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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褪色的红墨水

——写给我的高中语文老师史全喜先生

文：田绿洲

在记忆的长河中，总有一些人如璀璨星辰，照亮我前行的道路，史全喜老师便是最温暖、最明亮的存在。师恩如山，巍峨而深沉；师恩似海，浩瀚且包容，那些与史全喜老师相处的点点滴滴，早已镌刻在内心深处，成为永恒的记忆。

遥想当年您批改作业时，那支英雄钢笔总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像春蚕咀嚼桑叶的私语。红墨水透过纸背的痕迹，在我记忆里洇成永不褪色的朱砂痣。

记得刚转入二中上高二的那年冬天，我因母亲住院成绩直线下滑。您把我叫到办公室，从抽屉深处取出个铁皮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十六本作文本，每本扉页都贴着您手写的成长记录。"看看这个"，您翻开我转来时的作文，满页红圈里突然飘出片干枯的丁香花瓣。原来您保存着所有学生作文里的"意外"，我那片写"想变成教室窗外丁香树"的稚嫩文字，竟被您做成标本珍藏了起来。

您有个神奇的习惯：总在发还的试卷里夹片不同形状的树叶。考得好的，叶子脉络清晰如金丝；考砸了的，叶子就带着虫洞。"残缺处才能透进光"，您这样解释。直到毕业整理储物箱，我才发现每片叶子背面都用铅笔写着日期和天气，像本沉默的成长日记。您不知道吧？那些被您用红笔圈出的错别字，现在成了我电脑输入法里最常跳出的词汇。

1996年同学聚会，我们偷偷去看您。推开您家的门，您正踮脚去够书架顶端的教案，白发在夕阳里变成透明的金丝。您转身时，老花镜滑到鼻尖，却准确认出我们每个人当年的座位号。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您哪里是批改作业？分明是把整个青春都化作了红墨水，在我们生命的白纸上写满看不见的批注。

2016年教师节清晨，我带着您最爱的茉莉花茶去看您。茶杯升起的热气模糊了您的老花镜镜片，您却准确握住我颤抖的手："都长成大人了..."话没说完，一滴泪砸在我手背上，比当年您批改的任何一个红圈都滚烫。您摩挲着我的教师节发言稿，突然指着一段文字："这字...怎么像我的批改笔迹？"我笑着把您的手按在胸口："您听，这里跳动的全是您当年种下的标点符号。"

如今，您已永远离我们而去，而您写过的那些字，早已在我们心里长成会开花的树。当年那些您悄悄塞进我们书包的勇气与期待，如今都成了年轮里最坚韧的部分。当红墨水再次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时，我分明看见，您把整个生命都站成了我们人生路上最温柔的坐标。

师恩难忘，这份恩情如同一杯陈酿的美酒，越品越香；又似一首悠扬的乐曲，永远在我心里奏响。

总   编：王立春

副总编：魏赋光

主   编：戴恭义

图   片：网络侵删

编   审：周    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