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炸桥,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战斗任务。能否打入青阳车站,是完成这次炸桥任务的关键。而要冒名打入青阳车站,首先就得弄住曹昆玉。曹昆玉这家伙狡猾毒辣,对付他一定要慎重灵活,以变应变。刘殿尉从怀里掏出金项链挂着的怀表看了看,到青阳车站还有四十分钟。中间还隔两站,一定要在到达下一站前把曹昆玉控制在我们手里。他朝刘峰、张华一嘮嘴,三个人便顺着走廊向火车头方向走去。
他们过了餐车,来到卧铺车箱门口。只见那儿静悄悄的,左边乘警室的门也紧闭着。刘殿尉想:曹昆玉要来,起码得带几个保镖的,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是不是没来?不可能,电话是坂本亲自打给斋滕的。刘殿尉刚要去拧卧铺车箱的门把手,突然乘警室的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个乘警,大声咋呼道:"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你们随便来的地方。"那家伙说着就掏出了手枪。"哼,狗东西。"刘殿尉把墨色眼镜一摘,两眼直瞪着那个乘警:"你在我跟前逞什么威!”
这一下把那个家伙吓愣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阔绰的商人和他身旁两个浓眉大眼的随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刘殿尉伸手掏出个蓝皮派司往那家伙面前一伸。那家伙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济南日军司令部特务队。"心想:坂本司令部的人,放个屁也比我吹的风大,要是得罪了他们,吃不了得兜着走。忙点头哈腰地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长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刘殿尉板着脸说:"昨天到白马山办了点事,今天要到徐州去,给弄几个卧铺!"那家伙一听要坐卧铺,就为难地说:"不瞒长官,这事小人实不敢答应,因为里边已住着一个从你们那里来的长官,要到泰安。坂本司令部有过吩咐,这个车箱不准再住其他人。您如果要住,是不是等过了泰安再说?"
刘殿尉一听,曹昆玉就在里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装做毫不介意的样子说:"噢!你说的是坂本司令派到泰安来的曹昆玉先生吧?我们成天价抬头不见低头见,住一块不妨。"
乘警见他们是些知底细的人,又有坂本司令部的蓝皮派司,只好把卧铺车箱的门打开,说:"那就请进吧!"说完进了乘警室。
卧铺车箱里面共有八个软席房间,刘殿尉他们挨个房间都找了,却没有找到曹昆玉。只在最前边的一个房间里放着一个大手提皮箱。
"人到哪去了呢?"刘峰纳闷地问。张华说:"仔细找找,车上没有老鼠洞,曹昆玉能插翅飞了!"刘殿尉没吱声,他坐在沙发上望着那个手提皮箱,极力思索着曹昆玉的去向。火车"轰轰"地向前飞驰着。刘殿尉看了下表,还有十分钟到下一站。他的心随着火车的奔驰也越收越紧。突然,他猛地跳起来,在张华耳朵上嘀咕了几句,拉起刘峰拧开前门出了卧铺车箱。
原来,刚才他一进卧铺车箱时,见一个黑影一闪出去了。他想,曹昆玉很可能就在那边。在卧铺车箱和行李车箱接头的地方,有一间车长室。刘殿尉示意刘峰做好战斗准备,便伸手拧开了车长室的门,一个胖胖的家伙在里边沙发上坐着,一个背驳壳枪的瘦子坐在一边。
刘殿尉没有想错,这个胖子就是铁杆汉奸曹昆玉。原来这个家伙来之前,坂本叫他多带几个人,但他想这年头树大招风,不如带上一个心腹,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到了泰安北边的青阳站。上车后,这家伙自知作恶多端,老觉得在卧铺车箱不保险,他叫随从把手提皮箱放到了卧铺车箱,他自己就来到了这个小小的车长室。刚才他叫随从到卧铺车箱拿烟,刚巧被刘殿尉发现了。
曹昆玉正得意洋洋地喝着茶,抽着烟。猛然见一个商人打扮的高个子推门进来,先是一怔,预感不妙,忙伸手摸枪。刘殿尉不等他拔出枪来,一下攥住他掏枪的手接着来了个顺手牵羊,曹昆玉一下子栽倒在刘殿尉的脚下,驳壳枪早被刘殿尉夺在手中。那个随从汉奸还想掏枪抵抗,刘峰刷地一下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胸膛,顺手缴了他的枪,这家伙顿时瘫在了沙发上。
曹昆玉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汉奸,在他被刘殿尉摔在地板上。的同时,他借势一个鸽子翻身坐了起来,顺手从腰里又摸出一支小手枪就要打。刘殿尉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手枪飞到车窗外边去了。曹昆玉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一看不行,抓着车窗就要往外跳。刘殿尉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脚往回一拽一拧,曹昆玉被拧了三道弯摔在地板上。
曹昆玉被刘殿尉这一摔一踢一拧,只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喷哧喷哧"地喘了阵粗气,慢慢地抬起头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要兄弟帮忙吗?好说,好说。”
刘殿尉用枪点着他的脑袋低声而又严厉地说:"不认识了吗!"说着,把墨色眼镜一摘。曹昆玉仔细一看眼前那张威严的面孔、倒竖的剑眉和那锋利的目光,认出了站在面前的就是当年在崮山站上使他闻名丧胆的八路军游击队刘殿尉队长。知道是牛魔王遇上了孙大圣,浑身一哆嗦,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两只眼皮一麻撒,绝望地低下了头。随即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这不是刘........刘.......刘先生吗,误会,误会!”
刘殿尉命令道:“老实一点,说!坂本叫你到青阳站干什么去?"
曹昆玉哼哼着,不说话。刘峰用刀背在他脖子上一抹:"你别狗爪子埋在地里装洋蒜,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曹昆玉痉孪了一下:"我说,我说,因为从……从今天晚上开始紧急运输,为了加强石店大桥和这段铁路的安全,坂本太……不,坂本叫我来给斋藤站长当顾问。"曹昆玉结结巴巴地说。
"军火列车什么时候来?"
"今天晚上八点十分到青阳。"
"车上装的是什么军火?"
"全是前方急需的炮弹。"
刘殿尉用枪口顶了下他的额头说:"耍猾头就要了你的狗命。""全是实话,小人不敢撒谎。"曹昆玉把头磕得和捣蒜一样。刘殿尉又向曹昆玉问了些情况,刘峰从曹昆玉身上搜出蓝皮派司和特派证递给刘殿尉。曹昆玉象一摊烂泥瘫在沙发上。刘峰把他俩的两只胳膊环摘了,用毛巾塞住嘴,又给他俩一人戴上一个大口罩,这俩家伙既不能说,也不能动了。
刘殿尉向刘峰说:"停车后你赶快押他们出站,回去后按原计划行动。"这时,一声汽笛长鸣,火车渐渐停在张夏车站停了下来,刘峰和武工队员押着曹昆玉两个走下车箱,和预先来接应的武工队员一齐,巧妙地走出了车站。刘殿尉和张华继续乘车,直接去青阳车站……。青阳站上,一片乱糟糟的景象。机车的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风泵废气管"咝﹣﹣吓,咝﹣﹣卟"地喷着白气。尖厉的汽笛声在空气中颤抖着。汽缸排气阀"哧哧"的排气声,搬运工人的号子声和警察们的打骂声接连不断。
"呜﹣-"随着一声汽笛长鸣。机车拉着长长的客车车箱喘着粗气慢慢停在了三股侧线上。下车的人们拥挤着向出站的栅栏口走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