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颜谜踪
水声渐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暗道尽头，一池幽潭阻住去路。水色暗沉，望不见底。
“是地下暗河。”萧云寒以剑探水，“看来要泅渡过去。”
林婉儿却蹲下身，指尖蘸水轻嗅：“水中有药味...是九转还魂草的气息。”她忽然想起什么，“娘亲曾说，明月山庄底下有处药泉，能疗伤续命...”
话音未落，萧雨寒突然一个踉跄。旧伤新毒一齐发作，他面色青紫，呼吸急促。
“不好！毒素攻心了！”林婉儿急扶住他，对萧云寒道，“必须立刻入水疗伤！”
萧云寒毫不犹豫背起萧雨寒踏入水中。奇的是，池水竟微微泛起荧光，丝丝暖流渗入伤口，黑血自创口缓缓流出。
“这药泉...”萧云寒忽然闷哼一声，腕间被苏雪所伤处也开始渗出黑血，“竟能逼出蚀骨散余毒？”
林婉儿掬水细看，水中似有极细的金色微粒：“莫非是传说中的‘金鳞藻’？唯有皇陵龙气滋养方能生长...”
萧雨寒在药力作用下悠悠转醒，忽指前方：“那里有光。”
只见水下深处隐约有蓝光闪烁。三人潜入水中，循光而去，竟发现一道暗门！门上雕刻明月云纹，与那青铜钥匙形状完全吻合！
“镜湖密道...”萧雨寒取出钥匙插入锁孔。机括转动，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长长的石阶。
石阶尽头，景象令三人屏息——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宫殿，穹顶镶嵌夜明珠如星子闪烁。殿中九根蟠龙柱撑起乾坤，地面铺着白玉砖，刻着山河脉络。最深处高台上，摆放着一具水晶棺椁。
“前朝皇陵...”萧云寒喃喃道，脚步虚浮地走向高台。
棺中躺着一具身着龙袍的骸骨，怀中抱着一个玄铁宝盒。盒上无锁，却刻着星象图，与青铜钥匙内的绢帛图案一模一样。
萧雨寒忽然拉住他：“师兄小心！”
话音未落，数支毒箭从龙口射出！萧云寒急退，箭簇擦肩而过，钉入地砖竟冒出青烟！
“北斗机关术。”林婉儿指向地面砖纹，“须按星位踏步方可通过。”
她仔细观察砖面纹路，轻声指引：“天枢位进一步，摇光位转三步...”
三人依言而行，果然再无机关触发。直至高台前，却见最后九块砖颜色深暗，刻着卦象。
“这是最后一道机关。”萧云寒凝神推算，“需以血为引，按卦象踏步...”
“不必了。”萧雨寒忽然指向棺椁底部，“看那里。”
只见水晶棺底压着一页发黄的信笺，字迹娟秀熟悉：
“云寒我儿：若见此信，汝已明身世。盒中非玉玺，乃更大秘密。切记——明月照沟渠，自有倒影时。母苏晴绝笔。”
“娘亲...”林婉儿惊呼，“她来过这里！”
萧云寒颤抖着手拿起信笺：“师父她...早就知道...”他忽然用力推开棺盖！
就在他触及玄铁盒的瞬间，整个地宫突然震动！穹顶夜明珠接连熄灭，四周石壁开始合拢！
“机关被触发了！”萧雨寒急拉二人后撤，“必须立刻离开！”
但退路已被落下的石门封死！眼看石壁越逼越近，林婉儿忽然注意到棺椁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明月倒影处，自有生门开。”
“倒影...”她急看手中那枚碧玉云纹佩——玉佩在黑暗中竟开始泛光，将花纹投射在地面上！
光影交织处，赫然显现一道暗门！
三人急冲而入，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眼前是一条向上的阶梯，空气中有熟悉的水汽味道。
阶梯尽头，月光如水倾泻——他们竟从镜湖底钻出，身在明月山庄遗址的残破水榭中！
十年过去，昔日荣华皆成断壁残垣。唯有镜湖依旧平静如鉴，倒映着天上孤月。
“终于...回来了。”萧雨寒轻抚焦黑的廊柱，声音哽咽。
突然，林婉儿指着湖面：“你们看！”
只见湖心月影中，竟隐约映出另一轮明月！双月倒影渐渐重合，湖心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卷羊皮，正是传说中的明月图！
萧云寒正要上前，却被萧雨寒拦住：“不对...这太容易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幽冥教众从废墟中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笑声从暗处传来：“多谢三位带我教找到明月图。”
走出的竟是苏雪！她身后跟着四名紫袍长老，显然在教中地位极高。
“小姨你...”林婉儿难以置信，“你真是幽冥教主？”
苏雪微笑：“婉儿的银针术还是我教的，忘了么？”她转向萧云寒，“殿下，现在可以交出真正的玉玺了。”
萧云寒冷笑：“原来你早就知道棺中玉玺是假。”
“前朝皇室秘闻，我比你知道得多。”苏雪轻抚袖中银线，“比如你母亲苏晴为何嫁入明月山庄——因为她才是前朝公主，而你父亲萧天鸿，不过是守陵人之后。”
她突然出手，银线直取明月图！几乎同时，萧雨寒与萧云寒双剑齐出！
凝光剑与萧云寒的墨魂剑交叠，竟产生奇异共鸣！剑光如月华洒落，逼得苏雪连退三步！
“双月剑法？！”苏雪变色，“你们竟练成了明月山庄失传绝学！”
趁这间隙，林婉儿疾掠向石台。就在她触及明月图的瞬间，异变陡生——
羊皮卷突然化作飞灰！湖心轰然炸开，真正的石台缓缓升起，上面空空如也！
“图是假的？”众人皆惊。
萧雨寒却突然大笑：“我明白了！明月图从来就不存在！”他剑指苏雪，“师父说过，最大的秘密从来不是图纸，而是——”
他与萧云寒同时挥剑划破手掌，双剑交击！血珠飞溅处，镜湖突然分开，露出湖底一道玉门！门上刻着：
“唯血脉与信念，可开此门”
苏雪眼神狂热：“原来如此...需要前朝血脉与守陵人之血共同...”她突然甩出银线缠住林婉儿，“再加上药仙传人之魂，就可彻底打开皇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至！一枚柳叶刀精准斩断银线！
“动我徒儿，问过我了么？”苍老声音响起。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个邋遢老丐坐在断墙上，正晃着酒葫芦。竟是当年常来山庄讨酒喝的老乞丐！
老丐跃下墙头，身形忽变挺拔：“苏雪，哦不，该叫你前朝余孽苏月——你找皇陵找疯了，连亲姐姐的女儿都不放过？”
苏雪脸色煞白：“药仙...莫问天？！你竟没死！”
莫问天灌了口酒：“没替你试成长生药，失望了？”他忽然掷出酒葫芦，液体泼洒处，幽冥教众纷纷倒地！
“快进陵！”老丐喝道，“老夫挡不了多久！”
三人毫不犹豫跃入湖底玉门。门内是条白玉甬道，壁上刻满前朝兴衰史。尽头处，别无他物，唯有一面巨大的铜镜。
镜旁刻着：
“以史为镜，可知兴替 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镜中忽然浮现影像——十年前火海中的明月山庄！他们清晰看到：
苏雪（苏月）带着幽冥教众杀入山庄！萧天鸿夫妇死战不退！最后时刻，苏晴将半块玉佩塞给幼女婉儿，由心腹嬷嬷抱走...
而另一边，萧天鸿将重伤的萧云寒推给老丐莫问天：“带寒儿走！告诉他永远别回来...”
影像忽然转换——竟是当今皇帝与幽冥教主的密谈！原来所谓前朝玉玺根本是幌子，皇帝真正想要的是皇陵中的长生药！而幽冥教不过是皇帝铲除明月山庄的刀！
“原来...如此...”萧云寒跪倒在地，“全是因为帝王猜忌...”
突然，玉门被轰开！苏雪浑身是血冲入，手中银线直取铜镜：“长生药方必在其中！”
银线触及铜镜的瞬间，镜面突然迸发强光！所有影像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穹顶！
地动山摇中，一个苍老声音从镜中传出：
“痴儿！长生药从来只是妄念！真正的不朽，在民心所向，在正道不灭！”
光柱中浮现无数身影——皆是明月山庄历代守护的百姓！他们跪地祈愿，愿念汇聚成星河，照亮整个地宫！
苏雪被愿光灼伤，惨叫倒地：“不可能...药方应该...”
莫问天踉跄走入：“师姐，你还不明白么？师父当年为何将药方毁去？就是因为知道人心贪念无穷！”
他扶起苏雪：“皇室血脉如何？长生不死又如何？不及人间一碗热粥，不及所爱之人一个笑颜。”
地宫开始坍塌。众人急退而出，镜湖重归平静。
晨曦微露，废墟间只余四人相对。
苏雪忽然对萧云寒跪下：“殿下...我...”
“没有殿下了。”萧云寒扶起她，“前朝早亡了。从今往后，我只是萧云寒。”他看向萧雨寒和林婉儿，“只是明月山庄的弟子。”
三人手握在一处，玉佩完整拼合。阳光照在碧玉上，映出最后一行小字：
“明月永在，孤鸿长存”
莫问天晃晃酒葫芦：“戏看完了，该讨杯喜酒喝了罢？”
远处山道上，隐约传来马蹄声。新的故事，正要开始。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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