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破钵承天心,
芒鞋渡尘劫。
疯癫藏妙谛,
酒肉证菩提。
世间多少痴儿女,
笑看红尘自在行。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总题目:破钵承天心,芒鞋渡尘劫——济公逍遥遊之尘世明镜录
第一章 葫芦藏玄机 村酿醒痴愚
浙东天台山麓,三月春暮。桃花瓣飘落在李家村口的青石板上,几个顽童正追逐着翩跹的粉蝶。老槐树下,十来个乡民围作一圈,看当中一个胖大和尚捧着朱红酒葫芦仰头痛饮。这和尚头戴破僧帽,身披百衲衣,补丁叠着补丁,脚上一双草鞋早已破得露出趾头,不是别个,正是人称"活佛"的济公。
"好酒!好酒!"济公抹着油光光的嘴笑呵呵道,"张老四家的村酿,埋在地下整整十年,这一开封,香气直透三里外,比临安城的御酒还香三分哩!"
那张老四搓着手笑道:"活佛说好,那定是好的。只是这酒..."
"晓得晓得,"济公眨眨眼,"你媳妇的咳疾,和尚包了。"说着从破袈裟里摸出个干瘪的枇杷,"拿去熬水,三碗煎成一碗,睡前服下。"
正说笑间,忽见村西头跌跌撞撞跑来个后生,满面惶急地喊:"了不得!王屠户又举着杀猪刀追打他老娘了!这次怕是真要出人命!"
众人顿时哗然。这张屠户是村里一霸,平日杀猪为业,性子暴烈,三杯黄汤下肚便要生事。今日不知为何,竟对自家老母动起刀来。
济公不慌不忙,将酒葫芦往腰间一别,趿拉着破草鞋"啪嗒啪嗒"迎风而去。众人紧随其后,远远便听见王家瓦屋前喧闹非常。
只见那黑壮汉子举着明晃晃的屠刀,追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口里骂骂咧咧:"老不死的!整日叨叨亲事,看我不结果了你!"
原来这王屠户年过三十尚未娶亲,近日经媒人说合,与邻村赵家姑娘定了亲事。老母欢喜,多念叨了几句,竟惹得他酒醉行凶。
济公分开众人,也不着急,先是对旁边一个吓得发抖的小童笑道:"娃儿莫怕,去帮和尚捡三个鹅卵石来。"那小童依言跑去。
济公这才趿拉着草鞋上前,恰挡在老妪身前。王屠户收脚不住,一刀劈来,济公只将破扇子轻轻一迎,那刀竟如劈在棉絮上般软软滑开。
"阿弥陀佛。"济公笑道,"施主这刀法杀猪尚可,弑母却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王屠户瞪着眼还要逞凶,济公突将酒葫芦塞到他嘴边:"莫急莫急,吃口酒再打不迟。"
说也奇怪,王屠户灌下三口,忽然浑身一颤,屠刀"哐当"落地,接着"扑通"跪地抱头痛哭:"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老母忙要去搀,济公却扯住她,从破袈裟里掏出个干瘪的酸杏子:"老人家吃了这个。"
老妪依言咽下,忽然双目清明,叹道:"老身也有不是,儿啊,娘往后不再啰嗦了。"母子二人竟相拥而泣。
这时小童捧着鹅卵石跑来。济公接过石子,在王家门前踱步三圈,忽将石子按天地人三才方位埋下,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对王屠户道:"这三颗石子能保你家宅安宁。记住,每逢初一十五,需得斋戒沐浴,诚心忏悔。"
晚间月明星稀,济公在村口石桥下打盹,日间那报信后生悄悄走来,讷讷道:"活佛,小子李二狗,今日见您手段,想求个指点。"
济公眼也不睁:"可是为那赵员外家退亲的事?"
二狗大惊:"您怎知道?"
济公哈哈一笑,坐起身来:"你袖口沾着墨迹,必是刚写了情书;腰间别着朵萎蔺的野花,定是求爱被拒;鞋底沾着赵家后园的泥——莫非要去学那梁山伯祝英台?"
二狗涨红脸道:"我与赵小姐青梅竹马,只因家贫被退亲..."
济公忽然正色道:"蠢材!你道那赵小姐真愿与你殉情?今日未时三刻,她正在绣楼与表哥吃酒调笑哩!你若不信,明日此时去她家后园槐树下挖挖看,必能找到你这些日子送她的所有信物,都好好埋着呢!"
原来济公早用慧眼观得真相。二狗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济公却拍着他肩道:"傻小子,及时止损胜过往死胡同钻。明日随和尚去临安,自有你的造化。"
正说着,忽闻夜空中传来凄厉鸦鸣。济公掐指一算,破扇子向东南方指去:"那厢二十里外黑风岭下,又有冤情了——明日路上再说,先与和尚捉夜猫子去也!"
只见济公将破僧帽往空中一抛,那帽子竟化作一团金光,照亮前方小路。二狗惊疑不定间,已被济公拉着趿拉趿拉往黑风岭方向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章 黑风岭冤魂诉苦 济禅师妙计除妖 待续)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