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南疆蛊踪
云澈一路南行，跨过苍茫北境，山川渐染翠色。三月秘境苦修，他已非昔日仓皇少年。步伐沉稳，目光明澈，粗布衣衫掩不住一身清逸气度。只是眉宇间偶尔掠过一丝郁色——血海深仇，岂能轻易放下？
这日行至南疆边缘的“千雾岭”。此地山峦叠嶂，终年瘴气缭绕，是中原与苗疆的交界地带。云澈寻了处山涧稍作休整，掬水洗脸时，忽听得远处传来兵刃交击与娇叱之声。
他本不欲多事，但识海中明月微颤，映出一幅画面：几名黑衣武者正围攻一名苗女，招式狠辣，显是要擒杀对方。
“缘法...”云澈想起琉璃临别之言，略一沉吟，身形如轻烟般掠向声音来处。
林间空地上，战况激烈。那苗女约莫十七八岁，身着靛蓝绣花短裙，腕间银铃叮当。她身手灵动，但围攻她的五名黑衣人结阵严密，刀光如网，渐渐将她逼入下风。
“阿萦圣女，交出‘蛊神笛’，饶你不死！”为首黑衣人嘶哑道。
苗女咬唇不答，笛声忽转凄厉，几只毒蝎从袖中射出，却被刀光绞碎。
云澈隐匿树后，观察片刻。他注意到这些黑衣人出手时总避开苗女腰间一个绣花小袋，显然有所忌惮。而苗女虽处下风，眼神却不见慌乱，反而有种奇异的决绝。
就在一名黑衣人刀锋即将划破苗女肩膀时，云澈动了。
他没有拔剑，只是屈指一弹。一缕无形气劲后发先至，精准击中刀身。
“铛！”黑衣人只觉手腕巨震，长刀险些脱手。
“谁？！”众黑衣人大惊，四顾却不见人影。
苗女阿萦趁势后退，美眸惊疑不定。
云澈缓步走出，青衫磊落，神色平静：“光天化日，欺凌女子，未免有失风范。”
黑衣人首领眯起眼：“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回应他的是又一道指风——这次直接点向他膝弯。首领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又惊又怒：“一起上！”
五把长刀同时劈来，刀气纵横。云澈却不闪不避，直至刀锋及体前三寸，才如鬼魅般侧身、旋步、出指...动作行云流水，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指尖总在对方力道旧竭新未生之处轻轻一点。
不过片刻，五名黑衣人皆僵立原地，穴道被制，满脸难以置信。
阿萦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般武功——似未发力，却制敌于无形；明明在场中移动，衣袂却不染尘埃。
“多谢公子相助。”她敛衽一礼，暗中捏紧了袖中蛊虫。
云澈目光扫过她指尖：“姑娘不必紧张。我若有所图，不会等你力竭才出手。”
阿萦脸颊微红，松开蛊虫，好奇打量对方：“公子不是南疆人？为何到此险地？”
“云游历练。”云澈简答，看向那些黑衣人，“他们为何追你？”
阿萦神色一黯：“为了蛊神笛...苗疆圣物。我是守笛圣女，他们是一个叫‘幽冥教’的组织，想夺圣笛控制南疆万蛊。”
此时，被制住的黑衣人首领突然狞笑：“圣女以为赢了？看看你的左手！”
阿萦抬手，只见手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微黑线，正缓慢向上蔓延！
“尸蛊线！”她脸色煞白，“你们何时下的手？”
“刚才打斗时，空气中早已散播蛊卵！”首领狂笑，“没有本教独门解药，三日必化枯骨！”
阿萦急忙取出几种药粉吞服，黑线却依旧缓慢延伸。她额角沁出冷汗，显然此蛊极其棘手。
云澈忽然伸手搭住她腕脉。阿萦一惊，欲要挣脱，却觉一股温润平和的真气探入，所过之处躁动的蛊毒竟稍稍平息。
“好阴毒的蛊力。”云澈蹙眉。识海中明月清辉洒照，映出蛊毒如无数黑虫盘踞经脉的景象。他福至心灵，循着琉璃所授“觉照”之法，将一丝佛性真元渡入对方体内。
奇妙的事发生了——那佛性真元过处，黑线如雪遇阳般消融退散！
不过数息，阿萦手背恢复如初，只余一点红痕。
“这...这怎么可能？！”黑衣首领眼珠几乎瞪出，“尸蛊乃万蛊之王，除非...”他猛地看向云澈，像是见了鬼，“你练成了‘净琉璃体’？不可能！那只是传说！”
云澈不答，解了首领哑穴：“幽冥教总坛在何处？”
首领咬牙不语。云澈也不逼问，只一指轻点其眉心。首领顿时眼神涣散，喃喃道：“总坛在...黑巫山...裂谷之下...”
得到所需信息，云澈挥手拂过，几名黑衣人软软倒地，昏睡过去。
“你杀了他们？”阿萦惊问。
“只是昏睡一日。杀孽能免则免。”云澈看向少女，“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阿萦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忽然盈盈拜下：“求公子助我守住蛊神笛！幽冥教势大，我一人无力抗衡。公子既具克制蛊毒之能，或是天意...”
云澈沉吟。南疆之行本为历练，卷入此事似有因果。且那“幽冥教”听着不像正道，若真让其控制万蛊，必生浩劫。
“带路吧。”他最终道，“但云某只尽力而为。”
阿萦大喜，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多谢公子！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云澈。”
“云澈...”阿萦轻声重复，眸中闪过奇异光彩，“我叫阿萦。云雾萦绕的萦。”
两人并肩向南而行。林深瘴浓，前路未卜。
云澈不知，身旁少女的命魂深处，一缕极其微弱的熟悉气息正悄然苏醒。而阿萦更不知，自己袖中的蛊神笛正与云澈怀中灵犀玉发生着无声共鸣...
（第三章完）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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