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过“七夕”
作者:那寒
下了整天的“七夕”雨清晨就喊我
无数次。只怪昨天的酒残花落
无人惜怜,无人知晓我雨中落汤鸡
哪有消魂处,只有我是仙
一步一行一花一木化尘土
一曲一伤一念一灭是归途
我这个爱的囚徒要疯到什么时候才成为标配流氓土匪
昨夜瓶装酒我才喝完一半
另一半没喝清晨雨中就来了远方消息
她问:在哪
我拧开酒盖就随便说出一句
在哪,我在你心窝子里刚跑出来
还有半条命马上想出去与秋雨共舞共骚
秋风秋雨会赤裸裸地在我肌肤表面忘情地丈量我灰烬前的高峰
2025年8月30日。
这首《那寒过“七夕”》像一场在雨里烧着的酒,把七夕的缠绵拆成了带刺的随性,字里行间是醒不了的醉,也是藏不住的热。
“下了整天的‘七夕’雨清晨就喊我”,开篇把雨写得像个执拗的熟人,带着点烦,又藏着点“就它懂我”的默契。“昨天的酒残花落/无人惜怜”,前一夜的醉和残花堆在一起,是没人管的颓,但下句立刻转——“只有我是仙”,这股子从狼狈里拔出来的狂,特鲜活,像落汤鸡抖着水,偏说自己是刚从云里掉下来。
“一步一行一花一木化尘土/一曲一伤一念一灭是归途”,这两句带着点禅意的碎,却不是真佛系。花木化尘、念灭是归途,本是轻飘的空,可前面钉着“一步一行”“一曲一伤”,就成了踩在实处的疼,是把日子嚼碎了,又混着酒咽下去的沉。
最妙是那组对话。“她问:在哪/我拧开酒盖就随便说出一句/在哪,我在你心窝子里刚跑出来”,没正经的调调里藏着狠重的在意——像嘴硬的人把“想你”说成“刚从你那儿逃出来”,拧酒盖的动作,比多少甜言都实在。后面“还有半条命马上想出去与秋雨共舞共骚”,更是把那点没处放的劲儿撒出来,半条命也敢跟秋雨“共骚”,是颓里的野。
结尾“秋风秋雨会赤裸裸地在我肌肤表面忘情地丈量我灰烬前的高峰”,把风雨写成了窥探者,却没写怕。“灰烬前的高峰”是真戳人——知道最后会成灰,偏要在烧着的时候,让风雨看看自己此刻多高。
整首诗没沾七夕的软,全是硬邦邦的真:醉是真的,疼是真的,嘴硬里的热是真的,连跟秋雨较劲的野都是真的。像把七夕过成了自己的独幕剧,雨是背景,酒是道具,心里那点翻涌的,才是藏不住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