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魂照归途
碧海青天，楚云深与苏婉儿携手踏浪，衣袂飘飘如仙人临世。
“青羽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楚云深轻笑，指尖拂过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苏婉儿靠在他肩头：“他说你险些回不来了。”声音微颤，“若你真葬身龙渊，我...”
楚云深揽紧她：“不会的。答应过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二人正要继续赶路，天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越鹤鸣。一只仙鹤俯冲而下，化作青衣童子在面前拜倒：“奉岛主之命，特来送楚公子一程。”
楚云深认出是东方白身边的侍童：“岛主还有何吩咐？”
童子奉上一枚玉简：“岛主说，雷狱宗虽灭，但其背后恐有‘守路人’的影子。请公子务必小心。”
“守路人？”楚云深蹙眉。这已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
童子压低声音：“岛主只让我传一句话：‘天路非断，乃被守断’。”
说罢再拜，化鹤而去。
苏婉儿忧心忡忡：“守路人是什么？听起来不像善类。”
楚云深凝视远方：“恐怕与我的身世有关。”他想起真龙所说的“祖龙血脉”，“先回中原再说。”
三日後，二人重返云梦山。甫一落地，便觉气氛异常——护山大阵全开，弟子们个个面色凝重。
林惊羽匆匆迎来：“你们可算回来了！中原出大事了！”
原来就在他们离开期间，中原接连发生诡异事件：多个小门派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淡淡的龙气痕迹。
“更可怕的是，”林惊羽压低声音，“现场都发现了这个。”他取出一枚鳞片——金光流转，隐现龙纹。
楚云深接过鳞片，心中一震。这鳞片上的气息，竟与他的血脉隐隐共鸣！
“各大门派认定是龙族报复，”萧天衍从殿内走出，面色凝重，“已组成‘屠龙联盟’，要彻查龙族踪迹。”
楚云深沉声道：“不是龙族。”
众人愕然。萧天衍问：“你如何肯定？”
楚云深尚未回答，山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弟子来报：“盟主！屠龙联盟的人到了！说要搜查云梦山！”
只见以金刚寺方丈为首的数十位高手强行闯入，气势汹汹。
“萧宗主！”方丈声如洪钟，“贵宗楚云深与龙族交往甚密，请交出来接受调查！”
萧天衍冷声道：“云深刚回山，方丈消息倒是灵通。”
方丈目光扫过楚云深，突然定格在他腰间——那枚龙鳞正微微发光！
“果然与龙族有染！”方丈大喝，“拿下！”
众高手一拥而上！苏婉儿拔剑欲护，被楚云深轻轻按住。
他踏前一步，气息微放。霎时间，所有扑上来的人如陷泥沼，动弹不得！
“化神期？！”方丈骇然失色，“你竟已突破化神？”
楚云深平静道：“方丈不必惊慌。楚某确实与龙族有接触，但绝非敌人。”
他简要说明蓬莱经历，只是隐去了自身血脉之事。
方丈将信将疑：“空口无凭！除非你能证明龙族无害！”
楚云深正欲开口，天际忽然传来一声龙吟！一条青龙破云而下，化作青袍男子落地。
“楚兄弟！真龙陛下命我送来此物！”男子奉上一个玉盒，“说是对你有用。”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龙族竟与楚云深称兄道弟！
楚云深打开玉盒，里面是块龙骨令牌，刻着“龙客”二字。
青袍男子道：“持此令牌，可自由出入四海龙宫。真龙陛下说，您的事就是龙族的事。”
方丈等人面面相觑，气势顿消。
楚云深趁机道：“方丈现在可信了？”
方丈苦笑：“是老衲莽撞了。只是那些失踪案...”
青袍男子突然道：“可是发生在月圆之夜？现场是否有银色粉末？”
方丈一惊：“你怎么知道？”
青袍男子面色凝重：“那是‘噬魂蛊’的痕迹。守路人的手段。”
“守路人究竟是何组织？”楚云深问。
青袍男子摇头：“我也不知细节，只知他们以‘守护天路’为名，行灭绝之事。龙族多年来有不少同胞遭其毒手。”
他忽然取出一面水镜：“这是案发地残留的影像。”
水镜中浮现诡异一幕：黑衣人手持银幡，幡上魂魄哀嚎。他们每到一个门派，便布下阵法，将所有人化为飞灰！
更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时，露出半张脸——竟与楚云深有七分相似！
“不可能！”苏婉儿失声。
楚云深却异常平静：“看来，是冲着我来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青袍男子：“真龙陛下可还说了什么？”
青袍男子迟疑片刻，传音道：“陛下说...守路人首领，可能是您的生父。”
楚云深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是夜，他独坐崖边，望着手中玉佩出神——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信物。
苏婉儿悄然走来，默默陪在身边。
“婉儿，”他忽然问，“若有一天，我必须与至亲为敌，该如何抉择？”
苏婉儿握住他的手：“遵循本心即可。无论如何，我永远在你身边。”
楚云深心中暖流涌动，正欲开口，忽然心有所感，望向东北方向。
“怎么了？”
“有股熟悉的波动...”他凝神感应，突然色变，“是龙族求救信号！”
二人即刻动身，循着感应疾驰。
至一处山谷，但见惨烈景象：数条蛟龙横尸在地，龙血染红草木。一个黑衣少年正在与最后一条白龙苦苦支撑。
楚云深正要出手，却看清黑衣人面容，顿时愣住——那少年眉眼，竟与他年少时一般无二！
就在这刹那迟疑间，黑衣人一剑刺向白龙心口！
“住手！”楚云深终于出手，无心剑后发先至，架住致命一击。
黑衣人转身，露出震惊神色：“你...是谁？”
四目相对，二人俱是一震——仿佛在照镜子！
白龙虚弱道：“楚公子小心...他是守路人少主...”
黑衣人却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楚云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叫楚云天。你...是不是我哥哥？”
楚云深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楚云天急切道：“母亲说我有個孪生哥哥，自幼失散...你腰间的玉佩，我也有一个！”他亮出半块玉佩，与楚云深的正是一对！
就在这时，破空声传来！数个黑衣人现身：“少主！任务尚未完成，休要受惑！”
楚云天怒道：“滚开！谁准你们跟踪我？”
为首黑衣人冷声道：“主上有令，若少主心软，格杀勿论！”竟真的挥刀砍向楚云天！
楚云深下意识出手相救，剑光过处，黑衣人尽数倒地。
楚云天怔怔看着他：“为什么救我？我们可能是敌人...”
楚云深还剑入鞘：“是不是敌人，不该由别人决定。”
突然，白龙发出一声哀鸣！只见它腹下伤口渗出黑血，显然中了剧毒。
楚云天急忙取出解药：“快服下！这是守路人的独门剧毒！”
白龙服下解药，情况稍缓，却仍虚弱：“为什么...救我？”
楚云天低头：“我...我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不对...”
楚云深若有所思：“因为你本性不坏。”
他转向白龙：“可知守路人为何要追杀龙族？”
白龙喘息道：“他们似乎在收集龙魂...为了某个大阵...”
楚云深与楚云天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什么：“万魂噬天大阵！”
这是上古禁阵，以万魂为祭，可强行打开天路——但代价是生灵涂炭！
楚云天脸色苍白：“父亲说...这是在拯救修真界...”
楚云深冷笑：“以亿万生灵为代价的拯救？”
楚云天哑口无言。
突然，一道恐怖威压降临！一个黑袍人凭空出现，面容笼罩在迷雾中。
“云天，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楚云天浑身一颤：“父亲...”
黑袍人目光转向楚云深：“还有你，我亲爱的儿子...终于见面了。”
楚云深握紧剑柄：“你就是守路人首领？”
黑袍人轻笑：“没错。而且很快，将是新世界的创世神。”
他缓缓抬手：“现在，将龙魂交给为父。”
楚云天突然挡在楚云深身前：“父亲！收手吧！这样是不对的！”
黑袍人语气转冷：“连你也要背叛我？”
威压骤增，楚云天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楚云深立即运转功力相助：“虎毒不食子！你竟对亲生儿子下此毒手！”
黑袍人冷笑：“儿子？不过是工具罢了。既然不听话，那就换一个。”
他突然抓向楚云天：“正好，你的魂魄应该比龙魂更合用！”
楚云深终于暴怒：“你敢！”
无心剑全力斩出！这一剑蕴含道魔真谛，竟暂时劈开了黑袍人的威压！
黑袍人轻咦一声：“道魔相融？有意思...看来你比弟弟更有价值。”
他改变目标，抓向楚云深：“那就让你来代替他吧！”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楚云天突然扑上前，死死抱住黑袍人：“哥哥快走！”
黑袍人怒极：“逆子！”一掌拍在楚云天背心！
“不！”楚云深目眦欲裂，全力一剑刺出！
剑光穿透黑袍人手臂，却也被反震之力击飞！
黑袍人看着流血的手臂，语气首次出现波动：“好...很好...你们兄弟果然都是叛徒！”
他正要再下杀手，天际忽然传来龙吟！真龙分身降临：“守路人！休得猖狂！”
黑袍人冷笑：“区区龙魂分身，也敢阻我？”一挥袖，真龙分身竟被击散！
但就这片刻耽搁，楚云深已救下楚云天，施展遁术逃离。
黑袍人并未追赶，只冷冷道：“逃吧...很快，整个修真界都将是我的猎场。”
百里外，楚云深为弟弟疗伤，面色凝重。
楚云天虚弱道：“哥哥...父亲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父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云天眼中含泪：“三年前，父亲得到一本上古魔典，从此性情大变。母亲劝阻无效，反被囚禁...”
楚云深心中一震：“母亲还活着？”
“在守路人大本营——天绝谷。”楚云天抓住他的手，“哥哥，我们必须救出母亲！”
兄弟二人双手紧握，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楚云深既陌生又温暖。
“好。”他郑重承诺，“我们一起去救母亲。”
但首先，他必须回云梦山安排一切。守路人之劫，需要整个修真界共同面对。
然而当他们回到云梦山时，看到的却是惨烈景象——护山大阵破碎，殿宇倒塌，弟子死伤遍地！
苏婉儿浑身是血奔来：“云深！守路人突然袭击！师尊他...他为护弟子，身受重创！”
楚云深冲进大殿，只见萧天衍奄奄一息，胸前有个恐怖的血洞。
“师叔！”他急忙运功疗伤。
萧天衍艰难开口：“不要白费力气了...听着，守路人目标是...龙脉...必须阻止他们...”
“龙脉在何处？”
“昆仑...”萧天衍气若游丝，“快去...修真界...托付给你了...”
手缓缓垂下，这位云梦宗主溘然长逝。
楚云深仰天长啸，悲痛欲绝。
楚云天突然道：“哥哥看！师尊手中有什么！”
只见萧天衍紧握的手里露出半张地图——正是昆仑龙脉所在！
与此同时，楚云深感应到怀中龙骨令牌发烫。取出一看，上面浮现一行字：
“龙脉动摇，天下大劫。速往昆仑，真龙亲临。”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楚云深对苏婉儿道：“婉儿，你留下救治伤员。我与云天去昆仑。”
苏婉儿坚定道：“不！这次我一定要一起去！”
林惊羽也站出来：“还有我！云梦剑宗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更多弟子站出来：“我等愿往！”
楚云深看着一张张坚定的面孔，心中涌起暖流。
“好！”他朗声道，“那便让我们，为苍生而战！”
众人正要出发，天际忽然降下数道流光——东方青羽、顾倾城、慕容霄率蓬莱修士赶到！
“这么热闹的事，怎能少了我蓬莱？”东方青羽微笑。
顾倾城道：“母亲推算出大劫将至，特命我们来助。”
慕容霄则直接亮剑：“守路人？正好试试新练的剑法！”
楚云深心中感动，拱手道：“多谢诸位！”
就在这时，他怀中突然飞出一物——是那对玉佩！它们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光门！
光门中走出个白衣女子，面容与苏婉儿极其相似。
女子看着楚云深，泪如雨下：“深儿...终于见到你了...”
楚云深浑身剧震：“您...您是...”
女子柔声道：“我是你的母亲，苏月。”
全场震惊！
苏月继续道：“我被囚多年，今日感应到你们兄弟血脉共鸣，才得以脱困。”她取出一个卷轴，“这是守路人的布阵图，必须尽快阻止他们！”
楚云深接过布阵图，心中百感交集。
母亲突然出现，兄弟团聚，大战在即...这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磐石：
“出发！目标昆仑！”
浩荡队伍腾空而起，向着昆仑进发。
没有人注意到，云端之上，黑袍人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他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阵盘，上面跳动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代表一个修真者的魂魄。
“都来吧...”他轻声自语，“正好一网打尽...”
最后的目光，定格在楚云深身上。
“我亲爱的儿子...很快你就会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第八章 完）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