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迷雾重重
警局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文雁回隔着单向玻璃，凝视着那个自称“林骏生”的男人。他低着头，双手被铐在桌上，烧伤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狰狞。
赵志伟从审讯室出来，面色凝重：“他坚持自己的供词。说是因为雁翎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下杀手。”
“这说不通！”文雁回激动道，“如果他真是沈玉骏，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才回来复仇？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小雨轻轻拉住母亲的手臂：“妈，也许我们从来就不了解真相。”
文雁回突然想起什么：“赵队，能让我和他谈谈吗？”
赵志伟犹豫片刻，点头：“可以，但必须有监控。”
面对面坐在审讯室里，文雁回仔细端详着对面的男人。他的眼神躲闪，与之前那个镇定自若的林骏生判若两人。
“你不是林骏生，对不对？”文雁回单刀直入。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就是林骏生，或者说，沈玉骏。随你怎么叫。”
“那你告诉我，”文雁回倾身向前，“1979年端午节，你和梅姨在哪里见面？说了什么？”
男人眼神游移：“太久了，记不清了。”
“你当然记不清，”文雁回冷笑，“因为那天真正和林骏生见面的人是我。我无意中撞见他们的私会，梅姨还求我不要声张。”
男人的额头渗出细汗。
文雁回继续施压：“林骏生的左臂有一道刀疤，是替梅姨挡刀留下的。请你卷起袖子让大家看看？”
男人突然激动起来：“够了！我就是杀了文雁翎！你们判我死刑就是了！”
赵志伟走进来，示意文雁回先出去。随后对男人说：“我们已经比对过DNA，你和梅姨没有血缘关系。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林骏生顶罪？”
男人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苍凉：“你们永远找不到真相的。沈家的秘密，比你们想象的更深...”
话音未落，他突然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紧急送往医院后，确认是中毒身亡——毒药藏在他的牙齿里。
线索再次中断。
回到老屋，文雁回和小雨整理着雁翎的遗物，试图找到新的突破口。
在一个旧针线盒的夹层里，她们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时的雁翎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合影，背后写着“与陈师兄留念，1985年于省城”。
“陈师兄？”文雁回喃喃道，“雁翎从来没提过这个人。”
小雨仔细看着照片：“妈，你看这个人的眉眼，是不是有点像赵队长？”
文雁回一惊，对比后果然有几分相似。难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赵志伟站在门外，脸色疲惫：“有新发现。那个死者的指纹匹配上了——他叫陈刚，曾经是沈家的司机，二十年前因盗窃被辞退。”
文雁回和小雨对视一眼，拿出照片：“是这个陈刚吗？”
赵志伟震惊地看着照片：“没错！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雁翎的遗物。”文雁回若有所思，“赵队，你说过你父亲曾经是梅姨的初恋。他姓什么？”
赵志伟愣住：“姓陈...陈明俊。你是说...”
三人顿时陷入沉默一个惊人的可能性浮现在空气中。
深夜，文雁回独自翻看着雁翎的日记，终于在一段模糊的文字中发现了端倪：
“今天又见到陈师兄，他说我长得像他母亲年轻的时候。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我们都失去了至亲，都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电灯闪烁几下，熄灭了。整个村子陷入黑暗。
文雁回点亮油灯，听见窗外有异响。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看见几个黑影正在靠近老屋。
不是警察，也不是沈家的人——这些人的动作更加专业，悄无声息。
文雁回急忙摇醒小雨：“快，从地窖走！”
但已经太晚了。门被猛地撞开，几个蒙面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用低沉的声音说：“文女士，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人想见你。”
文雁回护在小雨身前：“是谁？”
“一个能解答你所有疑问的人。”
就在僵持之际，远处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唢呐声。蒙面人们明显紧张起来：“又是那个疯子！”
趁他们分神瞬间，文雁回猛地掀翻油灯，火苗瞬间窜上窗帘。在混乱中，她拉着小雨冲出门外。
枪声在身后响起。文雁回感到肩头一热，险些跌倒。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车门打开：“快上车！”
开车的人竟是沈家的老管家福伯！
车辆在狭窄村路上疾驰，甩开了追兵。文雁回警惕地看着福伯：“为什么帮我们？”
福伯长叹一声：“我伺候沈家四十年，眼看着它从根子里烂掉。雁翎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他将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带你们见个人。”
山洞深处，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当轮椅缓缓转过来时，文雁回倒吸一口凉气——是据说已经老年痴呆多年的沈家老太爷！
老太爷眼神清明，毫无痴态：“雁回，你长得比你母亲还要像她。”
文雁回震惊：“您认识我母亲？”
老太爷示意福伯推他近些：“你外祖母是我一生的挚爱，可惜家族阻挠，未能在一起。你母亲...是我的女儿。”
又一个惊天秘密被揭开！
老太爷继续说：“沈家欠你们文家太多。我装痴扮傻多年，就是为了暗中收集证据。玉龙那孩子...其实也是受害者，被梅姨教坏了。”
他递给文雁回一把钥匙：“这是我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钥匙，里面有沈家所有的罪证。足够让该受惩罚的人付出代价。”
“您为什么不亲自...”文雁回不解。
老太爷苦笑：“因为我也是共犯之一。年轻时犯下的错，终究要偿还。我只希望你能对玉龙...手下留情。”
突然，洞口传来鼓掌声。沈玉龙带着人走进来：“好一场感人至深的认亲戏码。爷爷，您装得可真像啊。”
老太爷面色平静：“玉龙，收手吧。”
沈玉龙冷笑：“太迟了。从您教唆父亲强占雁回那一刻起，一切就太迟了！”他转向文雁回，“你知道吗？当年的事，全是这个看似慈祥的爷爷一手策划的！因为他发现你母亲是他的女儿，而我和你相爱了——这是乱伦！”
文雁回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沈玉龙的眼神痛苦而疯狂：“我爱你啊，雁回！可是当我们发现可能是兄妹时，我不得不推开你！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指着老太爷，“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
洞内的气氛紧张到极点。就在这时，赵志伟带警察赶到：“全都不要动！”
沈玉龙突然拽过小雨，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让开！否则我让她陪葬！”
文雁回跪倒在地：“玉龙，求求你...她是你的女儿啊！”
沈玉龙的手颤抖了：“什么？”
“那年我离开时已经怀孕了...小雨是你的亲生女儿！”
沈玉龙看着小雨，眼神从疯狂逐渐变为痛苦再到绝望。枪从他手中滑落。
在被戴上手铐时，他轻声对文雁回说：“对不起...还有，小心赵...”
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胸口洇开一片血红——有人远处狙击！
混乱中，文雁回看见赵志伟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细烟。
“他试图反抗。”赵志伟面无表情地说。
老太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志伟，或者说...我亲爱的孙子？”
所有人大惊失色。
赵志伟缓缓摘掉警帽：“爷爷，您终于认出我了。”他看向文雁回，“正式自我介绍——我是沈志伟，梅姨和您父亲陈明俊的私生子。也是沈家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他微笑着：“感谢你们帮我清除了所有障碍。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山洞外警笛大作，但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一群黑衣人。显然，赵志伟早有准备。
文雁回感到彻骨寒意——他们所有人，都成了别人棋局中的棋子。
就在这时，那熟悉的唢呐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
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摘下面具——竟然是早已死去的梅姨！
“志伟，我的孩子，做得很好。”梅姨微笑着，“现在，让我们结束这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戏吧。”
文雁回看着这对母子，终于明白了最深的真相——一切都是梅姨的复仇。因为当年沈老爷为了娶她，害死了她真正的爱人陈明俊。
而她和雁翎，还有沈玉龙，都只是这场复仇中的牺牲品。
梅姨看向文雁回，眼神复杂：“你长得真像你母亲...可惜，你是沈家的血脉。”
她举起枪：“再见吧，亲爱的侄女。”
枪响的那一刻，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是福伯！他挡在文雁回身前，中枪倒地。
“快...走...”福伯艰难地说，“地窖...通往后山...”
趁着混乱，文雁回拉着小雨冲向地窖深处。身后传来梅姨的冷笑：“跑吧！看你们能跑多远！”
黑暗中，文雁回和小雨拼命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出口的微光。
爬出出口，她们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悬崖上。下面是汹涌的江水，后面是追兵的脚步声。
绝路。
文雁回紧紧抱住女儿：“怕吗？”
小雨摇头：“和妈妈在一起，不怕。”
母女相视一笑，纵身跃入滚滚江水。
下落的过程中，文雁回仿佛又听到了那凄厉的唢呐声，这一次，像是在为她们送行。
江水冰冷刺骨，黑暗中，一双手拉住了她...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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