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晨月写诗有感(下平八庚)
于金奎(宁夏石嘴山)
累眼迷茫已雀鸣,方才写意万般情。
朝阳唤醒窗台乱,晓月依然影迹横。
对镜无言催鬓老,梳头有感染霜轻。
吟诗却问今何几,自笑床前忘姓名。
2025.8.29.
于金奎这首《七律·晨月写诗有感》,以“写诗”为引,将文人熬夜创作后的恍惚情态与岁月感慨揉于一处,字句里满是真实的烟火气,读来像看一幅凌晨书案旁的剪影,亲切又带点自嘲的怅然。
开篇“累眼迷茫已雀鸣,方才写意万般情”便直入情境——眼睛熬得发花时,窗外已传来雀鸟晨啼,而刚刚才把满心情绪落于笔端。“累眼迷茫”写尽熬夜的疲惫,“雀鸣”则点出天已破晓,这一静一动的对照,藏着诗人沉浸创作时忘我的投入,“万般情”三字虽简,却让此前的“累”有了落点:为了笔下的情,熬这一夜也值。
“朝阳唤醒窗台乱,晓月依然影迹横”两句,写晨光与月色的交替,更妙在藏着“乱”的细节。朝阳升起来,照见窗台上或许是摊开的纸、未收的笔,一派创作后的凌乱;而西天的晓月还没完全隐去,影子斜斜横在那里——这既是凌晨特有的景致,也像诗人此时的状态:身体已被晨光“唤醒”,心却还沉在方才的“写意”里,半是清醒半是恍惚。
颈联转向自身,“对镜无言催鬓老,梳头有感染霜轻”最是戳人。对着镜子说不出话,只觉岁月催得鬓发渐老;梳头时指尖碰到发间白霜,才惊觉它又密了些。“无言”二字藏着多少感慨?不是怨怼,是对时光流逝的坦然接纳,却又忍不住在“染霜轻”里添一丝轻叹——这是每个在岁月里认真生活的人,都曾有过的瞬间。
结尾“吟诗却问今何几,自笑床前忘姓名”,以自嘲收束,反倒让全诗活了起来。刚写完诗,转头就忘了今天是几号;甚至站在床前,一时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这看似夸张的“忘”,哪是真失忆?是熬夜后精神的恍惚,是沉浸创作后与现实的短暂“脱节”,而“自笑”二字,把这份恍惚化成了几分可爱的憨态——文人的痴,大抵就在这“忘”与“笑”里。
整首诗押“下平八庚”韵,平仄合律,对仗也见巧思(如“朝阳”对“晓月”,“窗台乱”对“影迹横”),却全无刻意雕琢感。从熬夜写诗的累,到见晨光的乱;从对镜叹霜鬓,到忘事自笑,一路写来全是真实的情态,没有华丽辞藻,却把文人的“痴”与岁月的“痕”写得透亮,读来像和老友聊凌晨的家常,亲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