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矢卦引再入城
龟甲灵光渐敛,脑海中“干胏,得金矢。利艰贞,吉”的爻辞却愈发清晰,如同烙印。 东北方向,洛京城。 刚脱虎口,难道又要主动返回?顾衍之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划动着卦象。风险不言而喻,京兆府的通缉令绝非儿戏,城内此刻定然是龙潭虎穴,盘查严密。
但卦象不会骗人。“金矢”之象,往往代表关键的证据、犀利的助力或突破性的线索。这或许是打破目前僵局、真正理解“赦罪”真相的唯一机会。而且爻辞明言“利艰贞,吉”,虽险却有成功之机。
他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韩林氏和一旁忧心忡忡整理草药的韩素娘。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下去,必须主动出击。
下定决心,顾衍之将韩素娘叫到一旁,低声道:“夫人,我需离开几日,入城一趟。”
韩素娘闻言大惊失色:“入城?先生,万万不可!外面到处都是抓我们的海捕文书!太危险了!”
“此行卦象显示虽险有机,关乎破局关键,不得不去。”顾衍之语气坚定,“我会小心易容。你们留在此处,绝对安全。铁山会照应你们。切记,无论发生何事,绝不可离开小屋,等我回来。”
他取出那块龟甲镇物,递给韩素娘:“此物你收好,贴身放置。若遇危急情况,或令堂有何异状,可握紧它,默念我的名字,或能有所感应。”龟甲与他气息相连,或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丝庇护和联系。
韩素娘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含泪接过龟甲,紧紧攥住:“先生…务必小心!我和娘…等你回来!”
是夜,月黑风高。顾衍之换上一套铁山找来的、带着鱼腥味的粗布旧衣,用姜老提供的草药汁液略微改变了肤色和面部轮廓,使其看起来更像一个常年劳作的贫苦渔民。他将桃木短剑用布包裹背在身后,铜钱玉钱等物贴身藏好。
借着夜色掩护,他告别姜老和铁山,并未走水路,而是选择了更为崎岖难行但隐蔽的山路,绕开主要关卡,向着洛京城方向潜行。
一路果然盘查森严,尤其是通往西南方向的各条要道,官兵设卡,对过往行人严加盘问,甚至对照画像。顾衍之凭借高超的易容术和對氣機的收斂,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处哨卡,于次日傍晚时分,终于远远望见了洛京城巍峨的城墙。
他没有选择城门,而是在城外僻静处等到深夜,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矫健的身手,从一段年久失修、守卫相对松懈的城墙段,悄无声息地翻入了城中。
城内气氛果然紧张,夜市冷清了许多,不时有巡夜的兵丁列队走过,灯笼的光照在行人脸上,带着审视的味道。
顾衍之压低斗笠,如同一个真正的晚归苦力,融入阴影之中,按照卦象模糊的指引,向着城东北方向走去。“金矢”之象具体指向何处,他并不明确,只能依靠灵觉的微弱感应。
城东北多是达官显贵的宅邸区域,深宅大院,守卫森严。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昏暗的巷道里,灵觉如同触须般向外延伸,捕捉着任何可能与“金矢”相关的异常气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经过一条名为“青柳巷”的僻静街道时,他怀中的罗盘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指针偏向巷子深处一座门庭略显冷清、似乎久未有人居住的府邸。
那府邸的门楣之上,悬挂着一面蒙尘的匾额,依稀可辨“李府”二字。而更引他注意的是,府邸门前矗立的两尊石狮子,其中一尊的前爪之下,并非寻常的绣球,而是一支雕刻得极其逼真、箭头指向地面的石质箭矢!
“金矢?”顾衍之心头一动!莫非是这里?
他凝神感应,发现这李府周围的气场十分奇特,并非单纯的富贵之气,反而透着一股锐利、沉凝、甚至略带杀伐的底蕴,虽然如今门庭冷落,但那股底蕴并未完全消散。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冒险潜入查探时,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巡城卫兵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顾衍之暗叫不好,此时若被发现,根本无从解释。他目光迅速扫过李府高大的围墙,发现侧面有一棵老槐树,枝桠伸入墙内。
不及细想,他身形一闪,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攀上老槐树,翻身落入墙内。
墙内是一个荒废已久的花园,杂草丛生,亭台破败。他刚落脚,还未看清环境,忽然——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响动!一道冰冷的寒光从假山阴影中疾射而出,直取他的咽喉!
是埋伏?!还是府中自卫的机关?
第二十章 故邸遗图逢旧识
寒光乍现,疾如闪电! 危机临头,顾衍之却并未慌乱。他身体于不可能间猛地向后一仰,使出一式铁板桥,那冰冷的物件带着锐利的风声,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夺”的一声,深深钉入了身后的树干之上!
竟是一支造型奇特的短小弩箭!箭簇并非金属,而是某种坚硬的黑色石头打磨而成,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幽光。
不是军中之物,更像是…机关暗器!
顾衍之翻身站稳,目光锐利地扫向弩箭射来的假山方向,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然而,预想中的连续射击或扑杀并未出现。假山之后,反而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惊讶和疑惑的“咦?”声,似乎对方也没料到他能如此轻易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紧接着,一个压得极低的、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警惕:“阁下是谁?深夜擅闯私宅,意欲何为?若是那帮鹰犬走狗,休怪老夫无情!”
顾衍之闻言,心中微动。听这口气,对方并非官府之人,反而对“鹰犬走狗”充满敌意,像是这宅邸的守护者?他稳住气息,同样压低声音回应:“在下并非官府中人,乃是避祸之人,循卦象指引而来,若有惊扰,还望海涵。敢问老先生可是此间主人?”
假山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起,警惕未消,却多了几分探究:“卦象指引?哼,巧言令色!你循的是什么卦?指的又是什么象?”
顾衍之心念电转,决定冒险一试,坦言道:“火雷噬嗑,九四爻动,得金矢之利,指向东北。而贵府门前石狮爪下,正踏金矢!故此冒昧前来,寻求一线破局之机。”
“火雷噬嗑…金矢…”假山后的声音喃喃重复了一遍,突然提高了些许声调,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你…你难道是…‘禹明’一脉的传人?”
顾衍之心中巨震!“禹明”正是他这一脉卦术传承的极少人知的古称!对方竟然知晓?
“老先生如何得知?”他沉声反问,并未直接承认,但语气已然默认。
假山后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位穿着灰色旧仆役服饰、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持着一把造型精巧的手弩,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正上下打量着顾衍之。
“果然…果然苍天有眼!”老者看清顾衍之的面容(尽管易容)和隐约的气质后,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他迅速收起手弩,快步上前,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李福,拜见少主!”
少主?!顾衍之彻底愣住,连忙上前搀扶:“老丈快快请起!您这是何意?在下顾衍之,并非什么少主,您是否认错人了?”
老者李福却不肯起身,抬头看着他,老泪纵横:“不会错!不会错!老爷临终前曾有遗言,道将来若有年轻卦师,能道破‘火雷金矢’之象寻至此地,便是他苦等的、能继承遗志、破解‘空亡’之局的少主!老爷姓李,讳明渊,曾是钦天监监副,与您师门渊源极深啊!”
李明渊!钦天监监副!顾衍之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惊雷!师父生前确实偶尔会提及一位姓李的故交,言其卦术精深,却因卷入某些朝堂秘辛而郁郁早终,难道就是这位?
他猛地想起韩林氏神念中那句“棋子亦想破局”,难道那位托付人,就是这位钦天监监副李明渊?可他已然去世多年了啊!是生前布置?还是…
“李老丈,您先起来,慢慢说!”顾衍之用力将李福扶起,“李监副是我师门前辈,但我并非什么少主。您说遗志?空亡之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福用袖子擦去眼泪,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引着顾衍之来到假山后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前,低声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少主请随老奴来。”
洞口通向地下,是一间小小的密室,里面点着油灯,摆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具和一些书籍卷轴,显然是李福的藏身之所。
请顾衍之坐下后,李福才缓缓道来:“老爷在世时,便已洞察洛京城下‘空亡’之气异动,似与某些前朝遗留的邪术禁地有关,更与当今朝中某些位高权重之人的野心纠缠不清。他暗中调查,却遭构陷贬斥,郁郁而终。临终前,他将一些关键线索藏于宅中,并嘱咐老奴,守好此地,等待有缘的卦师传人前来。”
他取出一个密封的铜管,递给顾衍之:“这是老爷留下的,说唯有能识破‘金矢’之象者,方可开启。”
顾衍之接过铜管,入手沉重。他小心地拧开密封的蜡印,从里面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展开丝绢,上面绘制的并非地图,而是一幅更加精细复杂的八卦推演图,中心同样标注着“空亡”之位,周围密密麻麻写着无数小字注释。
他的目光瞬间被图角的一行小字吸引:“赦罪之谋,起于中元,旨在窃取地官冥权,滋养邪穴;解厄之机,系于下元,需以水官正朔,冲刷污秽,重定乾坤!”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慎防‘离火’窃听,彼乃‘赦罪’同谋,邪眸之主!”
顾衍之看得心惊肉跳!
原来所谓“赦罪”,并非简单的由头,而是一场旨在窃取地官神灵权柄、用以滋养那地下邪穴的惊天阴谋!而“解厄”,则需要在下元节,借助水官解厄的正统神力,才能彻底破除邪穴!
而那个利用邪眸窥视、手段狠辣的幕后黑手,代号“离火”,竟是“赦罪”阴谋的同谋者!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骤然贯通!
李福看着他剧变的脸色,低声道:“老爷还留下话,说那‘离火’身份极其尊贵,隐藏极深,且精通邪术,能窥探天机,让您务必小心。他还说…若要成事,需先找到‘坤母’所持的‘锁钥残图’,二者合一,方能定位邪穴核心,并在下元节引导‘水官’之力。”
顾衍之紧紧握住手中的丝绢,只觉得重若千钧。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卷入的是何等巨大的漩涡!这已不仅仅是寻人救命,更关乎正道存续、天地气运!
“李老丈,多谢您守护至今!”顾衍之郑重道,“李监副的遗志,我顾衍之接下了!定当竭尽全力,破此‘空亡’之局!”
就在这时,密室上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却绝非李福布置的机关响动!有人潜入府中!
顾衍之和李福脸色同时一变!
第二十一章 离火窥伺危机伏
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那来自上方的异响极其轻微,若非顾衍之和李福都是灵觉敏锐之人,几乎难以察觉。但这在寂静的深夜荒宅中,却如同惊雷!
“有人!”李福脸色骤变,反应极快,立刻吹熄了油灯,密室陷入一片黑暗。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密室入口旁,侧耳倾听,手中那把手弩再次上弦,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顾衍之也屏住呼吸,将丝绢迅速塞入怀中,灵觉如同蛛网般向上延伸感知。来的不止一人!脚步轻盈而分散,行动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默契,正在快速而仔细地搜索着地面上的每一间房屋和院落。
不是官差。官差搜查不会如此鬼祟,更不会对这种明显荒废的宅邸如此感兴趣。是那代号“离火”的人派来的手下!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
是因为自己方才入府时触动了机关,被发现了?还是他们早已监视此地,自己只是恰好自投罗网?
无论如何,此刻他们已被困在这地下密室之中!
上面的搜索声越来越近,已经来到了后院花园。有人似乎在检查那棵老槐树和顾衍之落地时可能留下的痕迹。
“头儿,这里有刚被踩断的树枝!”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
“仔细搜!那老家伙肯定就藏在这附近某处!主人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找到李明渊留下的东西!”另一个更加冷硬的声音命令道。
顾衍之与李福对视一眼,在黑暗中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果然是冲着李监副的遗物来的!
李福眼中闪过决绝之色,无声地指了指密室另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通风口,似乎通向更远处。他比划着手势,示意顾衍之从那里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
顾衍之毫不犹豫地摇头。对方人多势众,且显然有备而来,李福年事已高,留下必死无疑。他迅速打量密室环境,大脑飞速计算。
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他忽然想起怀中的那块龟甲镇物!此物能镇压邪气,扰乱气机,或许也能…
他立刻取出龟甲,默运心法,将一丝法力注入其中。龟甲上的太极纹路微微亮起,一股无形无质、却异常平和的波动以龟甲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密室,并透过缝隙向上弥漫。
这股波动并非攻击,而是巧妙地干扰和混淆着范围内的所有气息和能量痕迹,如同在水中滴入一滴墨汁,虽不改变水的本质,却能让其变得浑浊不清。
上方花园中,正在仔细感知搜索的几名黑衣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从地下传来,怎么突然消失了?” “我也感觉到了,现在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灵觉?” “难道是那老家伙搞的鬼?还是这宅子本身有古怪?”
他们的搜索动作明显迟疑和混乱起来,失去了明确的指向。
趁此机会,顾衍之拉住李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那个通风口前。通风口很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走!”顾衍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道,率先钻入通风口。李福见状,也不再犹豫,紧随其后。
两人在狭窄潮湿的通道内艰难爬行,身后隐约传来上面黑衣人因为失去目标而开始气急败坏地翻动假山石块的声响。
爬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流通的空气。出口似乎是在另一条巷道的排水口附近,被杂草掩盖着。
顾衍之小心地拨开杂草,确认外面无人,才和李福先后钻了出来。两人都是满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进一步深造。其多篇军人题材诗词荣获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获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七律-咏寒门志士》在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汉墨风雅兰亭杯”中获榜眼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已超三千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与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胡成智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身污秽,狼狈不堪。
环顾四周,这里已是李府侧后方的另一条偏僻小巷。
“少主,现在怎么办?他们发现了那里,老奴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了。”李福焦急道。
顾衍之目光沉静:“无妨。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当务之急是立刻出城,返回安全之处。李老丈,您可知还有其他隐秘出城的路径?”
李福沉吟道:“有!城东有一处废弃的粮仓,紧靠城墙,其地下有一条早年用来运粮的暗道,早已废弃,或许还能通行!只是不知是否已被官府发现。”
“就去那里!”顾衍之决断道。必须赶在全城大搜捕开始前离开!
两人不敢走大路,只能借着夜色和巷道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城东方向摸去。一路上,果然感觉到城内的气氛更加紧张,巡逻的兵丁数量和频率都增加了不少,似乎他们的行踪已经引起了更大范围的警觉。
有几次,他们险些与巡逻队迎面撞上,全靠顾衍之超乎常人的灵觉提前预警,才险之又险地避开。
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李福所说的那处废弃粮仓。粮仓大门紧锁,周围荒草丛生。两人绕到后院,找到一处破损的围墙钻了进去。
粮仓内堆满了废弃的麻袋和杂物,灰尘遍布。在李福的指引下,他们在一堆烂木料下找到了一个隐蔽的、通往地下的铁盖。
用力拉开沉重的铁盖,一股霉烂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下面是一段石阶,深入黑暗。
“就是这里了!希望还能走通!”李福道。
就在顾衍之准备率先下去探路时,怀中的龟甲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热、震动起来!一股强烈至极的、冰冷邪恶的窥视感,如同跗骨之蛆,猛地再次锁定了他!
离火!那幕后之主,竟然再次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位置!
几乎同时,粮仓外,由远及近,传来了数道迅疾无比、撕裂夜空的破风声!来的不再是普通手下,而是真正的高手!
“快走!”顾衍之脸色剧变,一把将李福推下暗道,自己紧随其后,反手将铁盖猛地合上!
就在铁盖合拢的刹那,数道凌厉的掌风剑气狠狠地轰击在铁盖之上,发出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