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雲端下的傳奇:一位飛行員與六十一個機場的世紀告白
在歷史的天空中,有些軌跡從未被雷達捕捉,卻在記憶裏璀璨如星;有些名字從未在戰史中響亮,卻在靈魂深處震耳欲聾。
這是一本你絕對不可以只用“戰爭回憶錄”來概括的書。它講述的不只是戰爭,不只是飛行,不只是英雄主義。這本書講的是一個名字不曾出現在將軍紀念堂、卻曾飛越全球六十一個機場的中國飛行員——張義聲——他的命運,他的藍天,他在彈雨中保留下來的、被我們今天幾乎遺忘的國家記憶。
他不是“飛虎隊”的指揮官,不是閱兵時走在第一排的英雄,不是雕像,也不是傳說。他只是一個少年,1936年冬天,在南京大校場機場第一次看見飛機降落,就把夢想鎖進了心裏。那個夢不是要轟炸東京,也不是要建立航空帝國。他只是想飛,想守護身後的家國,讓戰火中的天空不至於完全沉默。
然而命運不肯給他童話,只給他烈火與硝煙。於是他踏上了這條“飛向生死”的航線——從雲南巫家壩到冰島凱夫拉維克,從印度加爾各答到利比亞的沙丘機場,從雷允迫降的沙灘到鳳凰城雷鳥航校的起跑線……六十一個機場,像散落在地球上的傷疤,又像是天空親手串起的念珠,一顆一顆,念的是勇氣,誦的是犧牲。
【一場註定無人知曉的飛行】
在雲南驛機場,他第一次“單飛”,飛機剛升空,震顫的雙手緊握操縱杆,眼睛盯著儀錶盤不敢眨動。但他記得,他那一天落地後沒有害怕,只想再飛一次——因為在空中,沒有恐懼,只有風,和夢想的形狀。
但幾個月後,他的飛行不再是為了技術,而是為了逃命。日機來襲,學校響起警報,教官怒吼:“起飛,往昭通方向跑!”於是他們像小鳥一樣飛向不知名的荒山機場,低空穿越雲霧,只為保住幾架教練機、幾條年輕的命。
有一次,他被迫在雷允的龍江河灘緊急迫降,燃油耗盡前十秒找到了沙地,飛機以一種幾乎是奇跡的姿態穩穩落地。他爬出座艙,渾身是汗,嘴裏喊出第一句話是:“我還活著。” 那一刻,他明白:飛行不僅是技術,它是與死神賽跑的意志,是與天命對賭的骨氣。
這本書沒有太多“勝利”的口號,只有一次次像孤注一擲般的飛行、一次次死裏逃生的回眸,以及一句句父母聽不到的訣別。
【寫在塵封歷史裏的眼淚】
讀到宜賓菜壩機場那一章,我淚濕衣襟。
兩架駝峰航線的運輸機即將降落,遭遇敵機攔截,鑽入雲層逃命。幾分鐘後,山崩地裂般的“轟隆”聲炸響,一切歸於寂靜。地面通信員喊到:“前面那架撞山了!”另一架機組還來不及驚呼,也撞山殞命。
他們原本可以跳傘——可他們不舍得滿艙的汽油。
是的,不舍得那滿機的汽油——那是從印度千辛萬苦運來的命脈,是整個中國抗戰的希望,是一架飛機的生命線,也是一座城市、一個國家的呼吸。
飛機沒了,命沒了,但汽油還在天空的烈焰中燃燒,照亮了那個已經沒有空軍制空權的夜晚。
這不是小說,這是史實。而這,就是本書最動人的部分:它用一架架飛機的起落,寫出一個民族對“活著”的極限呐喊。
【不是神話,是一個人的真實地圖】
很多人不知道,中國空軍曾橫跨全球,從格陵蘭到加州,從緬甸到愛爾蘭。而你讀到這本書,就會知道——一個普通飛行員的飛行圖譜,竟然比大多數將軍還遼闊。
美國亞利桑那的雷鳥航校、印度的加爾各答基地、英國的卡西門特機場……你從沒想過中國空軍會出現在那些地方。但他去過。
你也從沒想過,一個戰後在成都醫院門診部收費的小職員,竟然年輕時在非洲的卡薩布蘭卡與美國士兵一同起降,在格陵蘭冰原上與暴雪搏鬥。
六十一個機場,不是地圖上的地名,而是他一次次從死亡邊緣飛回的座標。
他沒有佩戴獎章,沒有人為他立傳,沒有走進課本——但今天,他回來了,用這本書,在你我面前再次起飛。
【天空是他唯一的墳墓】
書中最令人心碎的一句話,是他說:
“那年我在雲南元謀,飛行訓練遇到日機來襲,我們只能臨時改航線,向保山飛……我飛得很低,因為雲層太厚,看不清地面。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千萬別撞山。後來我才知道,那片山後,是我母親的故鄉。”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飛行員。他用生命在雲霧間穿梭,穿不過的,是鄉愁。
他從來沒有機會好好告別;也從來沒有人,為他好好記錄。他在幾十年後才寫下這本書,不是為榮耀,而是為了不讓那些機場、那些機組、那些擦肩而過的烈士,永遠沉入雲海。
在他的敘述中,每一個機場都有脈搏,每一架飛機都有靈魂。他把戰爭寫得不喧囂,把飛行寫得不浪漫,但每一頁紙,都寫進了真情的迴響。
【一個老飛行員的最後起飛】
這本書是我父親晚年用記憶寫下的“飛行日志”,也是我的整理與守望。那些紙頁,也許在寫下時已經淚痕斑斑,回憶中摻雜著苦澀與愧疚——他曾有戰友沒能返航,有同學死於空戰,有一次降落時錯過跑道而差點與地球正面撞擊。他沒能拯救所有人,但他記錄下來了。
《啊,中國二戰空軍》不是歷史,它是疼痛的復原;不是紀念,它是深埋的記憶。
它寫的是飛行員,其實寫的是那個時代——一個可以為了夢想而付出生命的時代,一個可以為了汽油放棄跳傘的時代,一個飛機背後,站著萬千無名支援者的時代。
我們讀它,不是為了瞭解過去,而是為了明白:我們今天能在和平的土地上看書,是因為曾有人在風暴中駕駛著鐵鳥,用血和火,打開了一條活下去的航線。
這不是一部戰爭史,而是一份飛行員寫給天空的告白。
這不是一個人的回憶,而是一代人與藍天之間,最隱秘的約定。
謹以此序,敬那些從未真正降落的飛行員。
他們未曾歸來,卻從未離開。
——2025年仲夏 張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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