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念故友

张亚夫

　　来源：南楚风光

　　由来案头陈香烛，此际灯下念故人

　　昨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被我儿子常年唤作“跃叔叔”的人来到了我的梦中，他是我邻居的儿子，虽然比我小几岁，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很多很多，自然就成为了要好的好朋友，这个就是对宁乡人常说的“靠屁股长大的”这话的诠释了。

　　长大以后的许多年，那种纯粹的友谊，那种厚重的感情，那种真诚的交流，始终贯穿在在我们的交往中。够得上用“契若金兰”、“管鲍之交”来描述。然而，三年前的9月23日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的家人，永远地离开了他的朋友，离开了他热爱的这个世界。

　　昨晚的梦，今天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梦里的我正在为参加高考伏案作业，翻书背词、熟悉公式、模拟解题、掌握技巧，他在我的旁边忙来忙去，协助我搞好复习。有句话说的很真切，“故友入梦来，恍若从前未别离”。

　　时临中元节，这个梦来得正当时。我和家人说起了这事，和朋友说起了这事，他们也都知道我与已故之人的挚友之情。就我国的传统意义来说，朋友报梦于我，我就要焚香秉烛烧纸以示纪念，因条件限制不能做好这一步。为此，我深感愧疚。因这个朋友在我心里很重要，既然来我梦里了，就要为他做点什么。今天下午，为他作了一首七绝，聊表悼亡之意。

　　晚饭后，坐下来回想梦境，总觉得意犹未尽，一首诗几句话不能够表达我的怀念之心，总想着还要写的东西。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凡事种种都在脑海中翻飞，在眼眸里浮现。我要把这种美好的回忆变成文字，变成看得见的记忆。这个时候，跳出了“跃仔”这两个字，这是我对他的昵称。跃仔，你是我永远的兄弟。这里，我把这篇作文作为对你的一种纪念，作为一种恒久的记忆！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们过去的一幕幕不断浮现，我们在杜家桥的那段生活就像发生在昨天。（下文用“他”代替对“跃仔”的称谓）。

　　那阵子的夏天，邻居们往往集团歇凉，各家搬出一个竹床，随意地摆在房前的地坪里，在竹床上坐的坐、睡的睡。

　　我和他一人睡一头共用一个竹床，享用着大人们摇着蒲扇送过来的风，随着风把热气带走，我们不是数着天上的星星，就是听老人讲民俗故事，还有听爱唱花鼓戏的老人的戏文。

　　去沩丰坝玩水是那时一个经常性的节目，从梅家田麻拐石下去，沿着山脚下的一条小路走过去，不远的路程就到了沩丰坝。我们喜欢在闸门下河边的石头缝里摸鱼抓螃蟹，踩在清澈的浅水中，长软的水草随着水的流动，不断柔柔地摆动着，拂过脚面，有种酥酥的感觉。我们那一群小朋友，一般是上午出来，玩的不亦乐乎，才想起要回家吃饭。每次都是我和他抓的最多，我们的收获总是放在一起的。

　　每年中秋前后，我们总是找时间一道去捉蟋蟀。我在《城南旧事》中说起过捉蟋蟀、斗蟋蟀的故事，在大人们和大一点的玩伴带领下，一起享受斗蟋蟀的快乐。我们斗蟋蟀，不仅仅在邻居里的朋友圈玩，而且还经常外兴高采烈地出约战。

　　我一般是用空心菜叶子喂养蟋蟀，他建议我用一点辣椒，说是蟋蟀吃了斗志强悍，战力强大。

　　有听过一个相声段子，苗阜和王声合作的。说的是新婚之夜的一个新郎把新娘吓着了，原由是新郎的内裤上现有“38公斤”的字样，因为裤子是由包装袋做成的。这个，当然是作为笑料抖包袱抖出来，而在现实中的我们真的有穿过用尿素包装袋做成的衣服。大人们千方百计弄到那种袋子，很绵软的白色料子，有点像当时人们眼中的绵绸。拆开来后，用元青把布料染成黑色，用荆褐把布料染成棕色。两种色彩构成了那个时候的流行色，至少在我们杜家桥是咯样的。我和他穿着咯样的衣服，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童年时光。

　　往后一点，我们都找到了工作单位，只是他晚我几年。我在原县电器厂，为县属集体单位，他在县无线电厂，为地方国营单位。那时候，县无线电厂在陶家湾。这个陶家湾在历史上很有名，是明朝举人陶汝鼐故里，二十世纪50年代初湖南军区曾在此举办军政大学。一个很大的院落，一片茂密高大的山林，在咯样的地方工作和生活，我真有点羡慕。出门就有田园风光，仰头就有参天大树。当时的无线电厂和缝纫机零件厂都有从日本引进的加工设备和技术，操作工人要去日本进行上岗培训。有一年，他去了日本参加培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包方便面，使我有品尝来自海外的食品的机会。一包方便面，从经济意义上来说，并不贵重，从情感意义上来，这个对我是及其珍贵的，以致我一直都不舍得吃。

　　他为人豁达，勤劳善良，热爱生活。爱朋友，肯帮忙，而且朋友多，人缘好。

　　在我县建房热的时候，我也盖了一栋小楼。我家的那个楼梯扶手，就是他与他的朋友帮我做好的。从下材定料、做花型钢筋、做弯管接头到焊接搞起，一整天冒歇气，直到晚上，完成了从一楼到三楼的扶手工程。

　　有一阵子，我也搞点小制作，赚点小钱。忙不赢的时候，叫他过来帮忙，他都是欣然答应。有次，要在一夜之间制作七、八块宣传牌，从设定字形和底色，到敷纸上色，做字胶粘，直到完工忙了一个通宵。

　　随着经济形势的发展变化，县无线电厂从改制直至解体。在买断工龄的政策操作下，他脱离了他的工作岗位。他就买了一台车做蔬菜生意，一大早从批发市场进货，然后去龙头湾大市场售卖。这种积极的生活态度，其实是他秉心达观的一种表现。

　　昨晚上，在难以平静的状态下写了以上这些，一气呵成。今天上午，对有些字面作了修改。这些内容不一定能把我的所念所想表达出来，但怀念是永久存在的，历历往事是不会忘却、不会尘封的。

　　接下来，我把昨天下午作的题为《怀念故友》的七绝列示如下：

　　七绝•怀念故友

　　斯人舍我三年整，耳畔时萦故友音。

　　叙语传情须借梦，还求冷月递怀襟。

　　我把这个七绝句子放到了朋友圈里，

　　有朋友说：“那边若有知，此刻成泪人”。

　　还有朋友说：“亚哥，你朋友肯定会保佑你健康长寿！”

　　我给她的回答是：“大家都要好！”

　　我在这里借用一句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这句话用在这里，就不是它原有的那个狭隘的概念了。我要用他寄寓我的朋友们身体好，生活好，家庭好，一切安好！

　　作者简介:张亚夫，宁乡市发展和改革局退休。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宁乡市老年大学学员。

　　编辑：青雪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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