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川血染
漠北的风沙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杜青鸾与袁天罡伏在沙丘后，远眺着龙城遗迹——那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巨大石城，城墙上刻满诡异的蛇形图腾，与中原风格迥异。
“罗盘指向城中祭坛。”青鸾低声道，手中罗盘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巨大的能量波动。
袁天罡面色凝重：“此地怨气冲天，恐有无数生灵在此殉葬。蛇门选择此处绝非偶然。”
夜幕降临时，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城内结构错综复杂，宛如迷宫，但青鸾凭借罗盘指引，很快找到主祭坛所在。
祭坛设在一个天然洞穴中，洞壁刻满血红色的符文。最令人震惊的是，坛中央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与淳风和青鸾手中的如出一辙，但镜面布满裂纹，隐隐泛着血光。
“这也是天机门遗物？”青鸾惊疑。
袁天罡仔细察看镜缘刻文：“不，这是仿造的邪器。你看这些符文——是以人血绘制的招魂咒。”
突然，洞外传来脚步声。二人急忙隐入暗处。只见一队突厥武士押着几个中原俘虏走进来，为首者竟是个中原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国师，祭品带到了。”武士用生硬的汉语道。
被称作国师的中年人转身，露出面容。青鸾几乎惊呼出声——这人竟是那日在洛水救她的“李公子”！
“很好。”国师微笑，那笑容与当初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可汗大军已破陇右，不日即可饮马渭水。待今夜血祭完成，打开阴兵之道，中原江山唾手可得。”
他走到一个俘虏面前，抬起对方下巴：“告诉本座，淳风皇帝现在何处？”
那俘虏怒目而视：“呸！狗贼！陛下必会诛尽尔等蛮夷！”
国师也不动怒，轻笑：“有骨气。那就从你开始吧。”他挥手示意，“绑上祭坛！”
武士们将挣扎的俘虏绑上祭坛。国师取出一把蛇形匕首，开始吟诵咒语。匕首泛起绿光，洞中阴风大作。
青鸾再按捺不住，扬手射出三枚银针：“住手！”
国师轻巧避开，看到青鸾时眼中闪过讶异：“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杜姑娘。”他微笑依旧，“怎么，是来报答当日救命之恩的？”
袁天罡跃出暗处：“你这妖人，究竟是谁？”
国师抚掌：“既然问到，不妨自我介绍。在下姓萧，名禹，字文衍。前朝宗室之后，现为突厥国师。”他眼中泛起诡异绿光，“当然，也是蛇门真正的门主。”
青鸾震惊：“不可能！玄冥才是...”
“玄冥？”萧禹嗤笑，“那个蠢货不过是我放在前台的傀儡。就连钱忠，也不过是枚棋子。”他踱步道，“从三十年前的终南山之局，到如今的龙城祭坛，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袁天罡猛然醒悟：“你就是慧明师叔提到的那个‘仇家’！”
萧禹点头：“不错。当年我追杀慧明，故意重伤让他被杜如晦所救，就是为了在天机门埋下暗桩。”他看向青鸾，“你杜家冤案，周文渊之死，甚至先帝驾崩，皆出自我手。”
青鸾目眦欲裂：“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萧禹突然激动，“因为你们李唐篡夺了我大隋江山！因为我要夺回属于我萧氏的一切！”他平静下来，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二位来得正好——血祭需要修行者的魂魄，尤其是天机门传人的。”
他突然出手，速度快得惊人！袁天罡挥剑格挡，竟被震退数步。
“小心！”青鸾惊呼，“他不是普通人！”
萧禹大笑：“当然不是！我已与相柳神魂完全融合，现在我就是神！”他周身泛起黑气，眼中绿光大盛。
激战爆发。萧禹的力量远超想象，举手投足间飞沙走石。青鸾二人虽拼尽全力，仍渐处下风。
“没用的！”萧禹狂笑，“月正当空，血祭之时已到！”他逼退二人，蛇形匕首直刺祭坛上的俘虏。
就在这时，青鸾怀中的罗盘突然飞出，射出一道金光击中那面仿造铜镜。铜镜剧烈震动，镜中突然浮现出慧明虚影！
“萧禹！你的野心该结束了！”慧明声音响彻洞穴。
萧禹面色一变：“慧明！你竟将残魂附在罗盘中！”
慧明不答，虚影化作金光射入铜镜。仿造铜镜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轰然爆碎！
爆炸冲击将萧禹震飞。他喷出一口黑血，狰狞道：“就算没有祭坛，我也能召唤阴兵！”他咬破手指，在地上画起血符。
袁天罡急道：“他在召唤幽冥大军！必须阻止！”
青鸾望向洞外，突然想起什么：“袁兄，今日是什么日子？”
“七月十五...中元节！”袁天罡猛然醒悟，“鬼门大开之日！”
萧禹的血符完成，地面开始震动，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
“完了...”袁天罡面色惨白。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号角声。一个突厥武士慌慌张跑进来：“国师！不好了！唐军偷袭大营，可汗重伤！”
萧禹一愣：“怎么可能？淳风应该还在陇右...”
洞外突然杀声震天。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萧禹！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淳风皇帝金甲浴血，手持长枪立于洞口，身后是精锐的玄甲军！
“陛下！”青鸾又惊又喜。
淳风点头示意，目光锁定萧禹：“没想到吧？朕早已看穿你的调虎离山之计。陇右只是疑兵，真正目标一直是龙城！”
萧禹狰狞道：“就算如此，你们也来不及了！幽冥大军已出，今夜长安就会变成鬼域！”
果然，越来越多的骷髅兵从地底爬出，扑向众人。
淳风却毫不慌乱，从怀中取出那面真正的铜镜：“慧明大师临消散前告诉朕破解之法——需要真龙天子之血与至阳至刚之气。”
他将鲜血抹在镜面，铜镜光芒大盛。淳风喝道：“杜姑娘，袁少侠，助朕一臂之力！”
青鸾与袁天罡会意，同时将内力注入铜镜。镜光如旭日东升，所照之处骷髅兵纷纷化为飞灰。
萧禹惨叫：“不！我的幽冥大军！”他疯狂扑向淳风，“那就同归于尽吧！”
千钧一发之际，青鸾突然注意到萧禹腰间佩着一枚熟悉的玉佩——竟与她那块半月玉佩完全契合！
她福至心灵，掏出玉佩掷向淳风：“陛下！接住！”
淳风接住玉佩，下意识按在铜镜背面。严丝合缝！三件信物以这种方式再次合一！
铜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整个洞穴亮如白昼。萧禹被光芒笼罩，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如蜡般融化。
“我不甘心...大隋...”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光芒散去，骷髅兵尽数消失，只留一地灰烬。幸存的突厥武士跪地求饶。
淳风长舒一口气，突然踉跄几步。青鸾急忙扶住他：“陛下！”
淳风摆摆手：“无妨，只是力竭。”他望着萧禹消失的地方，轻叹，“权力欲望，真是最毒的诅咒。”
这时，李靖疾步进来：“陛下！突厥大营已破，可汗被俘！但是...”他面色凝重，“我们在营中发现大量中原制式的兵器甲胄，上面都有...蛇纹标记。”
袁天罡检查后惊道：“这些是当年百万东兵失踪的装备！”
淳风眼神一凛：“看来萧禹不仅勾结突厥，还早就暗中转移军备，意图制造内乱外患同时爆发。”
青鸾忽然道：“陛下可记得‘东兵百万人秦川’的谶语？或许不是指东兵入侵秦川，而是指这批失踪的东兵装备最终会出现在秦川战场！”
众人恍然。谶语早已暗示了这场阴谋！
清理战场时，青鸾在祭坛废墟中发现半块烧焦的羊皮纸。上面隐约可见“终南”、“地宫”、“重生”等字眼，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龙蛇相交，却共用一个头。
她心中莫名不安，感觉萧禹之死太过容易，仿佛还有什么被遗漏了。
三日后，唐军大胜还朝。长安百姓夹道欢迎，歌颂天子圣明。
但青鸾注意到，淳风并无喜色，反而忧心忡忡。夜宴时，他独自离席，站在高楼望月。
“陛下在担心什么？”青鸾轻声问。
淳风沉默片刻，道：“朕今日审讯突厥可汗，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蛇无头不行，但蛇有双头更危险’。”他转身看向青鸾，“朕怀疑，萧禹可能也只是个傀儡。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内侍慌慌张张跑来：“陛下！太...太庙出事了！先帝灵位...流血泪了！”
众人急忙赶赴太庙，果然见高祖灵位两道血痕触目惊心。更诡异的是，灵位前不知被谁放了一面破碎的铜镜——与青鸾那面一模一样！
袁天罡检查后倒吸凉气：“这是...血咒！有人以血脉为引，诅咒皇室！”
淳风面色凝重：“看来，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望向远处终南山的方向，喃喃自语：“终南地宫...重生...莫非与父皇有关？”
夜色中，终南山黑影幢幢，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正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而青鸾怀中的罗盘，再次开始微微发烫...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进一步深造。其多篇军人题材诗词荣获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获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七律-咏寒门志士》在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汉墨风雅兰亭杯”中获榜眼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已超三千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与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胡成智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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