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

文/褚向平（河北）

秋在一点点萧瑟

纸灰飘着我的迷惘

也飘着我的悲伤

烟霾里藏起旧忆

诡秘不语

而思绪甚嚣 心念似灯

照亮故人的光影

如今 风吹草动

屋檐下有尘埃落定的寂静

九月菊开了

开在季节的风中

仿佛有话要说

却又迟迟默不作声

黄昏到后我只听见

许多与世无争的鸟鸣

《中元节》诗评

 

这首诗以中元节为情感锚点，将秋的萧瑟与对故人的追思、内心的迷惘交织，笔触凝练而意象幽深，在寂静与留白中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怅惘，余味绵长。

 

开篇“秋在一点点萧瑟”，以“一点点”的渐进感，为全诗铺陈出清寂的底色，也暗合心绪的慢慢沉郁。“纸灰飘着我的迷惘/也飘着我的悲伤”，将无形的情绪附着于“纸灰”这一中元节典型物象，让迷惘与悲伤有了可触的形态；“烟霾里藏起旧忆/诡秘不语”，以“烟霾”的朦胧遮蔽旧忆，“诡秘不语”既写记忆的模糊难辨，也写思念到深处的无从言说，克制中透着深沉的痛。

 

“而思绪甚嚣 心念似灯/照亮故人的光影”，笔锋一转，在烟霾的遮蔽下，“思绪甚嚣”写思念的汹涌，“心念似灯”又为这份汹涌寻得一丝光亮——以心为灯，在记忆里打捞故人的影子，一“嚣”一“静”，一动一柔，将追思的复杂心境写得细腻动人。“如今 风吹草动/屋檐下有尘埃落定的寂静”，复归现实的寂静，“风吹草动”的微响更衬“尘埃落定”的沉寂，物是人非的怅惘在这份寂静中无声蔓延。

 

结尾“九月菊开了/开在季节的风中/仿佛有话要说/却又迟迟默不作声/黄昏到后我只听见/许多与世无争的鸟鸣”，以菊与鸟鸣收束。“菊开不语”，将未说出口的思念与感慨藏于花中；“与世无争的鸟鸣”在黄昏的寂静里响起，不添喧闹，只增清寂，让全诗的情感在这份“默不作声”的留白中缓缓沉淀——所有的迷惘、悲伤与思念，最终都化作与时光共处的寂静，于无声处更显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