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人生

文/李文辉

坑坑洼洼的青苦瓜

苦得让孩子抓舌头

脚上起了厚厚老茧

心冲击成一条条河流

苦瓜长成嫩黄

也退了寡苦的滋味

已是中午的人生

苦涩调和了滋味

困难不再让人愁白了头

翻过了书一样的岁月

丰满的人生

让万事自酿成美酒

《奇妙人生》A1赏析：苦瓜意象中的生命哲思

李文辉的《奇妙人生》以苦瓜为核心意象，构建了一幅由苦至甘的生命图景。全诗通过三个层次递进的章节，完成了对人生从青涩到成熟的深刻诠释。

首节以“坑坑洼洼的青苦瓜”开篇，具象化的苦味让孩子“抓舌头”，暗示少年时期对苦难的本能抗拒。“老茧”与“河流”形成微观与宏观的对照，既写实又象征——脚底的艰辛与心中的奔涌共同构成生命的张力。

第二节中苦瓜“长成嫩黄”，颜色转变暗示生命阶段的演进。“退了寡苦”并非苦味消失，而是中年智慧对滋味的重新解读。诗人用“苦涩调和”这一烹饪术语，精妙道出中年境界：苦难不再是被排斥的异物，而是成为风味的一部分。

末节以“书一样的岁月”将人生抽象化，最终落脚于“自酿成美酒”的酿造意象。这与前文的“调和”形成呼应，揭示出最高层次的生命智慧：不是被动接受苦难，而是主动将万事万物转化为精神的醇酿。

全诗最妙处在于对“苦”的双重解构：先是物理性的味觉之苦，继而转化为哲学性的生命之味。苦瓜从蔬菜到象征物的升华过程，暗合中国人“苦尽甘来”的传统智慧，却又超越俗套——诗人并非简单赞美苦难，而是揭示出生命与苦难和解的辩证关系。这种通过日常食物抵达哲思的写法，令人想起白居易“寄至味于淡泊”的诗学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