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诗评:
以诗为刃,刻记民族的痛与骨——评雪非《鬼子》
雪非的这首诗是一部浓缩的民族苦难与抗争史,以血泪为墨、以记忆为纸,将历史的痛感与精神的锋芒熔铸于字里行间,既是对苦难的深情祭奠,也是对民族精神的庄严唤醒。
从内容建构来看,诗歌以“苦难—抗争—警醒”为脉络,层层递进且脉络清晰。开篇直击731部队的暴行,“实验的道具”“78%的人体水分”“随意丢弃的蝼蚁”等表述,用直白到近乎残酷的细节,撕开历史最阴暗的伤口;“3500万亡魂”更是将个体苦难升华为民族集体创伤,让“耻辱的印记”有了沉甸甸的分量。中段则聚焦先辈的抗争,田汉、麦新、田间的作品与话语并非简单引用,而是成为黑暗中的光——田汉的“血肉筑长城”是信念的凝聚,麦新的“大刀砍去”是怒火的喷发,田间的诗句是精神的警醒,三者共同织就了民族不屈的抗争图景。结尾的“警醒”则打破“历史已远”的麻痹,“狰狞的影子未远去”“露出獠牙”等隐喻,将历史教训与当下联结,让“握紧大刀”的行动不仅是对过去的回应,更是对未来的守护。
在情感与表达上,诗歌的力量源于“真”——是含泪书写的真诚,是痛彻心扉的真实。没有华丽辞藻的堆砌,只有直抵人心的倾诉,比如“蘸着血泪”“怀着怒火”“颤抖的手”,寥寥数语便勾勒出先辈的心境,也让读者能共情那份绝境中的坚韧。同时,诗歌的语言极具张力,“烧杀抢掠,暗无天日”的短句营造出压抑的氛围,而“狠狠砍去”的结尾则以刚劲的语气收束,形成从沉郁到激昂的情感爆发,让“铭记”不再是轻飘飘的词语,而是刻进骨子里的行动意志。
这首诗的价值,早已超越文字本身。它像一面镜子,照见民族曾承受的苦难;更像一把火炬,传递着“以史为鉴、永不屈服”的精神火种。它提醒我们:所有关于苦难的记忆,都是为了守护当下的和平;所有对先辈的回望,都是为了让民族的脊梁永远挺直。
附
鬼子
文/雪非(河南)
我们曾活得不如奴隶,
身体是他们实验的道具,
尊严被碾碎,
血与泪在高温干燥室里蒸干——
从“马鲁太”的骸骨上,
他们冰冷地“算出”:人体水分,78%。
我们不是人,是他们眼中随意丢弃的蝼蚁。
烧杀抢掠,暗无天日
3500万亡魂,是我们耻辱的印记
那个暗无天日的夜晚,
田汉蘸着血泪写下《义勇军进行曲》,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那个血雨腥风的日子,
麦新怀着怒火谱就《大刀进行曲》,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那个风雨飘摇的岁月,
田间用颤抖的手写下警醒: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
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
还要用手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是奴隶!’”
别只说我们早已站起来,
那些狰狞的影子从未真正远去——
他们仍可能露出獠牙,
仍可能开动尘封的杀人机器。
于是我们想起聂耳的旋律,想起麦新的呐喊,
想起历史的伤疤有多深,敌人曾有多凶。
回望那悲催的往昔,
我们再次握紧大刀,
朝着一切妄图重演罪恶的“鬼子”,
狠狠砍去!
雪非简介:
雪非(欧阳新献),作家、诗人、书法家,中国自然资源作协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鹤鸣文学》执行主编,《北方诗歌》《拉塔湖文学》诗刊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