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幽冥寻踪
三清草根除了伤员体内的余毒，寨子渐渐恢复生机。但幽冥教如悬顶之剑，人人自危。朗卡带人审讯俘虏，却得知骇人消息：幽冥教主已亲率精锐北上，目标直指苗疆圣山“祭巫峰”——历代圣女举行传承大典之地。
“七日后便是十年一度的‘蛊神祭’。”阿萦面色凝重，“教主定是想在那时夺取蛊神笛，彻底控制南疆万蛊。”
她看向云澈，眼中既有希冀又有犹豫：“云公子，此事本与你无关...”
“既已卷入，便是缘法。”云澈打断她，“况且，幽冥教主似乎也对灵犀玉感兴趣。”他记得黑衣首领当时的惊骇。
决定已下，两人即刻动身前往祭巫峰。为避开幽冥教眼线，选择绕行险峻的“鬼哭峡”。
峡深路险，猿猱难渡。阿萦却如履平地，甚至时不时伸手搀扶看似更适应平原的云澈。指尖相触时，两人皆是一怔——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电流窜过。
“云公子以前可曾来过南疆？”阿萦忍不住问。
云澈摇头：“首次南下。”
“奇怪...”阿萦轻抚心口，“每次靠近你，这里的蛊就会安静许多。仿佛...遇到了故人。”
云澈心中微动。他也有类似感觉：与阿萦相处时，识海明月格外澄澈，连带着对佛性体用的领悟都加快了几分。
三日后，两人抵达鬼哭峡深处。天色骤暗，暴雨倾盆。他们躲进一处山洞避雨。
洞窟深邃，隐隐有人工开凿痕迹。阿萦燃起篝火，火光映照下，忽然惊咦一声：“壁上有画！”
云澈近前查看。石壁覆盖着厚厚苔藓，刮开后露出斑驳壁画：内容竟是上古苗民祭祀场景！人们跪拜的并非蛊神，而是一位白衣飘举、手持玉笛的女子——容貌与琉璃有八九分相似！
“灵尊...”阿萦喃喃，“传说竟是真的...”
更令人震惊的在后面——壁画显示，那“灵尊”在某次大战后身躯崩解，一部分化为蛊神笛庇护苗疆，另一部分则不知所踪。
云澈猛然想起琉璃说过：“我乃智慧化身，执念尸早已斩落...”
难道阿萦与那“执念尸”有关？她心口的情蛊...
正沉思间，怀中断玉突然发烫！不是以往的和煦温热，而是灼人的炽热！
几乎同时，洞窟深处传来阴冷笑声：“果然找来了。灵犀玉的持有者...”
黑影蠕动，一名披着斗篷的枯瘦老者缓缓走出。他周身气息与幽冥教徒同源，却强大数倍，眼中跳动着幽绿鬼火。
“幽冥教左护法！”阿萦变色，蛊神笛已握在手中。
老者贪婪地盯着云澈胸口：“教主神机妙算，知你们必经此路。交出灵犀玉，留你们全尸。”
云澈踏前一步，将阿萦护在身后：“阁下自信能敌过我二人？”
“若是外界，或许不能。”老者诡笑，“但此地——可是上古‘缚灵阵’核心啊！”
他跺脚地面，整个洞窟骤然亮起无数血色符文！一股庞大压力轰然降临，云澈只觉周身真元滞涩，识海明月都暗淡了几分！
阿萦吹笛，笛声竟被无形壁障反弹回来！
“没用的。”老者得意道，“此阵专克尔等依靠天地灵气的功法。倒是蛊术...可惜你的情蛊反噬在即，还敢妄动真力？”
阿萦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心口蛊力疯狂躁动。
云澈扶住她，渡入佛元暂时压制蛊毒，脑中急转。阵法确能压制寻常真元，但佛性之本在于心，而非气。外境可缚，心性如何能缚？
他当即跌坐，闭目内观。
任外界压力如山，我自心如明镜，照见万法皆空。
识海中，明月虽蒙尘，光明本性未尝稍减。
老者见云澈竟原地打坐，嗤笑道：“放弃挣扎了么？”挥爪抓来！
利爪及体前三寸，云澈忽然睁眼！
眸中清光暴涨，并非真元外放，而是纯粹心光显化！
“心灯不昧，外境何扰？”
清光过处，血色符文如遇克星，纷纷崩解！整个缚灵阵剧烈震荡！
“不可能！”老者骇然倒退，“这是...直指本心的力量？！”
云澈起身，步步逼近。每一步踏出，周身清光便盛一分，阵法崩溃加速一分。
“尔等倚仗外物，迷失本心。纵有通天阵法，不过镜花水月。”
他并指如剑，点向老者眉心。这一指毫无真气波动，却蕴含着斩破虚妄的觉性之力。
老者狂吼，全力催动功体抵挡，却觉那指力无视一切防御，直透心源！
“啊——！”他抱头惨嚎，眼中绿火熄灭，露出浑浊本瞳，“你...你破了我的本命蛊...”
云澈收指，阵法彻底崩溃。
“回去告诉幽冥教主：多行不义，必遭天谴。”
老者踉跄逃窜，瞬间消失于黑暗中。
洞内恢复平静，只余篝火噼啪。阿萦怔怔望着云澈，一时无言。
方才那心光显化的一幕，与她梦中某个模糊身影渐渐重合...
云澈却蹙眉看向洞壁最深处——那里似乎还有东西。
他拂开尘埃，露出一幅被刻意掩盖的最终壁画：白衣女子身躯崩解后，一点灵光投入轮回，而剩余执念与怨气结合，化为一枚...漆黑蛊种。
壁画旁还有古苗文注释，阿萦颤声翻译：
“灵尊斩执念以护苍生，然执念不灭，轮回纠缠。唯待本心归来，因果尽消...”
两人对视，俱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涛骇浪。
云澈忽然明白琉璃为何说“红尘是道场”。
他的道场，就在南疆。他的因果，系于身旁。
而阿萦抚着心口情蛊，泪落无声。
原来这噬心之痛，是跨越轮回的执念。
是劫，也是缘。
（第六章完）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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