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哨兵
——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而作
郝封印
序
1937年9月平型关大捷后的一个夜晚，暮色苍茫，雾气弥漫，阎锡山部队防区某个流动哨所前，从防区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马嘶声，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带队的一个班长从浓雾中看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穿黄呢大衣，骑着一匹洋种马，正朝这边飞驰而来，他认定这是日军军官无疑，下令开枪。值班战士迅速抄起枪支满腔怒火射了过去，枪声过后“日军军官”和战马仆倒在地，子弹从他的前胸打入，洞穿了右肺叶。
这个穿日军军服、骑高头大马的“日本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八路军115师师长、新中国十大元帅排名第三的林彪。
一 平型关大捷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1937年8月22日，红军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简称：八路军），林彪被中央军委任命为八路军第115师师长，率领115师奔赴华北抗日前线打击日寇。彼时华北地区的日军接连突破了国军重兵把守的天镇、阳高、大同等地，气焰十分嚣张。由于国军在前方战场上节节败退，全国上下的抗日情绪十分低迷悲观，甚至诞生了许多投降论和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为了阻止日军继续向平型关进犯，鼓舞全国军民抗日士气，八路军115师（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奉命配合国民党军作战，选择平型关东北狭窄沟道设伏。林彪在仔细考察了平型关地形后，认为连战连胜的日军必然疏于防范，于是便将平型关以西的大营镇作为伏击战的地点。
1937年9月25日，有着“钢军”之称的日军精锐主力部队第五师团一部开入了115师的伏击区域。日军的大量辎重车辆，在狭窄泥泞的平型关公路上行进十分缓慢。林彪见时机一到，立即下令发起突袭，一举歼灭了千余名日军，缴获大量军用物资装备。平型关大捷不仅是八路军的首次出击作战，也是华北战场上中国军队的第一次主动出击。这场漂亮的伏击战政治意义、战略意义是十分深远的，为全国军民打了一剂强心剂，林彪也因此战成为闻名全国的抗日名将。
二 阴沟里翻船
平型关大捷后，一一五师从板垣师团丢弃的大量辎重中得到补充，发了“洋财”，团以上干部都得到了一件黄呢子军大衣，林彪也不例外。他还挑了一匹丰神健骨的“千里雪”，有了这匹马，他便慢慢养成了遛马的习惯。
这天，林彪一出村便策马奔驰，“千里雪”飞踏腾空，闯村过店，不知不觉林彪已进入了阎锡山部队的防区。阎锡山部队紧邻一一五师，由于正和日本人打仗，他们在防区边缘布置了警戒线，放了流动哨，防区外的蹄声和马嘶引起了士兵的警觉。带队的一个班长从浓雾中看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穿黄呢大衣，骑着一匹洋种马，正朝这边飞驰而来，他认定这是日军军官无疑，下令开枪。枪声过后林彪和马仆倒在地，子弹从他的前胸打入，洞穿了右肺叶，等大惊失色的阎军士兵把林彪认出来时，他已由于失血过多，昏死过去。闻讯赶来的警卫员赶紧把林彪抬回一一五师师部，进行急救。阎锡山听到消息，大为惊讶，亲自带着医官前来为林彪会诊。经过抢救，出血是止住了但弹头还留在体内。战时医疗条件差，开刀取弹头的危险性很大，更何况林彪是大名鼎鼎的传奇式人物，谁也不敢动这个手术。几天以后，林彪才清醒过来。望着病床前一双双忧虑、诚挚的眼睛，他露出一丝苦笑，说：“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这次负伤，虽然细想起来十分窝囊，但林彪却表现出了一个儒将所显露出来的宽宏大量和坦荡之心。他没有同意阎锡山提出枪毙肇事者的意见，宽恕了那个闯祸的班长和士兵，致使那位班长和他的士兵感动得涕泪交加。中共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得知林彪负伤的消息后打来了慰问电。毛泽东还特地派有“医林圣手，军中名医”之称的傅连来为林彪治疗。
虽然因抢救及时而保住了性命，但也落下了植物神经紊乱的病根。负伤后的林彪从前线退下休养，被党中央批准前往苏联接受治疗。
三 总指挥慰问
1938年4月，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卫立煌顺道访问延安，专程前往二十里堡慰问林彪。行至半途，他突然下车，对部下说：“快搜搜荷包，看有没有钱？我今天忘记准备犒金了。”原来国民党军队素有犒赏和送礼的风气，按当时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师长受伤，礼金通常要高至数千元。众随从把口袋搜遍，也只六百元钱。
“这怎么行？太少了，太少了！”卫立煌急得直搓手，“事后再送，行不行？这失不失礼？”
卫立煌的秘书说：“好像没有事后再送钱的规矩，这显得诚意不够，不如看望林彪时探询他需要什么。”
“好主意。”卫立煌上车，赶到二十里堡，热情地与林彪交谈，问他是否能帮上忙。
“帮忙？”林彪摇摇头，表示感谢。
“譬如药品，食物，衣服……”，卫立煌专拣边区紧缺的物资说。
“我本身没有什么需要，一切都很齐备。”
“那部队有什么困难呢？”卫立煌不送点东西不甘心。
“部队缺弹药。”林彪直盯着卫立煌。
“一言为定，我就送弹药。”
第二天，卫立煌抵达西安，下令拨给八路军步枪子弹一百万发，手榴弹二十五万枚和牛肉罐头一百八十箱。当时的国民党后勤部副部长卢佐认为数目太大，怕蒋介石不批准，提出应仔细考虑。卫立煌闻悉后，亲自打电话与卢佐洽商获得批准。后来第二战区前敌指挥部后勤司令杲海澜也因数目庞大，不敢执行。卫立煌又打招呼，说：“我是前敌总指挥，对于抗日有功的军队，都要一视同仁。照单拨出，出了问题，我卫立煌负责。”
三十天后，当十余辆军车把子弹、罐头送到二十里堡时，林彪苍白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晕，他连连说：“礼重了，礼重了。”
跋
这是发生在当年抗日战争中的真实的故事。那个在抗日前线误伤林彪的国军哨兵，就像我们从前学过的一篇课文《列宁和卫兵》中的新战士洛班诺夫不让人民委员会主席列宁进会场一样，他们都是遵守纪律，尽职尽责的好战士；作为一位昔日的爱国将领卫立煌对林彪的亲自慰问和对抗日有功人员决意犒赏，也显现出当时国共两军高级将领密切合作共同抗日的诚意和敬意；同时也显示出林彪元帅在作战中的指挥沉稳从容，善于总结作战经验，还有着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强大心理素养。
这正是：
国共合作同抗日，首战告捷平型关；
士兵尽职将敬业，军人胸怀量如天。
中华志士千千万，抗日英雄万万千；
纪念胜利八十周，但愿历史不重演。
2025年8月28日
【作者简介】郝封印，笔名牛城放翁，河北邢台。农民出身，下乡知青，共产党员，退伍老兵，河北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退休教师。先后在《邢台日报》《牛城晚报》《清风》杂志《河北教育》河北《中小学教育与管理》《河北老年》《中国素质教育研究》《中国农村杂志》《苏州文学》等刊物发表论文、散文40余篇20余万字。邢台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中学语文教育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著有自传体长篇小说《时代的记忆》散文《写给妻子……》和中小学写作辅导《微聊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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