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南疆梧州。
苏晚站在栖梧苑的梅林前,望着漫山遍野的红梅,眼眶发热。
“就是这里。”墨景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他牵着马,目光扫过这片被战火摧残的土地:“影查到,当年凌家满门被屠,是雍王的手笔。”
苏晚攥紧手中的玉佩,指尖发白。她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会说“若有难,持此玉佩,去南疆寻”。原来,凌家的覆灭,与皇室有关。
“景渊,”她转身看向他,“你母亲的遗诏里说,你是她的儿子。那……我娘亲的死,会不会与你有关?”
墨景渊瞳孔骤缩:“不可能!”
“可雍王为何要屠凌家?”苏晚追问,“除非……”
“除非,”墨景渊的声音低沉,“他知道凌清雪的身份,知道她与先帝的关系。”
两人陷入沉默。风卷着梅香扑来,苏晚忽然闻到一丝熟悉的药味——是她在现代医院里常用的止血散。
“等等!”她顺着气味寻去,在梅林深处发现一间破庙。
庙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坐在蒲团上,手里捏着药杵,捣着什么。
“阿婆,”苏晚上前,“您这药……”
老妇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异常慈祥的脸:“姑娘,可是来找凌家的?”
苏晚和墨景渊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进来吧。”老妇人放下药杵,“我等你们很久了。”
庙内,老妇人泡了两杯茶,茶香清冽。她看着苏晚手中的玉佩,叹了口气:“这是凌家祖传的‘同心佩’,能引动南疆的地脉。当年清雪小姐带着它离开,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您……认识我娘亲?”苏晚激动地问。
“岂止认识。”老妇人笑了笑,“我是她的奶娘。当年凌家被灭门,是我偷偷将你娘亲的遗物交给奶公,让他带着你离开京城。”
“奶公?”苏晚一愣,“可奶公说,我母亲是病逝的……”
“那是骗你的。”老妇人摇头,“清雪小姐是被雍王的人害死的。她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等你长大,告诉你真相。”
苏晚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她的母亲,一直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她。
“那……虎符和玉佩,是?”
“虎符是凌家的兵符,当年清雪小姐带着它,是为了保护先帝留下的密诏。”老妇人指了指墨景渊手中的合璧玉佩,“而这玉佩,是开启凌家祖陵的钥匙。祖陵里,藏着清雪小姐的骸骨,还有……先帝留给她的东西。”
“先帝留给她的东西?”墨景渊皱眉。
“是一封信。”老妇人点头,“信里写着,清雪小姐并非先帝的私生女,而是……”
“而是他的嫡妹!”苏晚脱口而出。
老妇人惊讶地看着她:“姑娘,你怎么知道?”
苏晚想起现代母亲临终前的话,以及原主记忆中那些零碎的片段——护国将军府的苏正豪,曾是先帝的伴读;原主母亲临终前,将包裹交给奶娘时,曾说“替我告诉晚晚,她的根,在梅林”。
“我娘亲……是先帝的妹妹?”墨景渊震惊地看着苏晚。
“是。”老妇人点头,“当年,先帝为了稳固朝局,隐瞒了她的身份,将她远嫁南疆。后来,雍王知道了真相,便联合南疆叛军,屠了凌家。”
苏晚握紧玉佩,心中百感交集。原来,她的母亲是公主,而她是……皇室血脉?
“那……雍王为何要杀我?”她喃喃道。
“因为,”老妇人看向她,“你是清雪小姐的女儿,是凌家的血脉。雍王怕你找到祖陵,揭开当年的真相。”
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侯爷,夫人,雍王的军队到了!”
老妇人脸色一变:“快走!祖陵的入口在梅林深处,你们必须立刻去!”
苏晚和墨景渊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阿婆,您呢?”苏晚回头。
“我留下。”老妇人笑了笑,“我守了清雪小姐一辈子,也该守着这片梅林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塞给苏晚:“这是‘同心散’,能迷人心智。若遇到危险,撒在他们身上,能争取时间。”
苏晚接过药粉,眼眶发热:“阿婆,您多保重!”
“去吧。”老妇人推着她向外走,“记住,梅林的梅树,是用清雪小姐的血浇灌的。它们会指引你,找到回家的路。”
苏晚和墨景渊冲出破庙,钻进梅林。
身后,传来激烈的喊杀声。苏晚回头望去,只见雍王的军队已经冲进寺庙,老妇人被围在中间。她举起药杵,眼神决绝。
“阿婆!”苏晚想回去,却被墨景渊拉住。
“相信她。”墨景渊握紧她的手,“她会没事的。”
两人在梅林中狂奔。苏晚望着满山的红梅,忽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晚晚,梅花生于寒冬,却能傲雪凌霜。你要像梅花一样,勇敢地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墨景渊:“景渊,你知道吗?我娘亲说,我们的根,在这里。”
墨景渊望着她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们一起。”
他牵起她的手,两人朝着梅林深处跑去。
风卷着梅香,掠过他们的发梢。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梅笛。
那是凌清雪的声音,穿越时空,指引着她的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