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 外 头 条总 编 火 凤 凰 (海外)
海外头条总编审 王 在 军 (中国)
海外头条副编审 Wendy温迪(英国)
图片选自百度
【编者按】韩兰娜,一位从北京诗坛升起的新星,她的创作历程宛如江河湖泊汇聚成汪洋大海的壮丽景观。二十余载岁月沉淀,她从家庭困顿的源头活水出发,历经创伤疗愈的支流汇入,再到哲思升华的潮汐激荡,最终在“北京诗派”中构建起独树一帜的诗歌海域,她用700篇作品,其中包括230余首后现代诗歌,完成了从诗歌“业余爱好者”到“诗坛新星”的华丽转身,她的诗歌,是创伤书写的治愈力量,是平民视角的时代记录,更是女性写作的独特贡献,本文将带您走进韩兰娜的诗歌世界,了解这位平凡女性如何通过诗歌创作实现诗性的非凡超越。
江河湖泊为什么能够汇聚成汪洋大海?——北京天空一颗从平凡上升到非凡的灿烂诗星
评论员:陈东林
在北京诗坛的星空中,韩兰娜的出现犹如一颗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的星辰——起初只是微光闪烁,历经二十余年的积累与淬炼,终成璀璨夺目之象。她的创作历程恰如“江河湖泊汇聚成汪洋大海”的自然奇观:早年的家庭困顿是源头活水,中年的创伤疗愈是支流汇入,近年的哲思升华是潮汐激荡,最终在“北京诗派”的文学版图中,形成独树一帜的诗歌海域。
从2019年在“银河悦读中文网”发表第一篇作品,到2024年加入中国第一个后现代主义诗歌流派“北京诗派”,韩兰娜用700篇作品(含230余首后现代诗歌)完成了从诗歌“业余爱好者”到“诗坛新星”的蜕变。《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系列中24个人物的生命群像,《北京地铁,有你真好》里30个站点的城市记忆,《阿娇的小确幸》中无数个家庭日常的瞬间,共同证明:浩荡的文学之海,从来不是骤然降临的奇迹,而是涓滴积累的必然。本文将循着她“江河汇海”的成长轨迹,解码一位平凡女性如何通过诗歌创作实现诗性的非凡超越。
一、源头活水:家庭困顿中的诗意萌芽(1993-2018)
(一)婚姻围城的缝隙之光
1993年,二十岁的韩兰娜走进婚姻殿堂,“嫁给了一位农民根基,农转非家庭的长子长孙”。这段看似寻常的婚姻,成为她诗歌创作的第一股源头活水。在《一株神奇的春夏玉兰》中,她这样书写婚姻初期的憧憬与失落:“白色的雨滴真美好/像一个小小的生命/在他的手里/他捧着她/那种喜悦言语不及”。诗中“雨滴”象征最初的爱情纯粹,而“他错过了听她说心里的话”则暗示着婚姻中情感沟通的障碍——这正是她“婆婆的处事方式比较极端,爱人的一些强势到漠然”的真实写照。
在《原罪》中那句“一个落后的灵魂,越来越偏离轨道”的自白,道尽了她在家庭关系中的挣扎。作为“羞于表达感受”的女性,她将婆媳矛盾、情感阻碍等“平常人家所有的酸楚”转化为《番茄》中“它身体上那道清晰的伤疤/好个璀璨/独属于它”的意象——番茄的伤疤与她“22岁刨宫产的刀疤13针”形成互文,让身体疼痛成为情感困境的隐喻。这种将私人痛苦转化为诗性语言的能力,正是她创作萌芽期最珍贵的品质。
(二)从富裕到卑微的生命落差
韩兰娜经历的“从富裕到卑微的重重压力”,在诗歌中化为物质与精神的双重探索。《久违的云霞》中“霞最后爱上的是春分喜雨/这滴雨起初很晶莹/像明珠一般是闪亮/渐渐,她在身心杂乱/渐渐,她是阴暗病态”的描写,既是对财富流失的隐喻,更是对精神滑坡的记录。而“人间至味的只是清欢,无物”的顿悟,则标志着她在物质困顿中开始寻找精神支点。
《独处》中“财富是什么/是富人想扔了的东西”的反思,源自她“十处房产离开我”“几百克黄金被盗”的切肤之痛。但她并未停留在抱怨,而是写出“快乐是什么/是随时清欢的魅力自己”的超越——这种从物质失落中打捞精神价值的能力,为她后来的创作积蓄了深沉的力量。正如江河在流经峡谷时才能积蓄势能,这段困顿经历反而成为她诗歌创作的“落差势能”。在《红树林里的他与她还有它》中,她借“唯美的红树林”隐喻生命在困境中的韧性:“你就是水中的舞者/植物中的两栖植物神”,将物质落差转化为精神上的两栖生存智慧。
(三)心理学学习的诗性转化
2019年后,韩兰娜开始系统学习心理学,“参加危机干预课程学习,获得中级证书;参加心理倾听师考试,获得优秀学员称号”。这段经历如同一座水坝,将混乱的生命体验转化为有序的诗性表达。《向死而生是幸运的密码》中“情绪稳定是一个人一辈子的财富”的感悟,正是心理学知识与生命体验结合的产物。
在《灵境里的孩子》中,她这样书写生死观:“死亡是生命的一个过程/就像迎接新生命的一段”,这种超越性的认知显然得益于心理学训练的沉淀。她不再将死亡视为恐惧的来源,而是如“孩子即将出生了/家人心情焦躁着/母亲盼见宝贝”般,将生死视为自然循环的两极。这种认知转化在《永远的记忆——叶永烈与十万个为什么》中达到新高度:“八十岁的你走了/走的磊落,走得轻松/因你看到了今天强大的中国”,死亡在此成为生命圆满的注脚。心理学知识的“支流”,让她的诗歌从单纯的情感宣泄,升华为富有哲思的生命叩问。
此外,她将心理学中的“自我接纳”融入创作,在《幸运》中写道:“天生的胖不该被周围人嫌弃”,通过一位肥胖女性的故事,探讨社会对“异类”的偏见,体现出对自我认同的深刻理解。这种将专业知识转化为人文关怀的能力,让她的诗歌在情感深度之外,更添理性厚度。在《老年就似聚光灯》中,她通过奶奶“五十八岁守寡”“不爱麻烦人导致意外”的经历,反思“语言表达对生命健康的重要性”,这种从家庭创伤中提炼的洞见,正是心理学视角赋予的独特觉察。
二、支流汇入:创作实践中的疆域拓展(2019-2022)
(一)银河悦读的试水之作
2019年3月,韩兰娜在“银河悦读中文网”发表第一篇作品,这标志着她的创作从私人日记走向公共表达。初期作品如《迟到的冬雪》,虽带着青涩却已显露独特视角:“雪在下 雪花飘 雪色下的春树/她在喜悦那小的嫩芽/不多时 它就会冒出头来/绽放的是奇迹”。诗中“戴口罩”的细节记录了疫情初期的社会景观,而“我们有共同的一个名字 中国”的抒情,则展现出将个人经验与时代语境连接的自觉。
《小孩 别哭》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新妈妈放下新婴孩/好爸爸接过小宝宝/放下小家/听从号令/驰援武汉”的叙事,捕捉到疫情中普通人的牺牲精神。她没有刻意拔高,而是通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众心拾柴 齐心向暖”的朴素比喻,让集体主义精神自然流露。这种“以小见大”的笔法,成为她扎根现实的创作底色,如同汇入干流的支流,丰富着诗歌的表达维度。
同期的《奔腾的火炬》则将个人情感与家国情怀结合:“青年的名字叫中国/爱国的热情之火/澎湃的中国青年”,通过“丢下家人去救亲人”的个体选择,具象化宏大的时代精神,展现出从私人叙事向公共叙事的自然过渡。《经历就是财富》中“错误是最好的老师/家是根,是源”的感悟,进一步将疫情中的个体反思上升为对生命共同体的哲思。
(二)系列作品的体系构建
随着创作深入,韩兰娜开始有意识地构建系列作品,如同多条支流汇聚成水系。《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系列用24种植物对应24个人物,每种植物都是人物精神的镜像——水仙花象征“涂涂”的“顽强生长”,在《水仙花——涂涂与她的儿女》中,她写道:“涂涂很像水仙花,顽强生长,姿态优美”;杏花映射“阿琴”的“灵动绽放”,《杏花——阿琴妹妹和她的一双儿女》中“她很灵动,如二月的代表花卉杏花,灼灼地绽放”;桃花代表“董小宛”的“热烈赤诚”,《桃花——董小宛姑娘,她来自宜昌》中“小慧姑娘的朋友圈里有这样一句话很打动我: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两样东西,一个是价值感,另一个是归属感”。在《荷花——掌握三种语言的小荷姑娘》中,她写道:“荷,是纯净的代表/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名/你,就像即开的芙蓉/愈开愈吐艳”,将人物品格与植物特性完美融合,形成独特的象征系统。
《北京地铁,有你真好》系列则以30个站点为线索,构建起城市记忆的拼图。“宛平城承载着历史/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馆/留存着七七事变的影像”与“甘家口我们的家/我说‘咱们要个二宝吧’”的时空交织,让地铁不仅是交通载体,更成为个人命运与城市记忆的纽带。其中“丰台站”的书写尤为动人:“这里是我青春的起点/爱情在此发芽/也在此经历风雨”,将站点转化为生命历程的坐标;“四惠车站上/一位红衣姑娘/她是一位盲人/她的周围有三个人/一个扶着她的中年男人/一个热心路人/一位工作人员”,则在日常场景中捕捉到城市善意。
《阿娇的小确幸》系列则聚焦家庭日常,《清晨六点半》中“搓搓她的小手手/挠挠她的小脚丫”的细节,《发梳》里“妈妈,我不要这把梳子,疼”的对话,如同生活的涓涓细流,汇聚成家庭温情的江海。《烧饼》中“闺女,有热烧饼”“烧饼没味儿”的互动,展现出母女间饮食偏好的差异与包容:“每个星期,冉冉都会因为妈妈的‘犯错’导致饿肚子/奈何已经成为习惯,母女俩对此欣然接受了”。这种系列化创作,使她的诗歌从孤立的“水滴”凝聚为连贯的“水流”,展现出日益成熟的创作自觉。
(三)后现代诗歌的初步探索
2022年,韩兰娜开始尝试后现代诗歌创作,这是她突破自我的关键一跃。《后现代诗歌七首》中的《厚葬罗汉》将观赏鱼的死亡仪式化:“选择墓地和随葬品/一个黎明/做足了准备的我/沐浴更衣/上午十点钟/抱持虔诚,独行,我来到了花园/伴随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荒诞的叙事中注入对生命尊严的思考,用极端化的行为艺术解构日常的生死观。
《霜叶》则通过语言解构制造张力:“如果我是一片霜叶/我将拒绝变红/在秋天保持翠绿/成为季节的叛徒”。这种对常规认知的颠覆,展现出后现代诗歌的反叛精神。而《木子》中“木头不会说话/但能长出年轮/记录风雨”,用极简语言完成对生命痕迹的哲学思考,将具象的“木头”与抽象的“时间”形成互文,体现出“有根的先锋性”。
此外,《夏天的果实》系列中的《雨的印记》通过重复结构制造时空错位:“1993年夏夜/女人久久地站在雨里/等她的恋人/2003年秋夜/女人长长地立在雨里/等她的情人”,十年间“恋人”到“情人”的称谓变化,在看似重复的叙事中暗藏情感的微妙变迁,展现出对后现代叙事技巧的熟练运用。《奇葩与悲催》中“走过了五十一年的人生/白鸽子才知道爱的真谛”,则打破常规逻辑链条,让“爱”的意义获得新维度。这种探索始终扎根现实,避免了西方后现代诗歌的晦涩,形成独特的“韩氏风格”。
三、潮汐激荡:北京诗派中的风格成熟(2023-2024)
(一)流派滋养下的创作跃升
2024年加入“北京诗派”后,韩兰娜的创作迎来质变,如同江河入海口处的潮汐激荡,形成独特的诗歌生态。《秋天的小喜果》系列是这种跃升的代表,《一粒果子的肖像》中“我是一只贪婪的鸟/食用整颗果子/每天食量很大/还非常蠢笨/我不知道/经由我身体的果子/会成为百分百丢弃”,既可以解读为对创作过程的自嘲,也可视为对生命代谢的哲学思考,这种开放性的文本特征,正是北京诗派“解构与重建”理念的生动实践。
《禅心写下十首后现代诗歌》中的《独立自我》则探讨婚姻关系的多元可能:“婚姻关系里有一种美/婚姻解体是另一种美/每一种美都有主旨支撑”,打破传统婚姻叙事的单一性,体现出后现代主义对多元价值的包容。她在创作中融入流派倡导的“碎片化叙事”,如《诗人与鱼》中“诗人走到近处看卖鱼女杀鱼/鱼显得悲催/鱼无力反抗/突然一个分贝刚刚好地声音传出/那把刀不同寻常”,通过断裂的场景拼接,制造有意义的留白。《停止思考》中“梵高对保罗说/绘画是为了停止思考”,则借艺术理念的引用,完成对创作本质的解构。
(二)社会关怀的深度拓展
融入诗派后,韩兰娜的创作视野从家庭延伸到更广阔的社会领域,如同河流入海后接纳更多支流。《劳动的意义》聚焦普通劳动者:“劳动最光荣/这是从小听到最多的话/我爱劳动,赞美真诚的劳动者/父亲爱劳动,干了一辈子基层工作/母亲爱劳动,带着我们姐仨都爱‘劳动’”,在朴素的叙述中完成对劳动价值的重估,其中“63岁的她在瑜伽馆做卫生,每天上八小时”的细节,为底层劳动者留下了珍贵的生命剪影。
《大众浴池》系列更是将公共空间转化为社会观察的窗口。“搓澡吗?”“四十元”的市井对话,“一位六十几岁的大姐在牢骚/‘男人不是个人,不顾自己的儿子’”的生活片段,共同构成一幅当代市井生活的生动画卷。《大众浴池(四)》中对剖腹产疤痕的讨论:“阿娇的肚子和那女人的肚子一样,都是大针眼,竖刀口,手掌长!”,将私人身体经验转化为对女性共同经历的关注,体现出社会关怀的深度。
《北京地铁 有你真好结尾篇——四惠,百子湾 》中,“四惠车站上/一位红衣姑娘/她是一位盲人/她的周围有三个人/一个扶着她的中年男人/一个热心路人/一位工作人员”的描写,捕捉到城市中的善意瞬间,让社会关怀在具体场景中自然流露,避免了空泛的说教。《街头的陌生人》中对流浪男子“山西人,在北京流浪十几年/被老板骗了,靠拾荒生活”的记录,则通过个体命运折射社会现实,展现出对边缘群体的深切关注。
(三)女性意识的自觉觉醒
在诗派交流中,韩兰娜的女性意识愈发清晰,如同河流入海后形成独特的洋流。《美丽的中国姑娘》系列系统探讨女性价值:“经营自己就是最好的奢侈品/最贴心的爱”(《美丽的中国姑娘(一)》),“女性的人生是一场向美而生的旅程/无时无刻保持自我的外在形象时尚/我们首先是自己的主人”(《美丽的中国姑娘(七)》),这些宣言式的诗句,标志着她从“妻子”“母亲”的身份中突围,确立了独立的女性主体地位。
《月子病》则直面女性生育困境:“产妇本是一个病人/她要照顾新生儿/盼望给小生命最好的一切/新妈妈应该被保护和关爱”,对“月子病是骗局”的观点进行反驳,为女性的身体疼痛正名。《美丽的中国姑娘(六)之二》中“莲塘边的洗心之旅”,通过一位女性在自然中的自我疗愈,探讨女性在家庭与自我之间的平衡:“她开始撕碎自己/蹂躏曾经/怯懦的童年/飘忽的青年”,展现出对女性精神成长的深度关注。
《紫藤花园》中“女子信步走进没有花朵盛放的紫藤花园”的意象,隐喻女性在社会规训下的压抑与觉醒,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坐下来/开始思索自己和这条路的关系”则象征着女性对自我身份的重新审视。《茉莉小姐》中对英国女性“守候情谊,一生未嫁”的书写,以及《特殊工种——电镀工人》中对“三十岁的她,是一名电镀工人/三个女儿的母亲”的记录,进一步丰富了女性经验的表达维度,展现出多元的女性生存样态。
四、海纳百川:创作风格的多元融合
(一)自然意象的系统建构
韩兰娜构建了一套完整的自然意象体系,如同海洋中的生态系统,呈现出丰富的生物多样性。“花”与“树”是其中最核心的物种——《紫藤花园》中“没有花朵盛放的紫藤花园”象征未完成的生命;《冬日的木棉花》中“不畏惧寒冷/自在且骄傲/正式在绽放”的木棉代表坚韧;《玉兰花开了》中“三月二十六日/我和这个日子很有缘/院子里玉兰树的生日是这一天”则将植物生命与个人记忆相连。
这些意象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形成相互关联的“意象网络”。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中,24种植物构成完整的“植物寓言”:银杏象征家族传承,在《银杏——记我的一位亲人》中“透过银杏树自我地经历四季,感受平常”;梧桐代表男性风骨,《梧桐叶——十点钟,母亲家小区里的一段偶遇》中“他,瘦弱中存风骨!他,智慧在眉语间!”;荷花寓意女性纯净,《荷花——掌握三种语言的小荷姑娘》中“荷,是纯净的代表/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名”。此外,《秋日的小喜果》中“一粒果子的肖像”隐喻生命代谢,《红树林里的他与她还有它》中“唯美的红树林”象征生物多样性,这些意象共同构成对自然与生命的完整观照,如同海洋中复杂的食物链,让诗歌的意义得以多向度传递。
(二)日常叙事的诗性升华
“于细微处见真章”是韩兰娜最鲜明的创作特色,如同海洋从接纳每条溪流中汲取养分。《清晨六点半》记录叫女儿起床的日常:“搓搓她的小手手/挠挠她的小脚丫/看她睡眼朦胧的样子/我满心都是舍不得”,通过触觉、视觉的细节捕捉,让平凡的母爱升华为诗意瞬间。
《发梳》中“妈妈,我不要这把梳子,疼”“我没找到你的老虎梳子”的对话,看似琐碎却暗藏深意——女儿对特定梳子的依赖,实则是对母爱安全感的渴求。《烧饼》中“闺女,有热烧饼”“烧饼没味儿”的互动,展现出母女间饮食偏好的差异,以及彼此的包容与理解:“每个星期,冉冉都会因为妈妈的‘犯错’导致饿肚子/奈何已经成为习惯,母女俩对此欣然接受了”。
她善于在日常场景中捕捉“神性瞬间”,《只有真爱》中7岁女孩与老人Dan的忘年交——“她向他露出笑脸/展开了稚嫩的双臂/他木纳了/他是在对我笑吗?”,简单的互动中呈现出“无关血缘,无关金钱/无关任何,只有真爱”的纯粹,这种“以俗为雅”的笔法,让她的诗歌既扎根生活土壤,又能超越具体情境,抵达普遍的人性深度。《家温系列——晚间六点》中“女儿穿着整齐着对目着母亲:‘妈妈,你醒了’”的平淡对话,也在日常中沉淀出家庭温情的厚度。
(三)后现代手法的本土转化
作为北京诗派成员,韩兰娜对后现代手法的运用始终保持着“本土化”自觉,如同海洋接纳异域洋流后形成新的生态。《杠精》中“诗人很像一种人——杠精人/酷爱和人抬杠/越是喜爱谁,越抬得欢畅”的自我解构,用幽默消解了诗人的精英光环,这种自嘲式的书写既带有后现代的反叛精神,又蕴含着北方女性的爽朗特质。
《我允许》系列则通过反复的句式营造张力:“我允许你表演/所有关于你的部分/我允许你笑着自圆其说/说出自己做错了事情/我允许你两天不睡觉/只是两天,再不能多一点点”,在“允许”与“限制”的辩证中,探讨自由与责任的边界。这种对西方后现代技法的借鉴,始终服务于情感表达,避免了形式主义的陷阱。
《后现代诗歌七首》中的《奇葩与悲催》更是将日常语言陌生化:“走过了五十一年的人生/白鸽子才知道爱的真谛/爱是一个人认识世界的必经之路/爱是一个人连接自己的真实路径”,通过打破常规的逻辑链条,让熟悉的“爱”获得新的意义维度。而《木子》中“木头不会说话/但能长出年轮/记录风雨”,用极简的语言完成对生命痕迹的哲学思考,体现出后现代手法与东方哲思的融合。《诗人与鱼》中“突然一个分贝刚刚好地声音传出/那把刀不同寻常”的断裂式叙事,也在留白中激发读者的多元解读。
五、百川归海:文学价值的多层维度
(一)创伤书写的治愈力量
韩兰娜的诗歌为创伤经验的表达提供了独特范式,如同海洋对江河泥沙的沉淀与净化。从“被强制送医,被骗送医”的痛苦记忆,到“十五年写作,五年学习心理学”的疗愈过程,她的创作实践证明:诗歌不仅是创伤的记录者,更是创伤的疗愈者。《向死而生是幸运的密码》中“向死而生是幸运的密电码/是爱,一家人相爱”的顿悟,标志着从个人创伤到集体治愈的升华。
《终于在一起》中对壁虎殉情故事的改写,将婚姻中的创伤转化为对爱的坚守:“它们信守了对爱的承诺/终于在一起了”,通过动物叙事疗愈自身的情感伤痛。这种治愈力量不仅体现在自我疗愈,更能辐射他人。《她说:“把我的眼睛给你”》中女儿对母亲的承诺——“那就把我的眼睛给你 ”,经她书写后成为“温暖亲情之美”(月楼董事长评)的典范,展现出文学作品的共情能力。《孝行天下 爱在传承》中“母亲好像回到了子宫中/变成了‘胚胎’一般的存在形式”的隐喻,将赡养母亲的过程转化为生命循环的温柔救赎,让创伤在亲情中获得和解。
(二)平民视角的时代记录
作为“北京诗派”中关注平民生活的诗人,韩兰娜的诗歌是时代变迁的微观档案,如同海洋沉积层记录着地球的历史。《北京地铁,有你真好》记录城市交通发展,“16号线起点宛平城,终点北安河”的站点罗列,不经意间成为城市扩张的文学注脚;《劳动的意义》关注普通劳动者,“63岁的她在瑜伽馆做卫生,每天上八小时”的细节,为底层劳动者留下了珍贵的生命剪影。
《大众浴池》系列则捕捉到市井生活的百态:“一位六十几岁的大姐在牢骚/‘男人不是个人,不顾自己的儿子’”“搓澡吗?”“四十元”的对话,构成一幅生动的当代市井画卷。她的诗歌中,宏大叙事始终扎根于微观经验,《奔腾的火炬》中“青年的名字叫中国/爱国的热情之火/澎湃的中国青年”的抒情,始终与“丢下家人去救亲人”的个体选择相连,使时代精神获得具体可感的载体。《秋日的市集》中对“卖豆角的商贩”“手擀面摊主”的记录,更是让市井烟火气成为时代变迁的鲜活注脚。
(三)女性写作的独特贡献
在当代女性诗歌创作中,韩兰娜的独特性在于将家庭经验与公共关怀、传统抒情与后现代手法有机融合,如同海洋容纳淡水与咸水、暖流与寒流。她既不像某些女性诗人那样专注于私人经验的极致书写,也不刻意追求先锋姿态,而是在“家”与“世界”、“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平衡。
《美丽的中国姑娘》系列对女性美、女性成长、女性情谊的书写,《阿娇的小确幸》对家庭主妇生活的诗性发现,都丰富了当代女性诗歌的表达维度。《孝行天下 爱在传承》中“母亲好像回到了子宫中/变成了‘胚胎’一般的存在形式”的隐喻,将赡养母亲的过程书写为生命循环的奇妙呼应,这种对女性生命历程的完整观照,为当代女性文学提供了新的叙事范式。《紫藤花园》中“女子信步走进没有花朵盛放的紫藤花园”的自我审视,以及《月子病》中对女性生育疼痛的正名,进一步构建起女性经验的多元版图,证明女性写作既能扎根家庭土壤,也能绽放于公共空间。
六、结语:江海行舟的永恒航程
韩兰娜的创作历程,是一部“涓滴成海”的文学启示录。从婚姻围城的缝隙中挤出的第一滴诗意,到汇入北京诗派的浩荡洋流,她用二十余年的坚持证明:文学的硕果不在于天赋的骤然降临,而在于对生命体验的持续深耕。正如江河不拒细流方能成其大,她的诗歌也在不断吸纳家庭、社会、时代的养分中,终成气象万千的文学海域。
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系列中,24种植物对应24个人物的生命群像,从“涂涂与水仙花”的顽强到“董小宛与桃花”的热烈,从“阿琴与杏花”的灵动到“小荷与荷花”的纯净,每一种植物都是人性的折射,每一个人物都是时代的缩影。这些作品如同一条条支流,最终汇聚成展现人性百态的文学江河。
《北京地铁,有你真好》系列则以30个站点为脉络,串联起个人命运与城市记忆。从“宛平城”的历史厚重到“甘家口”的家庭温情,从“丰台站”的青春悸动到“四惠站”的善意瞬间,地铁轨道如同诗歌的血管,流淌着城市的呼吸与脉搏。这些站点的书写,让个人记忆与集体记忆相互交织,形成独特的城市史诗。
《美丽的中国姑娘》系列更是展现了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成长。从“经营自己就是最好的奢侈品”的自我认知,到“女性的人生是一场向美而生的旅程”的生命宣言,从《月子病》中对女性生育困境的关注,到《紫藤花园》中对女性自我身份的探寻,韩兰娜用诗歌为女性发声,构建起女性经验的丰富版图。《茉莉小姐》中对跨文化女性情谊的书写,以及《特殊工种——电镀工人》中对劳动女性的记录,更让女性形象突破单一维度,呈现出多元的生命姿态。
《我热爱这土地》中,她化用艾青诗句书写:“为什么鸟儿的生活总是起起落落/因为天地之间有凝在她骨血里的真与美”。这“真与美”,正是她诗歌创作的源头活水,也是她从平凡走向非凡的精神密码。在“北京诗派”的星空下,这颗诗星仍在闪耀——她的航程远未结束,《秋天的小喜果》《禅心写下十首后现代诗歌》等新作不断涌现,如同新的支流汇入大海,持续丰富着她的文学疆域。
韩兰娜的诗歌世界,最终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真理:所有的非凡,都始于平凡的积累;所有的海洋,都源自江河的汇聚。她的创作之路,如同一艘不断前行的航船,在文学的江海中,既承载着过往的记忆——《一株神奇的春夏玉兰》中的婚姻阵痛、《久违的云霞》中的财富落差,也驶向未知的远方——后现代诗歌的探索、女性经验的拓展。而每一朵激起的浪花,都是对生命最真挚的礼赞。她的诗歌,既是个人生命的史诗,记录着从困顿到超越的蜕变;也是时代精神的写照,映照着城市的变迁与人性的光辉,在涓滴持之以恒的平凡积累过程中,终于形成了非凡的闪耀北京诗坛的灿烂新星。
【本文作者简介:陈东林:学者、诗人、教授、评论家,大雷霆诗歌流派创始人。中国工信部高级职称原资深评委,红学批评家,唐宋诗词专家,唐诗之路国际诗歌学会副会长,丝路文化院副院长,江苏省南社研究会副会长。获得国际王维诗歌节金奖、国际华文诗歌大赛金奖、丝绸之路国际诗歌节“金驼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