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新雪初积
外门弟子的居所，位于一座名为“青霖峰”的山腰。不再是杂役峰的大通铺，而是一间间独立的石屋，虽依旧简陋，却有了门户之隔，灵气也浓郁不少。
楚禹分得的石屋位置偏僻，靠近山崖，屋后有几丛耐寒的瘦竹。他推门而入，屋内仅一床、一桌、一凳，积着薄灰，透着久无人居的清冷。他却甚是满意。僻静，正合他意。
换上那身青色道袍，布料粗硬，却代表着全新的身份。他将母亲牌位与那柄用布缠好的锈剑仔细置于床头，腰牌悬在腰间。一切收拾停当，他静坐床沿，并未立刻修炼。
今日演武场之事，必已传开。陈风断手之仇，其师兄秦烈那审视的目光，以及其他外门弟子各异的反应，皆如无形之网，需得小心应对。外门绝非善地，竞争之激烈，远胜杂役峰。
首要之事，需尽快熟悉外门规矩，获取修炼资源。外门弟子每月可领五块下品灵石，一瓶“聚气丹”，还可凭贡献点兑换功法、术法、丹药。贡献点需完成宗门任务获得。
其次，需寻一门明面上的功法与术法，遮掩《九霄龙吟诀》与“龙爪手”的特异。《九霄龙吟诀》乃根本，绝不能暴露，但其修炼出的气力凌厉霸道，需寻一门属性相近的功法作为伪装。术法亦然。
第三，需设法打探消息，了解外门势力分布，避免无意中卷入争斗。秦烈、陈风之流，绝非唯一需警惕之人。
思路渐清，楚禹推开石屋木门。山风凛冽，卷着细雪扑面而来。已是深冬，青霖峰银装素裹。
他按图索骥，先去往执事堂领取了本月份例。五块下品灵石，一瓶三粒装的聚气丹。握着这些对于杂役而言梦寐以求的资源，他心中却无太多波澜。见识过紫纹蟒蜕与丹根碎块的神异，这些寻常之物，已难令其心动，却是现阶段必不可少之物。
随后，他走向传法阁。阁分三层，外门弟子仅可在第一层浏览挑选。阁中玉简林立，分门别类，皆有禁制，需以贡献点或灵石兑换方可观看全篇。
楚禹目标明确，直接走向功法区域。他刻意忽略那些气息中正平和、属性鲜明的功法，专门寻找那些记载残缺、属性偏于凌厉、或修炼条件苛刻的冷门功法。
最终，他驻足于一枚色泽暗淡的黑色玉简前。玉简标签写着：《庚金裂气诀》（残篇）。简介云：金属性功法，修炼出的灵力锋锐无匹，善于攻伐，然修炼艰难，易伤经脉，且此篇仅余凝灵境部分，后续缺失。兑换需贡献点五十，或下品灵石二十。
正合他意！金属性锋锐，与他表现出来的爪功相得益彰。残篇、难练、价高，正好减少他人修习和窥探的可能。他毫不犹豫，付出二十块下品灵石——几乎是他此刻全部积蓄，兑换了这枚玉简副本。
又挑选了一门名为《追风步》的基础身法，花费五块灵石。攻击有“龙爪手”，防御暂缺，但灵活的身法同样重要。
带着两枚新得的玉简，楚禹离开传法阁。风雪更急，扑打在他沉静的脸上。
刚至青霖峰山道，迎面走来三人，恰好堵住去路。为首一人，身材高壮，面容带着倨傲，目光落在楚禹腰牌和新道袍上，闪过一丝轻蔑。
“哟，这不是新来的那位‘高手’吗？杂役爬上来的？”那人语带嘲讽，故意放大声音，引得附近几个路过的外门弟子侧目。
楚禹脚步不停，仿佛未闻，欲从其侧绕过。
那人却横移一步，再次挡住，冷笑道：“小子，懂不懂规矩？新来的，见了师兄不行礼？你这月例的聚气丹，孝敬给师兄我尝尝鲜，便算你懂事了。”说着，竟伸手直接抓向楚禹手中的丹药瓶。
竟是明目张胆的勒索！
附近弟子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幸灾乐祸，却无人出声。外门等级森严，老弟子欺压新人是常事，尤其楚禹这种毫无背景、自杂役晋升者。
楚禹眼神一寒，在那只手即将触到药瓶的瞬间，手腕微沉，巧妙避开。
那人抓了个空，一愣，顿觉失了面子，怒道：“还敢躲？”变抓为掌，裹挟着灵力，扇向楚禹脸颊！力道狠辣，若被击中，必是重伤！
楚禹体内龙吟气力瞬间流转，脚下《追风步》自然踏出，身形如风中柳絮，轻飘飘向后滑开尺许，恰好避过掌风。
同时，他右手食指中指悄然并起，庚金裂气诀的运劲法门附于其上（虽未修炼，其意已可模仿），带着一股极其凝聚的锋锐之意，不着痕迹地在那人挥出的手臂肘部麻筋处轻轻一点！
动作快如电光石火，隐晦至极！
“呃！”那人只觉整条手臂骤然一麻，灵力运转瞬间中断，软软垂下，又酸又痛，一时竟抬不起来！他满脸惊愕，不明所以。
楚禹却已借势退开数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位师兄，拦路强夺同门资源， according to the rules, 该当何罪？”
那人又惊又怒，手臂酸麻未消，看着楚禹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竟莫名生出一丝寒意。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师兄说笑了，众目睽睽，弟子只是自保。”楚禹淡淡道，目光扫过周围，“若师兄无疑问，弟子便告辞了。”
说罢，不再看那人青红交错的脸色，抱着玉简与丹药，从容自其身旁走过。这一次，无人再敢阻拦。
风雪卷过山道，将那人的骂骂咧咧吹散。
楚禹一步步走回自己的石屋，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屋门合上，隔绝了外界风雪与窥探。
他盘膝坐于床榻，并未立刻查看新得的玉简，而是默默运转《九霄龙吟诀》，恢复方才短暂交手消耗的气力。
外门第一日，便已风波骤起。
今日之事，看似轻易化解，却已树敌。那壮汉未必会善罢甘休。且此举，定然也落入了其他有心人眼中。
前路依旧荆棘密布。
但他心如磐石，无所畏惧。
目光落在那两枚新得的玉简上。
伪装已备，需尽快将其掌握。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
窗外，雪落无声，漫山遍野，将一切痕迹掩盖，亦将诸多暗流，埋于其下。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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