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育女历险记
李圣喜
人们常说,多子多女老有福,这话一点不假。然而,在这福气的背后,却藏着”一个子女一条心”的操劳。那些养育子女的辛酸,只有经历过的父母,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
我和老伴自1962年6月17日结婚,到1971年10月,先后生育了三女一子。在这漫長的岁月里,我们与孩子们先后经历了生死离别、惊心动魄的时刻……
1962年下半年,妻子怀上了大女儿。那时,年仅十九岁的她,妊娠反应极为强烈,吃什么吐什么,甚至连喝口水都难以留存。只能靠一根黄瓜或一个西红柿勉强充飢。临近生产的几个月,脚突然肿的连鞋都穿不上,只能趿拉着鞋艰难行走。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妊娠高血压所致。只是叮嘱临产时,勤到医院检查,并未提及其中的危险。
次年农历(闰)四月二十四日深夜一点左右,正在值夜班的我,突然接到市第一医院妇产科打來的电话。让我火速赶往医院!当我心急如焚地赶到产科病房,一位女大夫神情凝重地把我叫产房外,严肃地告诉我,妻子因临产高血压,情况十分危急!她拿出一份”生死合同”,征求我的意见,到时保大人还是要孩子?让我签字确认。
这突如其來的噩耗,如五雷轰顶!让我顿时慌了神,一时不知所措。经过艰难的选择,我恳切地对大夫说:”请您们费费心,尽尽力,大人孩子都要保!实在没办法,一定要千方百计保住大人。”当我颤抖暑签下这份揪心的合同时,突然觉得下腹一阵疼痛,急忙朝厕所冲去……
从那以后,只要遇到紧急情况。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往厕所跑。幸运的是,我和岳母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忽然听到产房传來婴儿呱呱坠地的哭声,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如果说大女儿的出生是一场有惊无险的虚惊,那么二女儿的降临,则让我们实实在在地径历了惊魂失魄的一幕。
1968年农历五月上旬,是二女儿临近预产期。此前我和岳母便轮流在夜间陪伴她。就在五月初三那天晚上十点左右,熟睡中的她突然说要小便。我急忙起身,扶她蹲在准备的高桩痰盂上。不一会儿只听”噗”的一声,我立刻意识到”破氧水了”,催促她赶紧起來去医院。
我一边说着,一边急忙找岀事先准备好的产后用品和衣物。可能是当时她没感到腹痛。摩蹭着想再等等。就这一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结果险情突然发生一一下半身开始出血。我俩顿时慌了神,我一手提着住院用品,一手用力搀扶着行动不使的她,朝着医院艰难的奔去……
那时我们住在西冶街新坦邮局宿舍,离市一医院足有两华里。当时城里还没有可乘的交通工具。当走到西冶街中段邮电大楼前(离宿舍大约500米),肚子下坠,就再也走不动了。
危急时刻,我突然想到火车站的黄包车(洋车)!我先在路边的路牙石上安置她坐下,然后冲进邮电大楼的传达室拨打洋车站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正在值班的任其恩师傅见我焦急的样子,劝我别打了,赶紧亲自跑一趟。还说会帮我照看临产的爱人。我不敢耽搁,以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火车站狂奔而去……
拉车的师傅赶邮电大楼时,妻子发现原來是税务街邻居辛大叔。熟人好办事,辛大叔见状,和任师傅一起,迅速帮我把妻子扶上车。辛大叔看我跑累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为了抢时间,尽快赶到医院。让我上车照颜妻子,自己则快速驾车向医院奔去。
当赶到产房门口时,看到妻子痛苦的呻吟着。情况己十分危急。我和辛大叔顾不上许多,几乎是架着她进了产房。当时正值停工停产闹革命时期,产房里静悄悄,只有一位女大夫,似睡非睡地坐在那里。我们突然到來,她立刻打起精神!妻子刚躺到产床上,还没來及消毒处理,孩子的头就己露了出來。见此情形。大夫当机立断,扔给我一件白大褂,让我临时充当一回助产士。等孩子平安降生后,辛大叔才放心离开。
后來和辛大叔聊起此事,问他当时为何不接电话?他说前一天上拉一位临产孕妇去医院,孩子生在了车上,他连夜忙活了好久才把车洗刷干净?
儿子和小女儿出生时虽没遇到大麻烦,但在养育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波折……那是儿子不到一岁时(大概是1966年春),有一晚,我和爱人带着他一起上夜班。当时他正感冒发烧,他妈在楼上电话总机房维修,我在楼下电源室值班,孩子放在楼下与电源室一牆之隔的机务室,让我留意照看。大约深夜两点左右,我发现孩子燒的得烫手,赶紧把爱人叫下楼。为确保孩子安全,决定先到附近防疫站门珍看看。
我们和楼上長话载波室的同事打了声招呼。用小褥子把孩子好,就急匆匆朝防疫站赶去。走在半路,突然感觉孩子剧烈抖动,揭开一看,忽见他两眼翻白,他妈见状顿时瘫坐在地,低声哭了起來。当时我立即把孩子接了过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赶到了防疫站。还没等大夫检查,孩子的症状就没有了。听大夫说,这是发烧引起的短暂休克,是因将孩子包扎的太严实导致的。就这样,又让我们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的闹剧。
记得1977秋天的一个下午,岳毋打來电话,说小女儿颖颖突发高烧,让我们赶紧领她到医院看看。当我们帶她到市第一医院,经过检查,体温高达41度,疑是急性菌痢。立即办理住院手序,经过七八个小时吊针点滴,降温措施,高烧未见解除,大夫担心長时间高烧不退,怕孩烧出其他毛病!刚情急之下,大夫让我们赶紧想办法,弄些冰块來,协助降温。此时己是下半夜,到那里去弄冰?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刚从淄川调來的老乡,1958年一起参加邮电工作的赵夲新刷局長,他当时就住在局内,请他到局对面的博山食品厂冰糕批发点,买了200只冰棍。连夜骑车及时送到医院病房來,解了燃眉之急!救急如救火,患难见真情!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挚交。当时大夫把冰棍绕着孩子身体周边摆了圈,不到两个小时,孩子的体温就开始慢慢降了下来。当见她微微睁开双眼,轻声喊叫”妈妈””爸爸”时,我们两人都喜极而泣。
在四个子女成長的过程中,不论学习、就业、婚姻,哪一件不让我们操扯?生女育儿忒艰辛,安危飽食掛在心!只盼他们快成長,可怜天下父母心!
正是:
生儿育女倍艰辛冷暖饥飽常掛心
唯愿雏鹰早展翅方解天下父母枕
2025年9月2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