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渔火惊寒
黄河畔的渔火并非炊烟,而是战船联营的炬焰。
就在苏姌与萧彻以为天下将定之时,河北三镇节度使以"清君侧"之名挥师南下,宣称苏姌焚毁推背图是"逆天之举",要拥立赵弘幼子为帝。水师战船蔽江而来,火把将黄河照如白昼。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萧彻的白发在夜风中翻飞,"河北军师公孙禹精于星象,他算出你心脉中仍有未化的星煞之力——欲取你为祭,重撰推背图!"
苏姌凝望江心最大那艘楼船,忽然轻笑:"公孙禹...可是那位著有《星谶辨伪》的老先生?十年前他在邺都讲学,曾赞我祖父'星象为民,方为大道'。"
她解下腰间玉佩掷入江中:"我去见他。"
第十九章 孤舟蓑笠
苏姌独乘小舟夜渡敌营。公孙禹端坐楼船中,案上摊开的竟是当年一枝斋李婆婆留下的星图笔记。
"姑娘可知,"老者叹息,"蕈氏篡谶百年,早已让世人疑尽天命。如今唯有重定推背图,方可止天下干戈。"
苏姌指向舱外厮杀的兵士:"以战止战?先生不见黄河水赤否?"
忽有箭雨破窗而入!河北军中将竟欲射杀苏姌嫁祸公孙禹。混乱中老者扑身挡箭,血染星图:"快走...他们已与蕈氏余孽..."
苏姌抢出笔记跃入江心。水下竟有数名死士持网以待——原来这一切都是诱杀之局!
第二十章 雷动于天
危急时刻,黄河忽然逆流!萧彻率边军旧部掘开上游堤坝,洪峰如巨龙吞没战船。他驾舟破浪而来,刀光卷起千堆雪。
"某这刚煞之气,"他大笑斩断铁网,"今日便再为你化一次劫!"
洪流中,苏姌展开湿透的星图笔记。李婆婆娟秀小字写道:"姤卦非终局,其变在雷天大壮——雷动于天,刚柔互济,乃破局关键!"
她蓦然醒悟,与萧彻双掌相抵。二人刚柔之气交汇,引动天象骤变!惊雷炸裂云霄,竟在夜空勾出巨幅卦象:上震下乾,雷天大壮!
雷光过处,河北战船旌旗尽焚。兵士惶恐跪拜:"天罚!此乃天罚!"
第二十一章 大壮无悔
雷歇雨止时,苏姌与萧彻相携立于倾覆的楼船之巅。下方幸存的河北将士放下兵器,沉默望来。
公孙禹被亲兵搀扶着走出,奄奄一息道:"姑娘可知...大壮卦象何解?"
"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弗履。"苏姌声传四野,"非礼者,非民生之道也!今日若诸位愿止干戈,苏姌愿以残躯立誓:此生不称帝,不立谶,唯助百姓重建家园!"
人群中忽有老卒泣跪:"俺们从军,不过为口饭吃...若真有活路,谁愿拼命!"
霎时跪倒一片。晨曦破云而出,照见黄河水赤,却也照见两岸新绿的稻苗。
第二十二章 稻香满径
三年后,黄河畔兴起数十座新村。苏姌与萧彻奔走各地,以当年星台所学助农人改良稻种。民间渐传"不求帝王求稻香"的谚语,各藩镇因失了征战借口,陆续归附新朝。
这日稻花飘香时,秦苍带来故人消息:李氏一族在江淮重建星台,专司天文历法以利农时;公孙禹伤愈后遁入道观,著书《解谶》以正视听。
萧彻的白发已转灰黑,正教孩童们练刀强身。苏姌心脉旧伤逢阴雨仍会隐痛,却笑着在稻浪间插满李花枝:"巢覆之后,终见春生。"
忽有驿马疾驰而来,信使呈上一卷泛黄帛书——竟是当年皇陵中遗失的《推背图》末页!
页上无谶无图,唯有一行小字:
"江河东流处,明月照人来。"
第二十三章 明月照人
那夜黄河月圆如镜。苏姌与萧彻泛舟江心,共展那卷末页。月光透帛而过,竟显出隐藏的星线:恰是姤卦与大壮卦交汇之象!
"原来如此..."苏姌泪落江心,"祖父早已算到:谶语终篇,当为'无谶'。唯弃天命之执,方见众生之道。"
萧彻忽然指向江北。但见沿岸千家万户窗中烛火渐次亮起,蜿蜒如金龙,又与天上星河倒影相接——竟是百姓自发的"祈丰灯会"!
没有帝王,没有谶语,只有人间烟火映亮长夜。
舟至江心,苏姌从怀中取出新月簪。簪身月光与水中倒影相融,恍若一轮完满。
"枝断复萌,"她轻倚萧彻肩头,"巢空见月。"
这一次,月是人间月。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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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图·复姤》后记
此书始于雪夜邺都的一道刀光,终于黄河月下的万家灯火。
写作途中常想起《周易》那句“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谶纬玄学固然奇妙,但真正推动历史的,永远是凡人炊烟中的坚韧、稻浪间的期盼、暗夜里的相携。苏姌焚谶不是否定天道,而是将天命归还给每一个在苦难中依然播种的普通人。
萧彻的白发曾让我迟疑是否该染回青丝,最终决定保留这份残缺的浪漫——有些创伤不必完美愈合,就像黄河水永远混着泥沙奔流,恰是这浑浊孕育了文明。
特别要感谢唐代李淳风与袁天罡。千年前他们绘制推背图时,或许早已预见:最深的玄机不在卦象之中,而在卦象之外的人间。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在历史缝隙里点亮微光的无名者。
你们的灯火,才是真正的天命。
——某于癸卯年冬夜 灯下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进一步深造。其多篇军人题材诗词荣获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获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七律-咏寒门志士》在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汉墨风雅兰亭杯”中获榜眼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已超三千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与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胡成智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