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巷丹火
青霖峰的石屋，成了楚禹暂时的避风港。他深居简出，白日研读新得的《庚金裂气诀》与《追风步》，夜间则以《九霄龙吟诀》为根本，疯狂修炼。
《庚金裂气诀》虽只是残篇，且修炼之法颇为霸道，动辄损伤经脉，但对楚禹而言，却仿佛量身定制。《九霄龙吟诀》修炼出的气力本就凌厉无匹，模拟起庚金之气事半功倍，加之他经脉经过多次撕裂与修复，远比同阶坚韧，修炼起来竟无太多滞碍。不过数日，已能模拟出七八分庚金灵力的锋锐特性，足以掩人耳目。《追风步》更是进展迅速，配合其超常反应，腾挪间已颇具火候。
然而，资源匮乏的窘境很快显现。每月五块下品灵石与三粒聚气丹，对于拥有《九霄龙吟诀》和紫纹蟒蜕这等“吞金巨兽”的楚禹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修为进展再次变得缓慢如龟爬。
必须赚取贡献点，兑换更多资源。而最快的方式，便是承接宗门任务。
这一日，楚禹来到外事殿任务堂。大殿墙壁上悬挂无数玉牌，其上流光闪烁，显示着各种任务：猎杀低阶妖兽、采集特定药草、护卫商队、甚至协助炼丹炼器等等。奖励贡献点各不相同。
众多外门弟子聚集于此，挑选任务，或组队，或独行。楚禹的出现，引来不少侧目与窃窃私语。显然，他数日前击伤陈风、逼退勒索者的事迹，已在一定范围内传开。
他无视那些目光，仔细浏览任务玉牌。大多任务要么贡献点少，要么风险高，要么需组队协作，皆不适宜。
忽然，角落一枚色泽暗淡、许久无人问津的黑色玉牌吸引了他的注意。任务内容：为丹阁吴长老处理一批“火煞淤积”的废丹，需火属性或金属性灵力精纯者，每日贡献点五。备注：火煞反噬风险极高，自愿承接，后果自负。
处理废丹？火煞反噬？楚禹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那枚丹根碎块，以及《九霄龙吟诀》似乎对狂暴能量特有的炼化之能。
风险虽大，但每日五点贡献，远超寻常任务！或许……可以一试。
他伸手便要取下那玉牌。
“哼，不知死活。”一旁传来冷嗤。竟是那日山道上勒索未成的壮汉，名叫赵干，他身旁还跟着几个气息不弱的弟子，显然是一伙。赵干抱着手臂，讥讽地看着楚禹，“连火煞废丹都敢碰？嫌命长？也好，省得爷爷我动手。”
楚禹恍若未闻，径直取下玉牌，走向登记执事。
登记执事看到这任务，也是皱了皱眉，打量楚禹一番：“凝灵境初期？小子，这任务已折损了好几个弟子，虽不致死，但火煞入体，经脉受损，数月难以修炼，得不偿失。你可想清楚了？”
“弟子明白。”楚禹语气平静。
执事不再多言，登记在册，递给他一枚通行令牌：“丹阁地火室，自有人引你。”
楚禹接过令牌，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赵干等人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丹阁地火室位于山腹深处，温度灼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煞之气与药味。负责交接的是一名面色焦黄、神情冷漠的老执事，瞥了眼楚禹的令牌，懒洋洋地指向一间冒着赤红雾气的石室：“那边。每日处理完十筐废丹方可离开。撑不住就滚，别死在里面。”
石室内热浪滚滚，中央堆积着小山般的丹药残渣，大多色泽暗红，表面覆盖着一层躁动的赤红煞气，仅是靠近，便觉皮肤刺痛，灵力运转滞涩。这便是火煞淤积的废丹，炼丹失败或杂质过多所致，极难处理。
楚禹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盘膝坐下，取过一枚废丹。指尖触及，一股狂暴灼热的火煞之力便如毒针般试图钻入经脉！
他不敢怠慢，立刻运转《九霄龙吟诀》，那丝龙吟气力涌出，并非强行驱散火煞，而是如磨盘般将其缓缓包裹、拉扯、碾磨！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足以令普通弟子色变的火煞之力，在更为霸道、品阶更高的龙吟气力面前，竟如同遇到克星，虽依旧狂暴，却被一丝丝抽离、炼化！炼化后的火煞，竟转化为一股精纯却微弱的热流，融入自身气力之中！
果然可行！楚禹心中大喜。《九霄龙吟诀》竟连火煞都能炼化！虽然过程缓慢，且对心神消耗极大，但不仅无害，反而略有裨益！
他沉下心神，全力运转功法，一枚接一枚地处理废丹。速度从一开始的生涩，逐渐变得流畅起来。
日落西山，十筐废丹尽数处理完毕。楚禹脸色微微发白，额头见汗，心神消耗颇巨，但体内气力却因炼化火煞，反而精进了一丝。
那老执事前来查验，看到干干净净、再无一丝火煞的废丹残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深深看了楚禹一眼，没说什么，记录下贡献点。
此后数日，楚禹每日准时来到地火室，处理废丹。速度越来越快，对火煞的承受与炼化能力也与日俱增。贡献点稳步积累，修为也在缓慢提升。
这一日，他完成工作，领取当日贡献点后，并未立刻离开丹阁区域。他需兑换一些修炼所需的药材，辅助《庚金裂气诀》的修炼。
丹阁外围坊市，店铺林立，人流如织。楚禹穿梭其间，按清单选购。就在他于一间药材铺前驻足时，眼角余光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自不远处一家颇为气派的“百丹楼”中走出，神色鬼祟，转入后方僻静巷道。
是陈风！他断手似乎已接好，但脸色依旧阴沉。另一人，竟是赵干！这两人怎会搅在一起？
楚禹心中一动，付了灵石，拿起药材，不动声色地尾随而去。
巷道幽深，尽头是一处废弃的院落。楚禹匿身墙外，凝神倾听。
院内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秦师兄吩咐，此事务必办妥！那批‘蚀脉散’必须尽快放入吴老鬼下次开炉的‘蕴灵丹’材里！”是陈风的声音，带着狠毒。
“陈师兄放心，赵干晓得厉害！吴老鬼一向与秦师兄不和，这次定要他身败名裂！只是……那蚀脉散无色无味，但药力霸道，如何确保只毁丹，不留下痕迹？”赵干的声音有些迟疑。
“哼，自有秘法操控其发作时机。待丹药炼成，送入弟子手中后再生效，届时服用者经脉受损，谁又能查到是炼丹时出的问题？只会怪吴老鬼学艺不精！”陈风冷笑，“此事若成，秦师兄绝不会亏待你！”
“是是是！多谢秦师兄，多谢陈师兄提携！”
楚禹在墙外，听得心中寒意骤起！秦烈、陈风竟如此歹毒，为打压异己，不惜以众多外门弟子的道途为代价！那蕴灵丹是外门常用修炼丹药，若大批出事……
他正自凛然，忽听院内陈风声音一厉：“谁？！”
一道探查性的灵力波动扫过！
楚禹心中一凛，急敛气息，《追风步》施展到极致，如一抹青烟掠出巷道，混入坊市人流之中。
院内，陈风与赵干冲出，只见巷道空空，并无人影。
“错觉？”陈风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赵干也有些紧张：“陈师兄，会不会被人听去了？”
陈风眼神阴晴不定，半晌，狠声道：“计划照旧！动作快些！就算被人听去，无凭无据，又能奈我何？尽快把东西处理好！”他心中却莫名浮现出楚禹那双冰冷的眼睛，一股不安萦绕不去。
楚禹回到青霖峰石屋，面色沉静，心中却波涛暗涌。
撞破如此阴私，祸福难料。秦烈势大，若知晓被他听去，必除之而后快。但若置之不理，无数同门将遭殃，且吴长老若倒台，他刚凭借其举荐站稳脚跟，恐再生变数。
告发？空口无凭，反易被诬陷灭口。
沉默？于心难安，且危机暗伏。
他目光落于窗外沉沉夜色，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
良久，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不能明着告发，却可……暗中设法。
或许，这是一个危机，亦是一个……契机。
他需好好谋划一番。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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