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下积德《泉城晨话》第475期

杨延斌

两年前，一个叫赵丽的女护士，因为辱骂清洁工丢了性命，这事儿在网上轰动多时。类似于这样的事儿，我并不感到新奇，就想一听而过，试图尽快忘到脑后。最近遇到几次小区居民和清洁工吵架的事儿，也遇到过有人讥笑翻垃圾箱拾废品的人。有的人说话嘴很损，让拾废品的人有些难为情，甚至红着脸低头悻悻地走开。每每遇到这种情景，我就下意识想起那个作死的赵丽。
我对赵丽的死留下的记忆大概如下：赵丽在22岁的时候被分配到某医院，担任护士工作。她家庭条件不上不下，算是个一般工薪家庭。赵丽本人和大多数年轻姑娘一样，平时喜欢打扮，也喜欢穿名牌，背名包，用高档化妆品，平时喜欢开车上班。这些本属于一个女孩子的正常操作，本无可指责。

2023年5月的一天，当地下了一场大暴雨，路上有很多地方都有积水。赵丽偏偏那天坐公交上下班。那天，忙活一天的赵丽，到了晚7点该下班了。她就到公交站去等车。

当时正好有个50多岁的男清洁工，正在公交站拿着扫把扫地。因为刚刚下过雨，公交站附近有很多积水，积水中漂浮着很多落叶。正因为地上有水，清扫过程中就要用劲儿，就免不了嘣起水点子、泥点子，不管是等公交还是下公交，保不准就有水点子泥点子嘣到谁的身上，这本在正常范围之内。扫地的人尽量小心点儿，等车或下车的人也躲着点儿，这本来算不得个事儿。

同样的事儿，遇到的人不一样，处理的方式也大不一样，结果就更不一样。当那个年过半百的男清洁工，扫到等车的赵丽身边时，也许用力大了点儿，有几滴水夹带着泥点子，就嘣到赵丽的衣裤上。如果有谁认为清洁工是故意的，估计连鬼都不信。可是赵丽认为清洁工是故意的，就大动肝火发起飙来，直接对大她30多岁的清洁工破口大骂：“你没长眼睛啊！我就在这站着，你是怎么扫的？你瞎呀？你把我这衣服弄脏了！”

那个清洁工就赶紧给赵丽道歉。但赵丽就是不依不饶，说道歉有用吗，你知道我这裙子多少钱买的吗？2000块钱呀！你别给我废话了，你必须赔我2000块钱！

清洁工一听，头就大了，他说自己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依然点头作揖，求饶说好话，赔礼道歉。他说我错了，求求姑娘别生气了！你看这么着行吧，我给你个洗衣服的钱，花钱洗洗行不行？

清洁工见人家不理不睬，又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讲究，我就给你50块钱的干洗费用，去干洗一下吧！

赵丽一听，更加不依不饶说，50块钱干洗？你打发要饭的呢？我缺你那50块钱吗？你就是给50块钱我去干洗，还耽误我时间呀！看你弄得我身上这么脏，多恶心呐，我说句难听的话，像你这种人就活该当清洁工，你看你离我这么近，你身上多脏！还有一身臭味，你别跟我说废话啊，赶紧给我拿钱！

旁边还有几个等公交车的人，看到俩人争执不下，就过来劝。这一劝，赵丽更来劲了，说你们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维护这个清洁工，我告诉你们，脏的是我的衣服，我的身。这事不给2000块儿钱解决不了！

清洁工有点恼羞成怒了，开始反驳她说，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就算我做错了，你也不能这么辱骂我吧！我干的就是这么个脏活，身上有这味道，那是我劳动的结果。我劳动出来的汗味，你凭什么侮辱我呀！

赵丽说，我就侮辱你怎么了，我说白了，平常我都不带正眼看你们一眼的，今天不是你把我衣服弄脏了，你配和我说话吗？别给我废话了，我看见你就恶心！没有2000块钱我就报警！

赵丽把清洁工彻底激怒了！清洁工家，条件相当不好，妻子常年有病，孩子还在上学，上边还有重病的母亲，他本身也没有什么钱。而生活的压力，早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他就彻底急了，也失去了理智，就把扫把往地上一扔，猛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冲到赵丽跟前就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边掐一边说我让你骂我！我让你侮辱我！让我赔你2000块，今天我连你的命都要了！

赵丽就扑通倒在地上，被掐着脖子拼命挣扎，旁边那些劝架人，不敢劝了更不敢拉了，都离得远远的。只见赵丽两手先是疯狂抓挠那个清洁工， 喉咙发出痛苦的吟叫声。

被激怒得失去理智的清洁工，就那么死死地掐着赵丽脖子……一两分钟后，赵丽的手不抓，脚也不蹬不踹了，她彻底了断气。

那个清洁工不但没跑，还很沉静地主动打电话报警自首。他很快就被逮捕了。接下来的审判，因为那个清洁工有自首情节，他被判处无期徒刑。

赵丽就这么死了，就这样因为看不起清洁工、侮辱清洁工，在她即将结婚前期死了。

一个拥有着美好未来、马上就要结婚的漂亮、爱美、爱干净的女护士，让生命为得理不饶人、嘴上缺德、思想肮脏、心思不善、辱骂清洁工做了代价。她的命太轻于鸿毛了！

这个事的起因当然不是赵丽的错，清洁工也有不加小心的过错在先，如果赵丽只是生气损他甚至骂他几句出出气，只能说她教养不够。但她几句侮辱人的话，触碰到清洁工的人格底线，这是找死！

现在嘴上不积德的人不占少数，尤其年轻人，经常爱说过头话。而因为说话丢命的例子，还少吗？

我怜惜清洁工，痛恨赵丽！

2025年9月5日于济南

      作者简介：杨延斌，笔名水务。《都市头条·济南头条》首位特约专栏作家。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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