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指孤城
青衣男子站在月光里，面容与萧雨寒确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沧桑。他手中长剑犹自滴着血——方才那些幽冥教杀手的血。
“云寒师兄...”萧雨寒挣扎欲起，却被林婉儿按住。她银针暗扣，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萧云寒，明月山庄大弟子，十年前本该与山庄同焚的人。
“十年不见，师弟倒是谨慎了许多。”萧云寒收剑入鞘，目光落在萧雨寒手中青铜钥匙上，“看来了空大师到底还是把东西交给了你。”
萧雨寒握紧钥匙：“师兄既然活着，这十年为何从不现身？”
“现身？”萧云寒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现身如你一般被幽冥教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么？”他忽然压低声音，“师父临终前嘱托我，明月图事关重大，宁可永藏，不可落于奸人之手。”
林婉儿忽然开口：“你说谎。若真是师父嘱托，你为何现在才来找我们？”
萧云寒目光转向她，带着几分审视：“婉师妹倒是比小时候犀利多了。”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半块烧焦的玉佩，与林婉儿那枚恰好能拼合！
“师父临终前将此物交我，命我待时机成熟再寻你们。”萧云寒眼神黯淡，“这十年我隐姓埋名，就是在查幽冥教的底细。”
萧雨寒接过半块玉佩，手指微微颤抖。这确实是师父贴身之物，背面还刻着明月山庄特有的云纹。
“师兄可知幽冥教主是谁？”萧雨寒忽然问。
萧云寒摇头：“此人神秘莫测，我只知教中称其为‘月尊’。”他忽然蹙眉，“你们伤势不轻，先离开此处再说。”
他上前欲扶萧雨寒，林婉儿却抢先一步挡在中间：“不劳师兄，我来就好。”
萧云寒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缓缓收回：“婉师妹信不过我？”
三人各怀心思，趁着夜色下山。萧云寒在前开路，剑法精妙，竟对幽冥教的埋伏点了如指掌，数次提前避开巡逻。
在一处隐蔽山洞歇息时，萧云寒取出干粮分给二人：“吃些东西，明日还要赶路。”
林婉儿悄悄以银针试毒，却被萧云寒看在眼里。他苦笑道：“师妹不必如此，若我有歹意，方才不必救你们。”
萧雨寒接过干粮：“婉儿也是小心为上。”他咬了一口，忽然问，“师兄可知镜湖密室的事？”
萧云寒动作微顿：“略知一二。师父曾说那里藏着明月山庄最大的秘密，但具体为何，恐怕只有庄主才知。”
夜深时，萧雨寒因伤昏睡。林婉儿守在一旁，见萧云寒独自站在洞口望月，背影孤寂。
“师兄这十年...很辛苦吧？”她轻声问。
萧云寒没有回头：“比不得你们。至少我不用东躲西藏。”他忽然转身，“婉师妹，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年惨案那夜，你为何恰巧不在庄中？”
林婉儿握紧衣袖：“娘亲突然送我去外祖母家，现在想来，她或许早有预感。”
萧云寒目光深邃：“苏晴师叔一向机敏...”他忽然噤声，侧耳倾听，“有人！”
几乎同时，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扑入洞中！刀光直取萧云寒！
凝光剑出鞘！萧雨寒竟早已惊醒，剑势如虹挡住杀招。原来他方才是在假寐试探！
“师兄小心！”他格开一刀，与萧云寒背靠而立。
林婉儿银针连发，逼退另外两人。这三名杀手武功路数与先前截然不同，招招狠辣，竟似不顾自身性命也要取他们性命！
激战中，一名杀手突然撒出紫色粉末！萧云寒急推萧雨寒：“闭气！是蚀骨散！”
但他自己却吸入少许，动作顿时一滞！眼看刀锋及体，萧雨寒舍身一挡，肩头再添新伤！
“师兄！”林婉儿急扬药粉化解毒散，银针直取杀手死穴。
终于，最后一名杀手倒地。萧雨寒拄剑喘息，血染半身。
萧云寒封住自己几处穴道，苦笑道：“没想到他们连‘幽冥血卫’都出动了...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
“毒入经脉！”林婉儿急探他脉象，“必须立刻解毒！”
萧云寒摆手：“先离开这里...血卫一出，必有后援...”话未说完已昏死过去。
萧雨寒与林婉儿对视一眼，终是咬牙扶起萧云寒：“先救师兄要紧。”
三人趁夜疾行，至破晓时分才找到一处荒废山神庙。林婉儿为萧云寒逼毒疗伤，萧雨寒守在门外。
晨光中，他细看那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柄处暗藏机括。轻轻一旋，钥匙竟从中分开，内藏一卷极薄的绢帛！
帛上绘着奇特图案，似星象又似地图，旁边还有数行小字：
“双月同天，阴阳倒悬。 镜花水月，真妄难辨。 若求真解，须向故渊。”
突然，庙内传来林婉儿的低呼！萧雨寒急冲而入，只见萧云寒已醒，正紧紧抓着林婉儿的手腕，眼中泛着异样红光！
“师兄！”萧雨寒剑指萧云寒，“放开她！”
萧云寒浑身一震，眼中红光渐褪，松手踉跄后退：“我...我方才...”
林婉儿揉着手腕，面色苍白：“不怪师兄，是余毒致幻。”但她袖中银针却仍未收起。
萧雨寒收起绢帛，沉声道：“师兄可知‘故渊’所指何处？”
萧云寒蹙眉思索：“庄子云‘不如相忘于江湖’，师父常叹‘江湖虽大，终非故渊’...”他忽然抬头，“难道是指明月山庄的洗剑池？”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幽冥教的搜山队伍正在逼近！
“来不及了。”萧云寒挣扎起身，“我知道一条密道可通山外，跟我来！”
他引二人至庙后枯井，率先跃入。井底果然有暗道，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萧云寒在前带路，忽道：“师弟，师父临终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萧雨寒问。
“明月虽逝，孤鸿长存。”萧云寒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他说你终会明白...”
突然，前方传来光亮！出口竟是一处断崖，崖下云雾缭绕。
“就是这里了。”萧云寒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雨寒，对不住了。”
寒光乍现！凝光剑竟被萧云寒突然夺去！同时一掌拍向萧雨寒胸口！
萧雨寒猝不及防，踉跄退向崖边！林婉儿急甩银针，却被萧云寒挥剑挡开！
“为什么...”萧雨寒堪堪稳住身形，嘴角溢血。
萧云寒剑尖遥指：“因为明月图不能落在幽冥教手中。”
林婉儿怒道：“你果然是幽冥教的人！”
“不。”萧云寒摇头，“我只是要确保师父的遗愿——”他忽然脸色一变，凝光剑脱手坠地！
一枚银针正钉在他腕间！针尾系着极细的银线——线另一端握在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女子手中！
“萧云寒，你终究还是沉不住气。”黑衣女子轻笑，面纱随风而动。
萧云寒咬牙拔出银针：“月尊！你果然一直在暗中窥视！”
被称为月尊的女子却不理他，转向萧雨寒：“现在你该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了。”
她指尖一弹，一件物品落在萧雨寒脚下——正是了空大师临终前紧握的半块木牌，此刻完整拼合，上面清晰刻着：
“第三十代守经人：萧云寒”
萧雨寒瞳孔骤缩：“师兄...你才是了空大师要警告的人！”
萧云寒突然大笑，笑声凄厉：“师父若知明月图会引来如此灾祸，当年还会誓死守护它吗？”他眼中红光再现，“你们根本不知道那图中藏着什么！”
黑衣女子忽然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与林婉儿依稀相似的脸：
“我知道。因为那图中藏的，是前朝皇陵的地图——也是明月山庄真正的起源之秘。”
林婉儿失声惊呼：“你...你到底是谁？”
女子目光柔和下来：“婉儿，我是你小姨苏雪。你母亲的双生妹妹。”
她转向震惊的萧云寒：“而云寒，你守护的不仅是秘密，更是你的身世之谜——你其实是前朝皇室唯一的血脉。”
悬崖边风声呼啸，吹散十年迷雾，却露出更深的谜团。
萧云寒踉跄一步，喃喃自语：“不可能...师父从未说过...”
苏雪轻叹：“因为这也是你师父至死守护的秘密之一。”
突然，破空声至！数十枚淬毒弩箭从四面射来！幽冥教大军终于杀到！
“小心！”萧雨寒急拉林婉儿闪避。
苏雪挥袖挡开来箭，对萧云寒急道：“现在你明白为何幽冥教非要明月图不可了？他们想找的不是财宝，而是可动摇天下的玉玺！”
萧云寒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仰天长啸！啸声中竟带着无尽悲怆！
他猛地抓起凝光剑，剑指幽冥教众：“今日我以血脉起誓，必守此秘！”
剑光如龙，直入敌阵！
萧雨寒与林婉儿对视一眼，双双拔剑相助。三人背靠而立，竟重现明月山庄绝学“三才剑阵”！剑光流转间，默契如故。
苏雪银线飞舞，逼退外围敌人，忽然高呼：“东北方有生路！跟我来！”
且战且退，直至一处隐秘峡谷。苏雪启动机关，石壁轰然开启露出暗道。
“进去！我断后！”她推三人入内，自己反身迎敌。
石门即将闭合瞬间，萧雨寒看见苏雪回头望来，唇语无声：
“镜湖底见。”
黑暗吞没一切。暗道中只余三人急促的喘息声。
许久，萧云寒哑声开口：“我...我不知道...”
林婉儿忽然点亮火折子，照见他满脸泪痕。
这个隐忍十年的男子，此刻脆弱得如同迷途孩童。
萧雨寒拍拍他肩膀：“师兄，我们先出去再说。”
火光映照下，暗道壁上忽然显现荧光图案——那分明与青铜钥匙中的绢帛图案一模一样！
图案指向深处，旁边刻着一行小字：
“前朝旧梦，今世新殇。 唯血与火，可涤真相。”
暗道尽头，隐约传来水声。
那里通向的，正是明月山庄遗址——以及镜湖之秘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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