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雾重重
茶香袅袅，混着雨后青草气息。那戴斗笠的女子指节分明，斟茶的动作行云流水。
“山野粗茶，聊解渴乏。”她声音沙哑如磨砂，与苏月清冽嗓音截然不同。
萧雨寒凝光剑未出鞘，剑鞘却已抵住对方喉间：“阁下何人？”
女子轻笑，斗笠微抬，露出下半张脸——一道狰狞刀疤从嘴角延至颈侧：“落难人罢了。见二位仪容不凡，想讨个善缘。”
林婉儿暗中扣住银针，忽见女子煮茶的铜壶——壶底刻着明月云纹！与山庄旧物一模一样！
“这壶...”
“捡的。”女子似知她疑，主动递过壶，“前边废墟里捡的，看着结实。”
萧雨寒剑鞘微沉：“哪个废墟？”
女子尚未答话，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十余名黑衣骑士疾驰而来，胸前绣着血色弯月！
“幽冥教余孽！”林婉儿惊呼。
女子突然翻桌！热茶泼向骑士同时，她抓住二人手腕疾退：“跟我来！”
三人撞进茶棚后密林。女子对地形极熟，几个转折便甩开追兵，停在一处隐蔽山洞前。
“进去歇脚。”她掀开洞口的藤蔓，内里竟有石床炊具，显是常居之所。
洞壁刻满星象图，与皇陵中所见同源。萧雨寒剑指女子：“你究竟是谁？”
女子缓缓摘笠。满脸刀疤毁去容貌，唯有一双眸子清亮如星：“我是该称你少庄主，还是师弟？”
她从怀中取出一物——半块烧焦的明月山庄弟子令，与萧雨寒那半块严丝合合！
“大师姐...秦夙？”萧雨寒难以置信，“你不是十年前就...”
“就葬身火海？”秦夙苦笑，疤痕随之扭曲，“那夜师父拼死送我出庄，命我暗中守护你们。”她看向婉儿，“尤其是你，小师妹。”
她煮起新茶，说起十年隐忍：如何混入幽冥教卧底，如何发现苏月双生秘密，又如何被识破遭毁容追杀。
“苏月根本没死。”秦夙沉声道，“皇陵大火烧的是替身。真身早已南下，与幽冥教主力会合。”
她突然咳嗽不止，袖口渗出血迹。林婉儿急为她把脉，脸色骤变：“你中了一线牵魂引？”
此毒需每月服解药，否则魂牵痛楚，生不如死。
秦夙点头：“苏月用此毒控制教众。我此次逃脱，已断药三日。”她猛地抓住婉儿手腕，“但有一事必须告诉你们——师父临终前说，明月图真正秘密不在图，在...”
洞外突然传来尖啸声！无数毒蛇从缝隙涌入！
“他们用蛇追踪！”秦夙急掀石床，露出暗道，“快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由分说将二人推入暗道。闭合瞬间，萧雨寒看见她决然一笑，竟与记忆中大师姐练剑时的笑颜重合。
暗道潮湿，蜿蜒向下。尽头水声轰隆，竟是处地下瀑布。
瀑布后别有洞天：白玉宫室完好无损，壁上刻满武学图谱——明月山庄失传绝学！
“这是庄中禁地...”林婉儿抚摸着壁上剑痕，“娘说唯有庄主可入。”
正中玉台上供着一柄剑，剑下压着封信：
“见信如晤：若禁地开启，说明山庄已遭大劫。所有秘密皆在剑中，唯双月剑法可破。晴字”
双月剑法需心意相通之人双剑合璧。二人对视，同时拔剑——
凝光剑与婉儿银针交叠，竟引动机关！玉台沉降，升起水晶匣。匣中非图非宝，而是厚厚一叠信笺。
最上是萧天鸿绝笔：
“余一生守护三秘：一前朝血脉，二长生虚妄，三...双月之约。”
原来当年皇帝与苏云相恋时，曾立“双月之约”：若生女儿，永守秘密；若生儿子，扶继大统。
而贵妃（真苏月）偷换婴孩，将皇子换成女婴（婉儿），真正的皇子被药仙莫问天带走——正是萧云寒！
“所以师兄才是...”林婉儿颤抖着拿起另一信笺，是苏晴手书：
“云寒实为陛下与云姐骨肉，婉儿乃妾与天鸿所生。今调换两个孩子，只为护他们周全...”
所有认知轰然崩塌！林婉儿踉跄退步：“那我与师兄...”
“没有血缘。”萧雨寒紧握她的手，“师父师娘用心良苦。”
最后一份密报令人心惊：苏月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渗透皇宫，现任禁军统领、宰相甚至御医皆是她的人！
“必须尽快告知陛下！”萧雨寒刚转身，瀑布突然炸开！
水流冲入石室，数十名幽冥教徒蜂拥而入！为首者狞笑：“教主料事如神！果然在这儿！”
激战爆发。双月剑法虽精妙，但对方人数众多，又擅合击之术。眼看要被合围，林婉儿突然触动壁上某个机关——
整间石室开始旋转！玉台迸发强光，将所有敌人震飞！
光芒中浮现全息影像：萧天鸿与苏晴并肩而立。
“孩子，若见此影，说明你们已堪大任。”萧天鸿虚影微笑，“明月山庄真正的使命，从来不是守护前朝秘宝，而是防止长生药现世。”
苏晴接道：“我与天鸿假造明月图，只为引开野心家注意。真相关键在...”
影像突然中断！石室剧烈震动！
“他们启动了自毁机关！”萧雨寒急拉婉儿后撤。
洪水汹涌灌入！二人被冲入暗河，挣扎间抓住浮木，顺流直下。
不知过了多久，搁浅在河边。晨光中，一座城池轮廓渐显——竟是江南金陵！
更令人震惊的是，城墙上贴着海捕文书：画着二人画像，写“钦犯萧雨寒、林婉儿，弑君谋逆”！
“陛下遇害了？”林婉儿失色。
旁边茶摊议论纷纷： “听说昭明太子也是他们害死的！” “啧啧，真是养虎为患...”
突然，一顶官轿经过。轿帘微掀，露出半张脸——竟是本该已死的萧云寒！他面色苍白，对二人几不可见地摇头，轿子匆匆入城。
“师兄还活着...”萧雨寒握紧剑柄，“但似乎身不由己。”
夜幕降临，二人混入城中。秦淮河畔画舫林立，最大那艘挂着“月”字灯。
舫中正在拍卖一件珍宝：碧玉云纹佩——与林婉儿那块一模一样！
“此乃前朝公主信物。”拍卖师高声道，“得之者可号令幽冥旧部！”
竞价激烈时，屏风后传出女声：“十万两。”
全场寂静。珠帘轻响，走出个戴面纱的女子，身姿如苏月，声音却似贵妃！
“本宫只要此物。”她轻笑，“毕竟，这才是真品。”
她突然掀开面纱——竟是林婉儿的脸！
台下顿时哗然！官兵冲入：“逆党林婉儿在此！拿下！”
真正的林婉儿如坠冰窟：“她是谁？！”
萧雨寒急拉她遁走。暗巷中，方才那拍卖师悄然现身：“少庄主请随我来。”
竟是秦夙的声音！她易容成商人，低语：“那是苏月培养的替身，专为陷害你们。陛下重伤昏迷，朝政已被幽冥教把持。”
她塞过一枚令牌：“今夜子时，醉仙楼天字房有人接应。”
子时醉仙楼，推开门——桌边坐着斟茶的，竟是萧云寒！
他指尖蘸茶，在桌面写： “隔墙有耳，长话短说。 陛下未死，囚于秘处。 苏月易容成贵妃，欲借婉儿身份篡位。 明日祭天大典，她将当众‘诛杀’假婉儿，顺势登基。”
写罢抹去水痕，朗声道：“二位钦犯若肯自首，本官可求情留全尸。”
门外脚步声近。萧云寒突然拔剑刺来！剑尖却塞过一张纸条：
“明日祭坛，双月破局。”
剑锋挑落二人发簪，假意怒喝：“滚！”
发簪落地，内藏微小药丸——竟是莫问天独门的七日还魂丹！
回到藏身处，展开纸条细看，背面还有小字：
“师姐未死，助你们。”
秦淮河上，月照孤鸿。
明日祭天，究竟是终局还是新局？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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