作具体可感的意象与情绪,读来亲切,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