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水纹
小秧消失的第七年，开发区成了空城。摩天楼玻璃幕墙爬满野藤，商场中庭长出芦苇。唯有一座纪念碑光洁如新——开发商立的“垦荒功臣碑”，碑文歌颂着工业奇迹。
清明日，暴雨冲垮了化工遗址的防护墙。黑浊污水涌向红水河，所经之处鱼翻白肚，芦苇成灰。环保局的检测车来了又走，通告写着“水质达标”。
当夜河面浮起奇异波纹。涟漪中心钻出琉璃色稻穗，穗粒迸裂处渗出乳白浆液——竟是秀儿当年渗入地底的母乳！白浆所到之处，黑水化清，死鱼重生。
晨起的老农发现岸边积着层胶状物。手感似凉粉，细看内裹亿万稻种：碳化的、化石的、甚至太空育种的各代粮种俱全！
消息引来了生物公司。他们驾船打捞胶状物，称要“拯救濒危基因”。拖网起吊时，整条河突然沸腾！所有稻种自动聚合，凝成巨幅地球脉动图——污染流域皆标红，与全球癌变高发区完全重合！
公司总裁对着直播镜头笑：“巧合而已。”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助理突然呕吐——呕出的竟是稻穗状肿瘤！
恐慌如疫蔓延。专家坚称与污染无关，但网民挖出真相：开发区地下水早被重金属渗透，致癌物超标万倍！
抗议人潮涌向红水河。他们舀起河水浇在开发区广场，地砖瞬间龟裂，钻出无数血秧根须！根须缠住纪念碑，碑文竟流动重组，显现历次污染瞒报记录！
小秧就在此刻重现。
他从河心缓缓升起，周身缠绕琉璃根须，胸膛的稻穗疤痕熠生生辉。抬手间，所有摩天楼玻璃映出同一画面：跨国董事会上，巨头们笑着分食“抗癌稻米饼”——原料正是红水河提取的基因片段！
“种咒未尽。”小秧的声音响彻天地，“尔等已自食其果。”
巨头们惊惶欲逃，却发现皮肤浮现稻纹——他们早被自己研发的基因粮食改造，成了寄生稻种的人形宿主！
最终审判在河滩进行。小秧引燃全身根须，火焰蹿天处，所有污染源逆向净化：黑水退清，毒土复原，连癌变者的肿瘤都化作稻穗脱落！
旭日东升时，小秧彻底琉璃化。风一吹，他散作亿万金种，洒向千山万水。每种籽落处，必生出额带火焰胎记的婴孩。
开发区改建为生态农场。场中央留着那座碑，碑文被根系修改为： “此地埋贪瞋，此种名良心”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月兰的银簪。它插在碑顶，簪尖凝着露珠，映出全球稻浪翻涌的景象。露珠滴落处，浮现最终箴言：
“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回”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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