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瑞云祥冬天里的惬意

藏在瑞云祥冬天里的惬意

文/陈春娥

       随着夏日旅居生活的结束越来越近，有朋友又有了新的想法，年龄越来越大，很快就会从旅居变为在瑞云祥安家了，想来试一试这里的冬天，问起我在瑞云祥过冬的情形。我曾写过《温暖过冬三重奏》《瑞云祥冬日双壁》《冬韵与情愫》《又见冰凌檐上挂》《我在瑞云祥过大年》等十几篇散文，现在，我再说说我的感受，还是您自己来亲自尝试一下。

       北方的冬总带着几分凛冽的性子，可在瑞云祥养老公寓的院落里，寒意似是被揉碎了，化作绕指的温柔。这座藏在农村一隅的大院，不像城市钢筋水泥的居所，倒像艘泊在时光里的暖舟，载着满船银发的岁月，在冬日的暖阳里轻轻摇晃。我常坐在南向的窗边，看阳光漫过圈椅的扶手，落在沙发上。听走廊里传来服务员陈姐该去吃饭了、您的快递也到了”，忽然就懂了 “惬意” 二字，原是这般藏在烟火气里的安稳。
       想起去年在瑞云祥过冬，瑞云祥的冬，最不缺的就是不期而遇的惊喜。一个清晨，我正捧着本旧诗集看得入神，忽然瞥见窗玻璃上落了片白。起初以为是风吹来的棉絮，定睛一看，竟是雪花！可抬头望，天空明明是湛蓝色的，太阳正挂在东边的树梢上，金辉洒在积雪的屋顶，像镀了层金。我赶忙推开窗，一股清冽的气息涌进来，夹着雪花的凉，却不刺骨。那些雪花像是得了阳光的邀约，格外灵动，有的打着旋儿落在玻璃上，转瞬化成一颗小水珠，；有的粘在窗棂的木纹里，像是给木头镶了圈白边。老公笑着喊：“活了七十多年，头回见着出太阳下雪！” 我们就那样站在窗前，一个在窗前东，一个在窗前西，看着飘落的雪花说着趣话，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房间的地板上，像是两只手在轻轻相握。那一刻没有谁说话，只有雪花簌簌的声响，和远处传来电视机机里的京剧声，时间好像慢了下来，慢到能看清每片雪花的纹路，能感受阳光落在肩头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又满当当的，还有宁静在慢慢漾开。
       窗外的雪又下起来了，细密的雪粒打着旋儿落在玻璃窗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白，把活动室的暖光晕成了朦胧的橘色。李阿姨起头唱《让我们永远是朋友》，歌声裹着暖气飘向窗外，连窗台上水珠的 “嘀嗒” 声都成了俏皮伴奏；台球室里，老孟叔拍着桌子要 “赢回上次的输局”，白球撞彩球的 “咔嗒” 声混着笑声，热闹得像场小型庆典；钢琴室里，断续的《茉莉花》引着人悄悄落座，雪光落在弹琴人的发梢，连空气都跟着柔软；还有非洲鼓前的老人们，有的拍得规整有力，有的拍得乱七八糟，可脸上的皱纹都跟着鼓点动，沾着点心屑的笑脸、笑出泪花的眼角，比任何精致的表演都更打动人。
        这些场景里没有 “老态龙钟” 的标签，只有一群 “把日子过成诗” 的人。他们或许会忘记复杂的节奏，却记得跟着调子哼唱；或许打不好台球，却享受竞技的快乐；或许不用再为年夜饭操劳，却能在餐厅的丰盛菜肴里，尝出 “不用费心” 的惬意。“这里比春天的花园还热闹，比夏天的树荫还惬意”，我想这份 “惬意”，从不是因为无需操劳的便利，而是因为身边有一群同频的伙伴 —— 他们一起赏雪、一起唱歌、一起闹，把冬天的寒冷敲散在鼓声里，把孤单融化在笑声里。
       那一刻忽然懂，瑞云祥的 “惊喜” 从不仅仅是他们的团队营造的一个个热闹和惊喜，还有自然与生活撞出的火花：是阳光与雪的不期而遇，是相守半生的人共赏奇景的默契，更是 “慢下来能看清雪花纹路” 的松弛 —— 这份松弛，是多少人在忙碌岁月里求而不得的珍宝。
       到了年根儿，这里的热闹更是把 “惬意” 酿成了甜酒。我们不用像在家时那样，早早去菜市场买菜购物，不用站在灶台前炖一下午的牛肉，甚至不用费心琢磨贴春联的浆糊怎么调 —— 餐厅的师傅们早把年夜饭的菜单拟制好、鸡鸭鱼肉、各种海鲜、素什锦，花饽饽，水饺、各种水果小吃应有尽有比家里准备的还全。
        工作人员们会把红灯笼一串串挂在院子里的长廊里，五颜六色的彩灯，从大门一直垂到大院尽头，到了晚上彩灯点亮，整个院子都浸在暖红的光彩里；除夕那天，我们会在大院外放烟花，手里捧着热乎的橘子，看金色的花火映亮每个人的笑脸。最难忘的是我们自己办的春晚，李葵、新跃、老郭贺平表演的三句半笑翻全场，我不禁吟诗“瑞云祥的冬，是暖粥里的姜，是雪花上的阳” 时，竟有人轻轻跟着念。那样的夜晚，有很多人对老年生活的担忧：怕孤单、怕麻烦、怕失去对生活的掌控。可瑞云祥的老人们却给出了另一种答案：老年生活可以不只是 “熬过冬”，还能是 “享受冬”—— 享受雪落的惊喜，享受同伴的陪伴，享受不用为琐事奔波的松弛，享受把平凡日子过出歌声与鼓点的浪漫。在这里没有子女匆匆来去的匆忙，没有迎来送往体力不支的疲劳，只有身边人的欢声笑语，比家里的年，多了份热热闹闹的归属感。
       如今，冬天还未到，我常坐在窗边思念冬天快点到来，我想念看雪花落了又融，看灯笼亮了又熄，心里总揣着满满的踏实。瑞云祥的冬，没有凛冽的寒冷，只有裹着暖意的时光；没有孤单的等待，只有彼此陪伴的温柔。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感动 —— 房间里穿着睡衣窗前晒太阳，阳光下飘落的雪，年夜饭里的浓情，春晚台下的掌声 —— 都成了岁月写给我们的诗。我想，晚年的幸福大抵就是这样吧：有人惦念，有景可赏，有暖可依，在这温馨的院落里，无忧无虑的与一群可爱的人携手，把冬日的日子，过成满含暖意的长卷，一笔一画，都是惬意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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