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如烟
马蹄声如雷，踏碎黎明寂静。旌旗招展，禁军铁甲寒光凛冽，将明月山庄废墟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将领策马而出，面覆金甲，声如洪钟：“奉旨查抄前朝余孽！降者生，抗者死！”
莫问天嗤笑一声，酒葫芦斜挂腰间：“赵统领，十年不见，还是这般狗腿模样。”
赵统领瞳孔骤缩：“药仙莫问天？！你竟真没死...”他猛地挥手，“放箭！”
箭雨铺天盖地而来！莫问天袖袍鼓荡，药粉漫天洒出，箭矢竟在半空纷纷坠地。
“老夫的‘醉清风’滋味如何？”他大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明月山庄从无长生药，有的只是百年忠烈魂！”
突然，一道银光自侧翼袭向萧云寒！竟是苏雪突然发难：“殿下对不住了！你的血必能开启真正皇陵！”
萧雨寒凝光剑急挡，却被银线缠住手腕。林婉儿银针疾射，苏雪袖中突然飞出数只毒蛊！
混乱中，赵统领趁机突进，长枪直取萧云寒心口：“逆贼受死！”
千钧一发之际，莫问天竟以身相挡！长枪透胸而过，血溅白玉阶。
“师父！”三人齐声惊呼。
莫问天却咧嘴一笑，反手抓住枪杆：“这一枪...还得太迟了...”他忽然喷出大口鲜血，血中竟有金芒流转！
赵统领骇然变色：“你服了金丹？！”
“不过是试药试多了...”莫问天猛地前冲，任长枪贯穿自身，一把抱住赵统领，“老夫带你尝尝...真正的长生滋味！”
轰然巨响！两人周身爆开刺目金光，待光芒散尽，只剩一地金粉随风而散。
“以药仙之躯，化诛邪金光...”苏雪喃喃，“师兄终究练成了...”
趁这间隙，萧雨寒剑光大盛，逼退禁军。萧云寒背起重伤的苏雪，林婉儿洒出迷烟，三人急退入残存的地道。
黑暗中只闻急促喘息。苏雪气息奄奄：“放我下来...我活不了了...”
萧云寒将她轻放在地：“为什么替赵统领挡那一下？”方才混战中，是苏雪用最后内力推开了他。
苏雪惨笑：“因为我终于想起...那夜大火中，是谁真正害死了姐姐...”她咳着血，“不是皇帝，不是幽冥教...是赵统领私自下的令，他想要...药仙留下的半卷丹经...”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这是从赵统领身上扯下的...上有贵妃印记...”
三人俱惊当朝贵妃正是前朝公主！原来皇室早被渗透！
“皇陵中的铜镜...映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苏雪气息渐弱，“真正的阴谋...”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手无力垂落，那枚令牌滚到萧雨寒脚边。
令牌背面，细刻着一行小字：
“明月依旧在，几度孤鸿归”
萧云寒突然道：“这不是贵妃令牌。这是...师父的令牌。”
他指向令牌边缘极小的云纹：“明月山庄暗卫统领令。师父曾说，见此令如见庄主。”
地底忽然传来机括声！令牌竟与地砖某处产生共鸣，地面缓缓裂开，露出向下阶梯。
阶梯尽头，是间简朴石室。壁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眉目与苏晴、苏雪极为相似，却更添几分英气。
画像旁题着：
“爱妻苏云之墓 萧天鸿泣立”
“苏云...”林婉儿轻触画像，“从未听娘亲提过这个名字。”
萧云寒却在供桌上发现一本手札。翻开泛黄纸页，是萧天鸿的亲笔：
“庆历三年，云儿为保山庄秘密，自刎于帝王前。吾立誓：永守此密，虽万死而不悔。”
“庆历五年，遇苏晴。其貌与云儿一般无二，实为云儿双生妹妹。晴儿携孤女婉儿，谓是其女，然吾观其年岁...”
手札在此处戛然而止，页缘有焦痕。
石室突然震动！供桌下沉，露出暗格。格中只有一封信，火漆上印着明月纹样。
信是苏晴笔迹：
“天鸿亲启：见信时，妾应已随姐而去。婉儿实为云姐与陛下骨肉，当年为保皇室颜面，才假托妾名下。今陛下听信谗言，欲灭山庄，妾唯有以死明志。望君护婉儿周全，莫让她知身世...”
信纸飘落。林婉儿踉跄退步，面白如纸：“我竟是...皇室血脉？”
萧雨寒急扶住她：“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明月山庄的林婉儿。”
萧云寒却盯着暗格底部——那里刻着与前朝皇陵一模一样的星象图，唯独北斗之位缺了一角。
他忽然取出那枚青铜钥匙，轻轻放入缺口。
严丝合缝！石壁轰然开启，露出后面整墙的卷宗。最中央的玉轴上，赫然写着：
“龙凤承辉计划”
卷宗记载着惊世秘辛：原来当年苏云与皇帝真心相爱，却因朝野反对被迫分离。皇帝为保爱人，暗中将明月山庄设为前朝皇室庇护所，谓“龙凤承辉”。
而贵为妃的所谓“前朝公主”，实是野心家培养的替身，意在操控皇室！
“所以陛下并非忘恩负义...”萧云寒喃喃，“他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急促脚步声自外传来！禁军已找到地道入口！
“必须将真相送出去！”萧雨寒急道，“但千军万马如何突围？”
萧云寒忽然笑了：“谁说一定要突围？”他指向卷宗最后一页——
那里画着明月山庄地底密道全图，四通八达，竟有一条直通皇宫！
“师兄你...”萧雨寒猛然醒悟，“你要面圣？”
“不止面圣。”萧云寒眼中闪着光，“还要演一场大戏。”
半个时辰后，山庄废墟上升起狼烟——明月山庄特有的求援信号。
皇帝果然亲临！仪仗煊赫，龙辇停在山门外。
“陛下小心有诈！”太监急劝。
皇帝却推开他，独自走向废墟：“朕欠这里一个交代。”
残垣后，萧云寒负手而立：“陛下可还记得苏云？”
皇帝浑身剧震：“你...你是...”
“我是该叫您陛下，还是姨父？”萧云寒举起那幅画像。
就在皇帝失神的瞬间，异变陡生！数名太监突然暴起，暗器直取皇帝！竟是贵妃安插的死士！
“护驾！”禁军惊呼却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萧雨寒与林婉儿双剑合璧，如月华泻地挡下所有暗器！而萧云寒袖中滑出匕首，精准架在皇帝颈间！
“全都退下！”他厉喝，“否则我与陛下同归于尽！”
死士们迟疑片刻，就在这刹那，林婉儿银针已至！针尖湛蓝，见血封喉！
皇帝凝视颈间匕首，忽然轻笑：“好一招引蛇出洞...你比你母亲更胆大。”
萧云寒收匕跪地：“情势所迫，请陛下恕罪。”他呈上所有证据，“真正的敌人，一直在您身边。”
皇帝翻阅卷宗，面色越来越沉。最后看到贵妃真实身份记录时，猛地拍碎龙辇扶手：
“好！好个‘前朝公主’！竟将朕玩弄于股掌二十年！”
突然，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向皇帝！萧雨寒飞身扑救，箭矢穿透肩胛！
几乎同时，林婉儿甩出最后三枚银针，暗处传来惨叫。
禁军终于控制局面。皇帝扶起萧雨寒：“少年英豪，可愿为朕肃清宫闱？”
三日后，贵妃宫中。
望着御林军押走的“前朝公主”，皇帝对三人叹道：“朕一生最愧对二人：一是云儿，二是天鸿。如今才知，他们都为守护这个秘密付出生命。”
他忽然看向林婉儿：“孩子，你母亲可曾留给你什么信物？”
林婉儿取出那枚碧玉云纹佩。皇帝接过细看，老泪纵横：“这原是朕与云儿的定情信物...背面还刻着我们的誓言...”
他轻按玉佩某处，玉竟从中间分开，露出薄如蝉翼的绢纸，上是苏云娟秀字迹：
“愿如明月，照君长夜 愿如孤鸿，随君天涯”
皇帝泣不成声：“她从未怪过朕...”
离开皇宫时，新月如钩。
萧云寒忽道：“师弟师妹，可知师父为何给山庄起名‘明月’？”
他望着皇城灯火：“因为明月虽照沟渠，不染尘泥；孤鸿虽历风雪，不改其志。”
三人相视而笑，伤痕累累却目光明亮。
暗处，新任禁军统领躬身相送——正是那日被莫问天化为金粉的赵统领之子。他手中紧握药仙留下的药瓶，眼中尽是悔悟。
风起，吹动废墟间的野花。
新的种子，已在焦土中萌芽。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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