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岁处暑日凌晨的梦
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二十七(上)
前几天,大作家玲玲姐告诉我扁马系列小说版的其中一篇发表了,让我去取《盛唐》杂志,我古井无波的心里竟然有些小得意。
最近一段时间,文聿立老实了许多,除了在闰六月二十那个平淡无奇的日子把我领到扁马们的梦里去了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动静。我认为文聿立已经开始疏远我了。我心想,这文聿立可能真的怕了扁马王三水,怕这货的阴狠歹毒,暗中加害于他。这也好,扁马系列截止现在,文聿立已经给我讲了五百个左右的故事了,也就意味着,我这不符合现代潮流的《扁马系列》诗歌已经写了五百首左右了。说实话,我也倦了。
这几天,各种事情特别多,弄得我晚上常常要加班到深夜,年龄的关系,有时候感觉到很疲倦。别人失眠,我觉得好笑,我就不知道失眠是啥滋味,平时睡觉连梦都不做,当然了,除了文聿立趁我睡着了来我梦里捣乱。
又是忙到凌晨两点。我实在扛不住了,收拾了桌面,头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
我在酣睡中彻底放空,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处在极度的松弛状态。
忽然,一个细如蚊蚋的熟悉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爷爷,我来了!快起来,看戏去。最最著名的毛虫亲自表演。”我极度松弛的大脑,接收到这一丝丝的信号,慢慢的把精神凝聚起来:这个孙子,是文聿立这老㞞!狗日的,真能装!我心里明白,这是文聿立怕我嫌他到我梦里来,故意用出丑卖怪的方法,让我不要对他太粗暴。
我无奈的暗自笑了笑,强打精神:“出来吧,别他娘的出丑卖怪了!”
一个秦腔丑角蓦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货啊,比那个最著名的秦腔丑角难看多了。由于化了戏妆,还真看不出是文聿立。这货朝我鞠了个躬,来了一个戏里的表情和语言:“爷爷,孙子——这厢——有礼——了!”
无奈,我也回了一嗓子:“这位孙——子,不必多礼!”然后我和这货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狂笑不已。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和老㞞不约而同的擦了擦笑出的泪花,文聿立开了口:“没办法,你最近对我么,脾气越来越大,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想了许久,就决定这次进你梦里来,放低姿态,出丑卖怪,先把你逗笑再说。好了,开门见山,现在是后半夜,子时已过,算是新的一天了,今天是个大日子,处暑,秋天的第二个节气,三水一定会在梦里召集牠的腿子们,按照三水的规矩,腿字前面那个字我也不说。去三水梦里,我们可以见到牠的一些事情,这些事,你在醒着的时候是见不到的。”
我连着收拾文聿立,把我自己也弄烦了。这家伙,狗儿永远要吃屎,叫驴至死爱配种,没办法。与其得罪了他,不如团结了他,毕竟,他给我讲了许多扁马们的奇闻异事,让我记录了这么多的故事。于是,我痛痛快快的问他:“老㞞,你想咋弄?”
文聿立露出一脸坏笑:“兄弟啊,前一阵子,三水和牠小姨子躲在厨房搂着亲嘴摸捏捏,让我看见了,我就赶紧躲了起来。谁知道三水亲了一阵听见有人喊牠,牠就出去了。三水刚走,牠的大腿子普德苕又悄悄溜进厨房,三水牠小姨子抱住上下其手,在脸上乱啃。那小姨子不但不反抗,还反手抱住了普德苕,嘴里还喊着:“我的好大儿啊。”看来小姨子还看过《三言两拍》。我看的差点得了红眼病,眼窝疼了好几天。我原来也勾引了小姨子几次,上不了手。我要为了恶心牠们,我就变个三水牠小姨子你骑上,出出这口恶气。你放心,我照样把耳朵变成叫驴耳朵,长长的,方便你握住。”
只见这家伙抹了一把脸,变成了一个肥婆。丑是丑了点,却化着浓妆,穿着把自己能勒死的小号新潮时装,袒胸露背。他在一个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给我脸上抹了一点油腻的膏状物,然后往地上一趴,一阵奸笑:“骑上来吧,你就当骑了个老母猪。”
骑个丑八怪马叉虫,我心里非常别扭。但是,我也和全人类一样,有些好奇心。不再犹豫,跳上马叉虫文聿立的背,任由他四蹄着地,飞驰而去。
不出所料,这肥婆驮着我,转瞬上了北蟒塬,来到哥金甲二,进了血蚊馆。肥婆大摇大摆从大门,进了血蚊馆,路过那块写着“扁马依然是最神圣的事业”石碑的时候,学了一下孙悟空,撩起短裙,抬起一条腿,朝上面呲了一泡尿,嘴里笑嘻嘻来了声:“老文来此一游。”
进到院子,里面人还不少。牠的大腿子普德苕,正在吆喝:“礼单上记一下,龙龙娃,刚过期三天的伟哥200片!猪癫疯,五年前生产的小雨衣五盒!立早三月,啊沃哦叫唤声音频三十分钟优盘一个,牠本人和牠老婆原声!灰灰菜,鞭一条,蛋一双!牠说鞭是牠偷了个流浪狗割的,蛋是牠割牠自己的,反正也没啥用处了,就割来献给三水大屎了!吉韦才,二十多年前老小姐一名!这是吉叫兽费了老大劲给三水大屎找到的,当年驴庄歌厅里头一名二声的头牌,大屎的老相好,在大屎因为盗窃被抓,最落魄的时候,人家买肉养活了牠,还让牠白嫖,大屎为牠相思为牠愁。吉韦才真不愧是老舔啊!阿姆和应子,牠俩说了,在这特殊的日子里,牠俩把自己当成礼物给大屎送来了!看看,这俩货穿的多性感,打扮的多妖艳!”
其牠小腿子也都带着礼物,牠们在登记以后也都把礼物放到供桌那里。普德苕指挥几个帮忙顾事的执客腿子把礼物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供桌上,摆着一张三水装了相框的黑白照片。照片前面,点着香蜡,还有几盘贡品。猪癫疯指挥腿子们上香鞠躬,个别虔诚的还跪下磕头。
三水穿的很喜庆。牠上衣是绸子的咖啡色,和南霸天同款,上面有许多“寿”字。下身和黄世仁同款,牠跨前几步,前面却没有台子、凳子之类。
就在这时,只见普德苕突然匍匐在地上,放平背部,三水背着手直接站了上去,普德苕在地上则稳如老狗。
把普德苕踩在脚下的三水,踌躇满志的开始鼙干:“腿子们,今天啊,就处暑了,处暑,也就出暑了,不那么热了。而且,各种果实也开始成熟了。我们这些扁马,也要摆脱颓废状态,要以昂扬的斗志,迎接金秋季节的到来。腿子们,扁马走遍天下,笨蛋寸步难行。最近加入的许多老伙计,你们年龄虽大,过去也是人五人六的家伙。不过,那是过去,都过去了,就不必眷恋。你们现在来到我的麾下,也是个七生子,生瓜蛋蛋一个。跟着我,前面的事不要再提,安安心心做扁马,勤勤恳恳认真学,踏踏实实来干事,老老实实做贡献。这个做贡献呢,就是给我贡献各种利惠,包括向我送礼。”
由于普德苕匍匐在地上,行动不便,猪癫疯很有眼色的把普德苕带来的“农天山泉”取出一瓶,学着普德苕的样子拧开盖子递给三水。
三水装出一副大人物的派头,接过那瓶水,轻轻抿了一口,又递给猪癫疯。然后继续鼙干:“你们刚才有人嘀咕,为啥不见普德苕给本人送礼,现在你们看到了吗,牠今天的礼物啊,你们谁能做到?牠和阿姆、应子一样,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了我!前几天,牠单独来血蚊馆,还在草鱼儿村小超市勒索了一堆吃的喝的,给我带来了!你们今天喝的“农天山泉”。就是牠带来的!那天牠还在路上,顺便偷了一条狗,带到血蚊馆杀了,我们美美咥了一顿。对了,我小姨子的卫生巾,也是牠在草鱼儿村小超市没花钱拿的,结果尺寸不对,太小了,普德苕二话不说,立即跑到那个小超市,指着老板的鼻子破口大骂,勒令他把最大号的拿出来,又快速赶到血蚊馆,解决了小姨子的燃毛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