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的弹弓14 (知青·中篇小说)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老革命”将双方人员介绍后，左主任很热情地将来人一齐请入了面馆。

      左主任掏出5元钱往柜台一摆说，一人一碗䬰子面，再加一个煎蛋。

      “老革命”一行人也不再客气，吃完面时，一民兵送包荷叶包着的东西给左主任，左主任顺手交给松林大队的民兵连长，说，这是我们孝敬“老革命”的一点心意。

     “老革命”问啥子东西哟，弄得神神秘秘的？富贵说，“老革命”第一次来我们办公室来“视察”～富贵有意抬高“老革命”来办公室的身份，不想暴露捆人的丑事。但“老革命”却笑嘻嘻地说，我是去给左主任、富贵老弟汇报思想的，我们的松树林是护一方风水的，那树就不要砍啰！左主任与富贵都齐声说，不砍了，不砍了！

     富贵也很讨好地说，所以左主任特意割了两斤猪肉对“老革命”也对松林大队赔个礼，务必请老人家收下。

     “老革命”故作惊讶地说，左主任你何必把这事当真呢！当时我是说给公社书记听的，怎么会当真要你去割肉呀。左主任急忙接过话去，“老革命”我们真是服您老人家了，您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啰！“老革命”心想不管他左主任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他们口头上已认可不再砍树了，自己也不冤背了那一绳子，如不收这点东西，不接这一招，相当于不给左主任面子，此后就断了往来，不妥！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今眼目下少树一个敌人，化解一场矛盾，于己于松林大队都是有利的。于是对民兵连长说，左主任这么客气，这份礼我们收了。

    然后又说，左主任，我们定个君子协议，下个赶场天，请你和富贵一定到我们松林大队我家里来，我清茶薄酒相备，我们喝一杯儿，如何？左主任心想，这老头毕竟是老江湖，懂规矩，避免他在上级领导面前说坏话使阴招，到他家去正好将我与他的关系缓和一下，何乐不为呢。于是，马上应允，能喝到您老人家一杯酒，我与富贵三生有幸，岂能不来！

     “老革命”送走松林大队的人与自己的老伴，如约去到公社书记办公室。

     富贵在回办公室的半路，肚子疼，吐了一地。左主任问，你吃了啥子？他说，昨晚闹鬼，一夜没睡好，有点感冒，加上早晨多喝了那膄茶水，我翻胃。

     左主任闻到富贵吐出的腥臭味，心想，老子也喝了那盅膄茶呢，想到此，胃里一阵翻滚。

      公社书记见“老革命”到来，很关心地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老革命”说，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上面要钢铁产量，把社员家煮饭的铁锅、鼎罐收去当铁矿石使用，那能管用吗？烧高炉炼铁必须要有专用的燃料，工厂炼铁、炼钢都是专用的焦碳，不是树木呀！收缴再多的锅儿、鼎罐，砍再多的树林，烧出来还不是没毬用的铁疙瘩。如果把我们大队的林子毁了，我们的饭碗也难保啰！书记，你说现在咋办？

     书记说，我们公社炼出的那些铁疙瘩拿去检验，据说都不合格，这次常务副县长你那老战友下基层来调研，专题就是大炼钢铁的事，你是代表最基层的群众，正好反映你们的意见，“老革命”就看你敢不敢说实话！“老革命”笑着说，书记你了解我，常务副县长这回找对人啰。

     常务副县长是晚上在县招待所的房间里与“老革命”相见的，这既是公干调查研究，也是个人的私访。

       在那个被假话淹没、被假像掩盖的岁月里，有些真实情况在会议室是调查不了的，在会议室的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谁愿意、谁又敢说真话、说实说？因为有的上级喜欢听假话，也喜欢说假话，不少下级就把假话当圣旨，学会说假话后，说真话的功能就退化了，所说是假、所想是假、所做是假，说真话、干真事就成了异类，成了被排斥的对象。

     常务副县长在招待所房间里的小茶几上摆了两只酒杯，一碟花生米，一瓶“高梁酒”，“老革命”马上坐在椅子上边往杯里倒酒边说，还是老领导了解我。常务副县长说，嗨，这话不对！这里只有老朋友相见，没有领导与被领导这一说。于是两个各端一杯，碰了一下，先干了一杯。“老革命”又将酒倒满两杯，说，现在农民苦啊！把树砍光了，农民家里不准煮饭，男女老少吃食堂，庄稼没人种，都上高炉炼铁去了，有个天干水涝的，农民吃啥？常务副县长问了一些在大炼钢铁中，农村地里种粮食的情况，亩产多少斤小麦、多少斤谷子、多少斤红苕，小春大春的播种、收获的具体数字、劳动力的分布安排，食堂的情况等等。对这些情况，“老革命”心里有一个真实的账本，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待续)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主播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朗诵联盟会员《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华汉俳》《中国联墨缘香》副总编：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有百余篇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接近三千首；配音秀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