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揽山水灵韵入怀
衔古今雅趣修心
天府游记(四)
作者:张志江(北京)

四
散文·敬阅“三绝碑”
到成都,必须要拜谒武侯祠。何况我在撰写《三国演义》叙事史诗。
到武侯祠,必须敬阅“三绝碑”。因为她是成都武侯祠的镇馆之宝,成都市唯一一通保存最久远的唐碑。

明弘治十年,四川巡按、监察御史荣华,在碑上题跋:“人因文而显,文因字而显,然则武侯之功德,裴、柳之文字,其相与垂宇不朽也”,首次提出“三绝”之说。

放眼望去,“三绝碑”历经千年沧桑,虽字迹略有磨损及掩刻,但整体碑貌保存完好,历史和艺术价值极高。

在古代祠庙中,像成都武侯祠这样“一庙之内共祀君臣”的布局,极为罕见。因此被广泛认为是“君臣合祀的典范”。其实最初的汉昭烈庙和武侯祠并没有建在一起。昭烈庙在刘备惠陵旁,而武侯祠则位于西侧。
明代蜀献王朱椿巡视时发现,武侯祠香火极盛,昭烈庙却庙冷人稀。于是下令将武侯祠迁入昭烈庙内,形成“前殿祀刘备,后殿祀诸葛亮”的合祀格局,且保留武侯祠的名称。碑文“铭”中这样描述:“本于忠恕,孰不感悦。苟非诚悫,徒云固结。”诸葛亮以忠诚和宽恕对待百姓,谁能不被他感动和喜悦呢?如果不是真诚相待,仅仅依靠权势来维系,那是不可能长久的。
解说员口若悬河:“裴度在‘序’中驳斥西晋陈寿,对诸葛亮‘奇谋为短’的评价。”
我请求他指出此话在“序”什么位置,他尴尬地“笑”而不语。

我发现“序”中如此阐述“度尝读旧史,详求往哲,或秉事君之节,无开国之才;得立身之道,无治人之术。四者备矣,兼而行之,则蜀丞相诸葛公其人也。”
意思是我裴度曾览阅前代史书,详搜前贤先哲之事。有的具备臣子对待君主的忠贞节操,却无开国之才;有的深得立身处世的道理,但缺乏治理民众、管理官吏的方法。如果说有谁兼备事君之节、开国之才、立身之道、治人之术这四种品德,并能用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那就只有蜀汉丞相诸葛亮了。

我们回过头来再说陈寿。陈寿是西晋时期著名的史学家,以编撰纪传体断代史《三国志》而闻名。该书详细记载了魏、蜀、吴三国的历史,史料详实、叙事简洁,是研究三国历史的核心典籍。《三国志》与《史记》、《汉书》、《后汉书》合称“前四史”,成为正史的典范之一。其史学地位在古代史学界举足轻重。

陈寿在《三国志·诸葛亮传》中确实曾提到,诸葛亮“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同时指出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部分后世学者认为,陈寿在刻意贬低诸葛亮的军事能力。
实际上陈寿在《诸葛亮传》中,客观详细记载了诸葛亮的《出师表》、治蜀成效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其对诸葛亮的评价是“肯定其政治与治军能力,限定其军事谋略与应变才能”,而非全盘贬低。这种评价差异,更多源于不同历史时期对“军事才能”的定义不同,以及后世对诸葛亮形象的不断推崇(如《三国演义》的艺术加工),使得陈寿的客观记载显得“不够褒扬”。
这个误会及因此引起的不良后果,说明研究三国要依靠正史,而非小说或野史的重要性及必要性。

我很后悔。后悔自己写三国叙事史诗时,依据的不是陈寿的《三国志》。我为自己治学不严谨,而无地自容。
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沉浸于碑文之中。解说员“烦躁”的“抓耳挠腮”。因为我们是“一对一”的关系,所以他不能轻易离开。实在忍不住了,他就轻轻地问我还去不去别的地方?“您去接待其它游人吧!”他兴奋的一溜烟就蹽了。

夕阳西下。我整整读了一天“三绝碑”。碑文中关于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卧龙”于南阳;司马懿内心十分佩服,徐庶是他的知交;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隆中对》详解天下“三足鼎立”;佐备联吴抗曹,奠定蜀汉基业;刑法政令通达于荒远之地,道德教化在境内推行;蜀道难蜀地偏,他却建立了强大的蜀汉政权;魏居九州之七,蜀仅一州,却开创宏伟图谋;南征中“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七擒七纵孟获,令蛮夷心悦诚服;震动中原,不靠直接决战,而是等待时机成熟;执法公正,即使被其处死或流放,也没有怨恨;施德于百姓,即使时过几代,百姓仍思念于他……

碑文中所描述的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事迹,幻化成电影一幕幕展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吃饭。
工作人员催促我离场。他说:“你一天就看了这一块碑?”
“对呀!”时间仓足,没有读完,尤其是没有完整参透碑文之意。遗憾!
我们相视而笑。

“古柏森森,遗庙沉沉。不殄禋祀,以迄于今。靡不骏奔,若有照临。蜀国之风,蜀人之心。锦江清波,玉垒峻岑。入海际天,如公德音。”
最后,我借用碑文来结束此文。您不会觉得我故弄玄虚吧?
我是虔诚的!


张志江,字乐天,号观潮散人。北京八大处。
偶有小作散见于相关载体。其【叙事史诗《七绝·天下为局弈无赢——〈三国演义〉欣赏》系列作品】等,被优选进《百度》、《今日头条》等数十家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