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未央 · 续章》
【第五卷:琉璃劫】
第二十一章·残经噬骨
敦煌的夕阳将洞窟染成血色时,裴洛拾起的银针突然发出蜂鸣。针尖指向壁画天女眼角的琉璃泪,那泪珠竟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卷成细条的贝叶经。
“是母亲的手迹...”阿瞳指尖刚触到贝叶,经卷突然展开成西域地图。龟兹、于阗、疏勒三处标着鸦形印记,连起来正是个“冤”字。
裴洛突然咳出血,血滴在地图上竟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韦贵妃临终诅咒:“吾以血脉为咒,裴氏三代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阿瞳的碧眸骤然蒙上白翳:“我看不见了...”她慌乱摸索,碰倒药箱。箱底滚出个金铃——正是三年前佛灯熄灭时,遗失在弘福寺的镇魂铃。
铃声荡开时,壁画上的天女突然流泪不止。泪珠汇成溪流,冲开地砖露出青铜匣。匣中躺着封发黑的血书,落款是裴行俭:“韦氏咒术需至亲血脉解,双瞳合一之日,方见光明。”
第二十二章·鬼市医隐
长安鬼市最深处的医馆里,盲眼老妪正在研磨人骨粉。她突然抬头“望”向虚空:“来了就现身吧。”
裴洛背着阿瞳闯入:“求婆婆救家姊!” 老妪却抓起阿瞳手腕嗅了嗅:“中的是‘琉璃劫’!此毒需用下咒者至亲之血为引。”她突然扯开裴洛衣襟,匕首刺向他心口。
血滴进药碗的瞬间,医馆四壁浮现荧光脉络——竟是整张长安地下水道图!图中标注着韦府密室,旁注小字:“永徽元年,韦氏藏咒于此。”
阿瞳忽然挣扎起身:“我听见父亲的声音...”她循声摸到药柜,按下某个暗格。柜子移开露出地道,里面传来裴行俭虚弱的呼唤:“瞳儿...洛儿...”
第二十三章·父子残局
地道尽头是座青铜囚室。真正的裴行俭被铁链锁在墙上,心口插着七根金针——正是韦贵妃的凤钗所化。
“父亲!”阿瞳扑过去时,裴行俭突然睁开眼:“别碰我!金针连着地火机关...”
裴洛发现父亲脚下踩着双鱼太极图。阳鱼眼嵌着半枚虎符,阴鱼眼却是空的——那形状正与阿瞳的玉簪吻合。
“这是韦氏咒术核心。”裴行俭喘息着,“双瞳合一,方能破局...”
阿瞳毅然插入玉簪。地面轰隆开裂,升起水晶棺椁——里面躺着与裴行俭面容相似的男子,额间刻着韦氏家徽。
“这是...”裴洛震惊。 “我孪生兄弟韦玄贞。”裴行俭苦笑,“韦贵妃用他性命下咒,唯有至亲血脉可解...”
第二十四章·咒术终焉
水晶棺开启的瞬间,整个长安城地动山摇。韦玄贞的尸身突然坐起,七窍中钻出毒蛇般的黑气。
“以父之血,破尔之咒!”裴行俭咬断舌尖,血箭射向黑气。 黑气却转向扑向阿瞳!裴洛抢身挡在前方,怀中金铃突然自鸣。铃声荡碎黑气,显出核心处的婴儿胎发——那发色与裴洛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盲眼老妪突然现身,“韦贵妃早将咒术嫁接在裴公子身上!” 她挥刀斩向裴洛,却被阿瞳徒手抓住刀刃:“伤我弟弟者,死!”
鲜血滴入太极图时,阴阳双鱼突然旋转。裴行俭身上的金针尽数飞出,钉入韦玄贞尸身。尸身轰然炸裂,露出暗格中的《韦氏咒本》。
第二十五章·大梦归处
咒术解除时,阿瞳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看见父亲终于挣脱铁链,将母亲译的《缘起经》放在太极图上。
“性空不空,唯情最重...”裴行俭抚过儿女面容,“该结束了。”
三人走出地道时,朝阳正好升起。弘福寺的晨钟传来,昨夜暴雨洗净长安,佛灯重燃于朱雀大街。
裴洛忽然驻足:“姐姐你看——” 佛灯火焰中,隐约有青衣书生与盲眼歌姬的影子相视而笑。那幻影随风散去时,落下片贝叶经,上书:
“缘起性空,如露如电。 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阿瞳拾起贝叶轻笑:“原来母亲早看破了一切。” 她将贝叶抛向空中,任它化作千只灰蝶,飞向清明山河。
(终章完)
---
【后记】 永徽五年,裴行俭重掌安西都护府。阿瞳继任敦煌鸽房首领,裴洛云游四海行医。每逢雨夜,长安总有人见佛灯下双影相依,似在说着一场未尽尘缘。
——全书终——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