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赋》
作者/唐光中
朗诵/枫波（加拿大）
1
天空更空
白云更白
轻风更轻
辽阔的田野更辽阔
寂静的秋天
秋收悄悄地
摇摇欲坠地开始了
我在篱笆和狗的路边摘丝瓜
一个年轻的村妇从我身边走过
蓝色的裤子
碎花的衫衣
身上飘着稻子的清香
凸着玉米棒子的挺硕
长长的双辫像火红的辣椒辫子
她从我身边走过
我像是被她遮盖了
被她淹没了
被她灌醉
2
收割机轰轰隆隆响起来
我总听成了拌桶的声音
总记得当年我用青春的肩膀
和另一个汉子扛着拌桶
跑向田野
一长排花花绿绿的村妇割着稻子
我捧起一把稻穗
摔向拌桶
发出刷刷的声音
呯呯的声音
稻穗在空中飞舞
有点像舞龙的样子
我穿着短褂
胸脯上的汗水亮闪闪的
割稻子的村妇
有的嘻嘻哈哈
有的向我
眉来眼去
3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我摘茄子
手里捧着一朵乌云
我摘柿子
柿子是少女绯红的脸腮
我摘了一只冬瓜
妻子说
哟，抱了那么大个绿帎头
我和妻子剥玉米
满院子金豆豆银豆豆
傍晚我到渠里挑水
水是深蓝色的
村妇们用捧槌洗衣服
水又溅成银白色
那一渠蓝蓝的水呀
被我们搅得呼吸急促
心潮起伏
4
处暑之后
真正的秋风扫落叶了
所有的树叶都锈黄了起来
金黄了起来
有时候像麻雀的落翅
有时候像蝴蝶的舞蹈
轻轻地或者重重地
落了下来
这金色的落叶呀
还有金色的稻谷
金色的瓜果
这村庄
堆满了黄金
而天空被腾清
旱地和水田被腾清
飘着红苕和稻米甜香的炊烟缭缭绕绕
大地母亲
就要再一次播种和怀孕了
5
你是我的美丽
你是我的爱
你是我的倾心
但你属于秋天
你属于你
我要为你画像了
你的粗辫
你的红粉
你的明眸你的丰乳
你的细腰如柳
你的花的摇曳
水的清澈
云的柔软婀娜
你这人间西施
我的门外的村姑
或者庄稼地里的村妇
秋天的秋色满目
你就是一片秋色
有时候你就是我的整个秋天
我只为你
凝成一滴你的露水
6
谁是这秋色赋里的词语
诗行或者平仄
有时候我想起深山里的板栗和核桃
柿子和包谷
那个鹿一般灵动的女子和烧酒
有时候我抚弄着院边的花朵
雨后的芭蕉
更有我的一帘幽梦
我的秋风秋雨
秋天啊
我是你白天的一声鸟叫
夜里的一颗月亮
是你静静的燃烧的
一朵寂廖如画的篝火
202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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