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元现钞及其家族成员的旅行(第三章十一至十七节)
文/尚金恒
第十一节
第11站:小偷为什么偷到了姐夫家
人是逐利驱害的动物。用朋友们好理解的话说,就是,人是一个利益动物。再转换一种说法,就叫我们钱家族的奴隶。要不,人们怎么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为了拥有更多的我们家族成员,人们不惜大打出手,互相打压,父子反目为仇,雇凶杀人等等。
朋友们在教科书上学了虎门烧烟的那段历史吧?当时的林则徐成了民族大英雄,也振奋了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但由于封建制度使然,大烟从根本上没有禁绝。直到1949年,一个浓重的带颤音的湖南口音,在天安门城楼壮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自那天起,至1982年止,在我国彻底、干净、全面的铲除了妓院,吸毒,赌赙三大社会毒瘤。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对外开放,泥沙俱下,三大社会毒瘤又开始在全国各地滋生,漫延,生长。吸毒便成了一批游手好闲人们的一大嗜好,也成了毒贩子发财的一条挺而走险的神密通道。
就说我们所熟悉的小黄这家伙,今年才刚刚十八岁,就成了一个瘾君子。每天不吸三个白粉包包,他就眼泪鼻涕的活不下去了。一个包里不到1克白粉,贩子再掺点假,就要买30元钱一个,你说说我们钱家族的身价掉到了什么程度。
小黄开始偷父母的钱,去买白粉。后来去亲戚朋友家借,由于像刘备借荆州一样,只借不还,人家不给他借了,无奈他只好去偷。一次,小黄在姐夫家帮忙拖地,姐夫将一千元钱放到五斗柜抽屉里忘了上锁,小黄便看下了。此时家里又来了好几位邻居,借农具,打听粮食市场价。小黄待姐夫往外送人之机,将那一千元偷走了。怕姐夫姐姐发现,急急以上厕所为名,将钱藏在了姐姐的鸡窝里,晚上他又来悄悄取走了,还顺手将姐姐的一只大红公鸡捏住脖子也给偷走了。
过了好几天,姐夫要用钱,可钱一分也不在了。一家人开始怀疑来过自己家的邻居,唯一没有怀疑小黄,因是亲小舅子,亲弟弟,怎能偷我们的钱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们怀疑来怀疑去,邻居刘婶嫌疑最大。那天在他们家待的时间最长。好像背靠着放钱的五斗柜站了好长时间,她有作案的时间。
在农村,一千元钱,也算一笔大钱,小黄的姐夫一急之下便去乡派出所报了案。十五天后,派出所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约40岁左右年纪,女的估计工作时间不是很长。他们了解完情况,做完笔录,时间已滑到中午,小黄的姐夫早已将一只大公鸡煮在了锅里,并准备了两瓶地方名酒“丝路春”。为了有陪客,又请了村支书和妇女主任,大家高高兴兴吃喝到下午三点才结束。临走时,那位男公安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破案,我们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送走公安,小黄的姐夫一估算,两只鸡按现市场价每只80元,两只160元,两瓶酒,一瓶99元,两瓶198元,这两样就花去了三百五十八元,抽去了两盒黑兰州香烟,共32元,还有茶叶等足足四百元钱花出去了。但小黄的姐夫不计较这些,他就要找出这个家贼。人们说家贼难防,要不,你防到何时了。
半月时间过去了,派出所没有回音。
村支书去乡上开会,小黄的姐夫让支书方便时打听一下,村支书满口答应了下来。第二天村支书告诉小黄的姐夫,派出所长说了,明天他亲自来,并请了县公安局一位刑侦专家来共同破案。
村支书建议小黄的姐夫,这次县局来人,不能太小气,干脆买上一只羊羔子杀上,好好招待一下县局领导。一则我们认识一下县局领导,二则也有利于尽快破案。现在市场上羊肉特别贵,一般羊肉每斤28元,像这生长期大半年的小羔子,肉质鲜嫩,吃起来香而不腻,色香味俱全,每斤均在30元。村支书说完,小黄的姐夫只好照办,去市场讨价还价,以每斤29元的价格,买回来一只20斤的羔子,这一下就花去了五百八十元。
第二天,乡派出所长坐着小轿车和县局专家按时到了。他们问了当时的情况后,又将那天所有来过的邻居找来做了笔录,唯有忘了叫小黄,谁也不可能想小舅子会偷姐夫。工作完又到了中午,当地的特色小吃,羊肉焖卷子已端了上来。村支书代表村上说了一些客套话,大家便吃了起来。
派出所长因长年在基层,可以说吃遍了全乡,没感到这羊羔肉有多香。从县局来的那位边吃边说:好吃。好吃。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一次羊肉。吃喝到下午三点多,派出所长说:我们回去尽快破案,那位专家又问:那天来的人都录供了吗?没有遗忘吧?小黄的姐夫答,没有。派出所长走后,村支书对小黄的姐夫今天的招待很满意,夸了几句也就走了。送走村支书,小黄的姐夫一估算,两次980元钱花出去了,就是这案破了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他对派出所不抱多大的希望了。为此,把邻居都得罪了,邻居们从此再不上他家门了,案子却一直没有破掉。
小黄吸毒的瘾越来越大,没钱买白粉,他只好去行窃。其他东西现在不太好偷了,他专门偷自行车。主要地段,一些机关门口,银行门前,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盯视着,只要看到有女同志锁好车子进了门,他就向那车子奔去,腰带上栓着挂勾,将勾挂住后衣架,大大方方推着自行车走了。他一般不偷男人的车,因为万一抓住,打得厉害,女人就既使抓住了,骂上几句就没事了。
偷上车子急急推到没人的地方,用随身带的工具撬开锁,骑上一股风似的往乡下跑,一辆崭新的车,他最多卖五十元钱,然后回到城里买白粉抽。小黄觉得这个生财之道很不错,他大概算了一下,到现在为止,他偷卖了不下150辆自行车。
那一天,活该小黄倒霉。他远远看到银行门口停了一辆高级女式车,那女的急急进了银行旋转门,他奔到自行车跟前,天呀!那女的竟忘了锁车。他眼前一亮,右腿飞起,打算骑上车子就跑,结果被后面一男子将车子拉住了,原来是银行的保安。近日客户反映在银行门前丢车太多,行长下令他要近期抓住小偷,给客户一个交待。所以今天他没穿制服,一下子就将小黄抓到了手。
110很快来车来人将小黄押到了看守所。第二天小黄烟瘾就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喊叫又是在地下打滚,像一头瘟猪。六神无主,难受无比,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并一声声哀叫,只要给他一口烟抽,他什么都可以交待。
那位曾去小黄姐夫家破案的专家听说是张庄村的,不正是小黄的姐夫家那邻村的人吗?便对小黄说,好吧,先交待完了给你烟抽。小黄说,先给我抽烟,要不我脑子不清楚。警察一听来到这地方还给我们讲条件,真是够可以的。上去就是几脚,踢得小黄哇哇叫了几声。警察又抬起脚吓唬小黄说,老实交待不交待?小黄说:我说,我交待,我什么都说。小黄一五一十交待了所犯的罪行,共偷自行车150多辆,摩托车3辆,还有姐夫的那1000元钱。
小黄的姐夫知道了此消息很是生气,请派出所的人吃喝花去了一千多元,街坊邻居也全得罪了,这真是很不光彩的一件事。他只好一家家去陪情道歉,希望街坊原凉。
朋友们,你说说,我们这个钱家族的人多掉价啊,这一千元,就要我们十个钱太爷去奉陪,要二十个钱大爷去奉陪,五十个钱二爷去奉陪,一百个钱小爷去奉陪,我们多掉价啊。有时我们想,如果我们只到文明人家去服务那该多好啊。可,那不嫌贫爱富,势力眼了吗?无奈啊,谁叫我们姓钱呢,世人还不是为了争夺我们在活着吗,性质决定命运,我们的性质无法改变,所以命运也无法改变,只能靠人类的进步和觉醒了。
第十二节
第12站:跟摘棉花的小姑娘去新疆看看
朋友们都知道,我国的西部大省新疆,地域辽阔,资源丰富,同样民族众多。你若第一次去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置身其中,看到人们五彩的服饰,不同的语言,动听的音乐,奇异的各种建筑,你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建制很特殊,除了自治区政府这一省级建制,还有一个副省级建制的单位,那就是新疆建设兵团。他们的团队遍布全疆各个角落,平时搞生产,战时能打仗。为稳定新疆社会治安,起了巨大的磐石作用。该兵团在新疆所种的棉花成千上万亩,每到收棉时,天山脚下雪花一片,吸引了全国大批农民工来此摘棉,他们摘棉的收入也很客观。
陈老三家的大姑娘花花,二姑娘丹丹也要跟随村上的大人去新疆摘棉花了。临走的当晚,爸爸给两位姑娘每人五百元钱,要她们在路上吃饭,万一遇到什么应个急。
俩位小姑娘从没拿过这么多钱,一下子不知放到什么地方最保险。大姑娘说,不能放在背包里,听说小偷的电动刀很厉害,包割破钱偷走,你根本不知道。
二姑娘说:电动刀皮包都能割破,那钱放到任何一个口袋都有危险。
大姑娘说:要么藏在鞋垫下面。
二姑娘说,万一下火车人多将鞋踏掉怎么办。
大姑娘说:那你说放到哪最保险?
二姑娘人小鬼机灵,将嘴对着姐姐的耳朵哈哈一笑说。把钱缝到胸罩里,那地方他谁敢去摸?他摸就是臭流氓。
姐妹俩哈哈一笑,觉得这个主意好,他们很快按计划进行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明天就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谋生了,不知会碰到啥困难,但转而一想,古代花木兰能替父从军,我们摘个棉花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还有陈大爷带队呢。
当时,我们十位钱太爷,5位住在大姑娘的两个胸罩里,左方二位,右方三位。另五位住在了小姑娘的胸罩里,右方三位,左方二位。那一夜我们住得好舒服啊!不亚于流浪汉住进了皇宫里,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想起那女菜贩子把我们塞进臭袜筒里,想起杀猪的把我们弄的浑身油泥,想起贪官把我们埋在自家祖坟里,想起山西煤老板子当冥币烧我们,今天的待遇可就是从人间到天堂了。我们也在思想上做好了准备,随着俩位纯朴的农村姑娘去新疆旅行一趟,看看那美好又陌生的地方。大板城的姑娘眼睛是不是圆又圆?吐鲁番的葡萄是不是甜又甜?哈蜜瓜是不是甜如蜜?库车的姑娘是不是美如花?天山上是不是有天池?天池中是不是长雪莲?
到乌鲁木齐,一下火车,姑娘们就有点晕头转向了。加之身上重重的行李包,手里又提着洗刷具,矿泉水瓶子等,走路都有点艰难了。嘿!人好多好多啊!真像课本上所说的好样,人山人海啊。拉住陈大爷的衣服,好不容易出了火车站。在车站广场放下行李包,大姑娘,二姑娘深深喘了口气。放眼看了一眼匆匆行走在广场的人们,哟!新疆男人怎么都是胳腮胡子呀?
你看!一个个虎背熊腰怪吓人的。女人有的太胖,像打水桶似的,年轻姑娘又漂亮的一个个像天女下凡似的,让人一眼一眼看不够。
陈大爷告诉大家,现在就在车站附近的悦来客小饭馆吃饭,吃完坐长途车去巴仑台,过和静,焉耆,最后到库尔勒。他们联系的目的地就是库尔勒的八一农场。
到小饭馆东西放好,大姑娘示意妹妹,俩人去趟卫生间,妹妹会意地跟了过去。其实她们主要不是上卫生间,而是要从胸罩取出吃饭钱。姐姐告诉妹妹,从她的身上先取出一百元,一路上先花她身上带的,妹妹毕竟年龄小,万一不小心,丢了那可怎办?
妹妹在姐姐的放哨下,很快从左胸罩取出带着体温的一百元钱,然后又将小别针牢牢别住。此刻,我们家族成员人人身上都带着姑娘的体温,正睡得香甜,突然一位像警察提犯人似的被提走了,我们其他人也都吓醒了。知道了小姑娘要我们为她们俩姐妹服务,我们心中也就释然了。
那位钱太爷被妹妹急急转移到了姐姐手中。我们其他人又处于休眠状态。到了小饭馆后,其他人都已开吃。陈大爷说,这里面只有新疆拌面,每碗15元,很实惠,人人都能吃饱。姐姐去买了两碗的票,找回的70元装入了下面衣服口袋里,将小拉锁紧紧拉上了。钱大爷,钱二爷只好又等于关禁闭了。花出去的钱二爷和钱小爷就算成为新疆的合法公民,从此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扎根了。以后,命运也就很难说了,也许流入银行,也许流入哈萨克族小伙子怀里,也许流入维吾尔族姑娘的小坤包里,也许流入东突恐怖分子手中去购买杀人武器。
待到目的地,姐妹俩连吃带住,一个人身上带的五百元已花完。妹妹轻松地对姐驵说,这下我就放心了,要不钱放在胸前连个觉都睡不好。
八一农场的棉花地成千上万亩,白花花一片望不到边。第二天,农场的人给大家讲了摘棉的要求,应注意的事项,并说实行计件工资,每天下午称棉花,按所称棉花的公斤付钱。你摘得多,就挣的钱多。摘的少,只能少拿钱了。这里面也有许多学问,你们在实践中慢慢学吧。并强调,场部规定,摘棉结束后,场部要评出摘棉能手给以重奖。
第一天下地摘棉花,姐妹俩没经验,摘得较慢,到收工时只摘了五十公斤。像刘嫂,张二婶人家都各摘有一百斤以上。姐妹俩有点沮丧,她们就去请教刘嫂。刘嫂笑喜喜地传授了她的宝贵经验,因刘嫂这是第三个年头来摘棉花了。
第二天,她们又去请教张二婶,张二婶自豪地又将她的经验给两位小姑娘介绍了一番。
慢慢的她们总结出了自己的经验,摘棉时不能用手去抓,要用大拇指,食指,中指形成一个鸟嘴形,指甲要尖一点,摘与放的速度要加快,要避开一些技叶的拦挡,也就是说不但要眼尖更要手快,腰的向前倾度,六十度即可,往棉袋放花时,要一下一下按实落,形成棉花一层层进入,这样袋子就不虚空了,这样就可减少来往去地边倒棉花的次数。
一周后姐妹俩摘棉花的速度就上去了。
半月后姐妹俩每天摘的棉花都比别人多了好多公斤,刘嫂和张二婶开玩笑说,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早知这样就不该给你两个丫头传授我们多年总结的经验。
两姐妹哈哈一笑说,回去后一定请你们到家吃饭,以报授徒之恩。
刘嫂和张二婶笑说,一定。
俩姐妹说,一定,保证一定。
俩姐妹摘棉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所摘的斤数也一天比一天多,而且所摘棉花特别干净,里面很少带进去杂物和枝叶。场部的规定是每天称数,当天结算,给你一个三连单,上面有年月日,你所摘棉的公斤数,还有负责人大大的红印和场部八一农场的公章。场部从农民工切身利益考虑,不每月发钱,因吃喝住场部全管,大家也都无处花钱,待棉花摘完,按你手中的三连单一次结算,给你们打到卡上或领现金都可以。若有人临时用钱,可打借条从场部暂借。
这姐妹俩,可不借钱。她们来时带的钱还有五百元呢,大姐把钱从胸罩转移到下面的裤袋里,现我们安闲的还在休息呢。摘棉真辛苦啊,天刚蒙蒙亮就要到地里去,直到星星布满天才能收工。就这么两三个月的收棉期,谁不愿意多摘些,多挣点钱回去呢。两双手已粗糙的像榆树皮,腰长期下弯,酸疼得睡一晚上第二天就弯不下去了。为了多挣几个钱,不愿请假,坚持着不休息,就是利假来的头一天不得不休息,才请一天假。人多无法洗澡,身上汗一出,整天臭哄哄的。但好的一点是,她们所在的场部就在孔雀河畔。晚饭后,天也黑下来了,她们一伙子姑娘就端上洗脸盆,去河边洗头洗澡衣服,头洗干净了,把一天的疲劳也洗走了。
十一月底,天冷了,大部分棉花已全部收完。俗话说,十月秋风尽,落叶催地寒。这时的新疆天气也一天天冷了下来。
工钱结算下来,平均每人都在4500元左右。这小姐妹俩,每人比别人多出了1000元,她们每人结算了5500元。据成绩,场部评出了摘棉能手,陈花花,陈丹丹。场部兑现原先的承诺,每人奖去广州、珠海旅游的机票一张,约合人民币2000多元。
这下子俩位姑娘难下了,她们从没出过远门,这次来新疆,就算最远的一次远行了。哪敢去什么广州,珠海呀。场部考虑到姑娘们的实际情况,说不去旅游也可以,将奖励机票兑成现金带上回家。这样俩位姑娘摘棉花所得加上机票钱,每人整整收入了八千多元,这可把大家眼红死了。
大部分人的钱,场部都给打在了中国农业银行的卡上,场部财会人员问俩位姑娘,她们的各八千,是打在卡上还是兑付现金,一时俩位姑娘没了主意。打卡上不太放心,万一取不上钱怎么办?带现金又太多,又不安全,这可怎么办呀?俩位小姑娘左右为难了。
场部的财务人员很能理解姑娘们的心情。说句实话,这几千元钱,对农村姑娘来说挣得多不容易呀,所以她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财务人员建议,钱全部打到卡上,他们的人员带姑娘们去附近的银行查看余额,并留存自己的密码。在留认密码时,俩位姑娘不知输6位什么数子。
财务人员又不好给她们具体拟定,就以启发式说,你留的密码尽可能要好记。比如你们的生日啊,家里的电话号码呀,自己的什么纪念日都可以。最后俩位姑娘各用自己的出生年月的最后六位作了密码。
在财务人员的帮助指点下,姑娘们将卡插入取款机,输入自己的密码,待程序完毕,查看余额栏清清楚楚显出8000元的一串阿拉伯数字。姑娘放心又开心地笑了。老爹老妈呀,你们不知道吧,我们近二个多月挣了一万六千元啊,这要你们种几年的庄稼才能挣回来呢。
回到住处,姐妹俩兴奋地一夜没合眼,待高兴完,一个现实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回家时卡往哪里放,一路上要坐汽车,又要坐火车,万一丢了或被小偷偷去哪可咋办?最后她们商定,谁的卡谁仍放在胸罩里,来时从家带的那没花完的五百元钱,姐姐装三百,妹妹装二百,就放在衣服口袋里,一路花就行了。万一被小偷偷了,就让偷去吧,不就一二百元钱嘛,只要8000元的卡平安回到家就行。
一路上我们五位钱太爷成了不重要的弃儿,那小小银行卡成为姑娘们保护的重点对象,就像大熊猫似的,躺在一个舒服又安宁的暖窝,随口吃着一根根青青而脆香的箭竹。
至此,姑娘们的汗水换来了报酬,我们家族成员也跟上去新疆开了自己的眼界,且有五位爷扎根新疆成了为边疆建设的一股有生力量,如果达板城的姑娘看到他们,肯定会欣喜若狂的。
第十三节
第13站:到一所中学看看是否还是净土
人们常说教育是一块净土,是一块圣洁的地方。这里只有朗朗的读书声,和年轻人的欢笑声。所以成为陶冶人们情操的一个乐园。与铜臭无关。与争斗无关。与欺骗无关。每年高考,考入清华、北大的学子,被人们称为状元。
状元又分成文科状元和理科状元。朋友们,什么是状元,你们可能不知道真正含义吧?现在提到了,我就给你们多说几句吧。我国自唐代武德五年(622年)第一个状元孙伏伽到清朝光绪三十年(1804年)最后一个状元刘春林,1300年来,全国共取得状元资格的人有504人,可见罕而又少。
我国的科举制度从童生到状元,一般要经过五个阶段,其中县试和府试系预选阶段,乡试、会试、殿试才是正式的科举考试。乡试每三年在省城举行,秀才可以参加,考中的叫举人,可称老爷,举人第一名者叫解元。会试是乡试后次年春天在京城礼部举行,举人才可参加,考取第一名者为会元,殿试是由会试合格者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或任命大臣代理主持。这是科场一种最高层次的考试,合格者为进士,最后将前十名晋呈皇帝钦定名次,前三名为一甲,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后七名便为二甲。皇帝评定发下后,依照考取名次列出正式写榜,榜用黄纸裱成两层,称为“金榜”,写毕加盖“皇帝之宝”,待到宣读典礼时公布。然后,用红线张挂在如紫禁城的太和门,悬挂三日,再交内阁存档。这就是选取状元的整个程序。
朋友们有时听老人说道,“三元及第”是什么意思呢?这里也给你们解释一下,他指的是乡试第一名解元,会试第一名会元,殿试第一名状元,即为“三元及第”。
在长达一千三百多年的科举取士中,能够摘取“三元”挂冠的全国只有13人,年均百年才有一人,如唐朝的张又新、崔元翰;宋朝的孙何、王曾、宋痒、杨置、王若叟;金朝的阵宗献;元朝的王崇哲;明朝的商辂等。
科举取士的阅卷也有一套严格的规定,就拿清朝殿试阅卷来说。殿试毕,通常由八名阅卷大臣(俗称读卷官)开始阅卷,通常在殿试后的第二三天进行,阅卷官每看完一份试卷,便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姓氏(不写名字)。同时写上优劣符号。把自己该阅的试卷阅毕,再阅评他人看过的试卷。这样逐一轮流传看,每位阅卷官都能看到各个考生的试卷,均写出优劣评语,这种阅卷方法称为“传桌”。
评定阅卷的优劣,不用文字表达,而是用不同符号表示,标示符号分为五符,即“圈”、“尖”、“点”、“直”、“叉”,分别画作符号为“O”、“√”、“·”、“|”、“”。每位阅卷官在批阅同一份试卷时,会产生不同的评价,一般这种差别不能太大,如果发现同一份试卷各阅卷官的评价太悬殊,就要另委派大臣查阅试卷。
阅卷官阅毕,最后是总核,由首席阅卷官专司其事,其他阅卷官可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前三名(即一甲)的试卷必须是八个“圈”,稍逊者为二甲,如果试卷中“圈”、“尖”、“点”间杂,即为三甲,有“直”的便排在三甲之后了。
阅卷时间必须在两天之内完成,待评定检核完毕,将前10名晋呈皇帝钦定名次。
可见,旧时考个状元很不容易。现在我们所谓的状元,成为了学校自己钦定的招牌。考入清华,北大的是状元,省上第一名是状元,市上第一名是状元,县上第一名也是状元,甚至学校文理科第一名也称为状元。学校为了出状元,又把我们钱家族拿来说事。
比如市上的高中,派老师下到各县,就像明朝时的锦衣卫,国民党时期的“军统”、“中统”,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前苏联的克格勃,刺探每个学校的尖子生,了解情况后,就悄悄潜入学生家,先给学生家长许愿,只要你孩子去我校就读高三,什么手续都不要,我们学校为你孩子会办好,免去学杂费,免去住宿费,给两万元的奖励。
家长们一听很有诱惑力,立刻答应孩子去他们学校上,在社会上叫“挖墙角”,也叫“走捷径”。你别人培养了十几年,我挖回来上一年,这种孩子本身有天赋,在哪里上都一样,考到清华,北大就成了“挖墙角”学校的状元。有了这样的状元,学校就有了宣传的资本,状元考的多,宣传的面也大,当然秋季上补习班(或复读班)的学生就会奋勇而来,读补习班不等于义务教育,要交费的。
看!把我钱家族又推到了前面。一位补习生一年交补习费二万六千元,一年招十个班,每班六十人,看看这是多少钱啊!这笔钱学校另有帐,不能跟财政拨款的账放在明处,审计部门一般无法查,这个账就是这块不净的净土上主持或叫方丈的校长来操作了。
每年高考结束后,根据本科一、二本上线率,要给带课教师发奖金,不带高三或补习班的教师一分也没有,但学校所有校级领导却人人有一份。老师们若拿五千元,校长不能拿四千九百九。名之曰,他们负全责,某种程度比带课教师还辛苦。再一个就是发值班费,高三都要上晚自习,校级领导均排了班。老师们从八点多到教室讲课到十一点,而领导们在各个教室后门探一次头,校园转一圈,要么到办公室喝茶抽烟扯闲皮,要么悄悄溜到了家,但每周的值班费就是七八百元以上。
另外的生财之道,基本就属一把手校长和个别有关人士了。
你比如说做校服,全校四五千学生,廉价购回衣料,成本55元,给学生卖每件182元,从中把多少就吃走了。那廉价衣服通常做的比较大,土灰色、男生穿在身上胖的像和尚,瘦的似道人。把年轻人的青春活力全给包了进去。女生穿在身上,瘦的像尼姑,胖的似师太。还要求必须穿,放学上操时,灰压压一片像囚犯,社会上人叫犯人服。
另外就是进设备,搞修建。现在的校长根本不在治校治学上下功夫,人们说中国现如今教育培养不出大师级的人物,因为没有大师级的校长。这些校长是不法的商人,缺德的文人,贪财的官人。有位香港人士说,中国自古至今只有二个半人是真正的教育家,一曰孔子,二曰蔡元培,三曰陶行知(半个)。
可见中国教育先天就缺奶水,孩子们都是营养不良者,怎能成为大师?进教学设备,办公桌椅,学生电脑,物理仪器,体育器材,化学药品等,都是校长生财的路子,商人们为了推销产品,只好行贿,三万元的设备,交易后,发票开成六万元。到时你给我返回三万元,不打收条,不写证明,交钱时连第三者都不能出现。
招标搞修建。有位校长像饿狗寻骨头似的,整天在校园转,睁着贼溜溜的双眼在急急地看,他在干啥?他在找空地方。只要有片空地,他就要折腾搞修建,只有搞修建才能更多捞到钱。
比如招标一个塑胶操场,计划要400万元,来招标的就有十几家。这就看谁给校长的回扣多了所以现在的中学校长都成奸商了,有的被老师们戏称为“生产队长”。
大家想想,为了钱,一个校长变为“生产队长”多有讽刺意味啊。
学校没有空地搞修建了,校长只好将好好的门面打了重新装修,好好的地坪砸了进行重新硬化,老师们觉得很可惜,校长觉得应该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能弄到钱。
为了钱,为了多拥有我们这个家族成员,我们的教育界道德已彻底伦丧了。为了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老师们都要头削尖去钻着当,当上就有好处,当不上你只能在别人监督下受苦。
校长一心为了钱,其他就看轻了。什么教学改革,什么课堂设计,什么教学方法,什么素质教育,校长认为都是报纸上说说而已,都是那些吃饱了饭撑得不行了,胡弄些新名词来抬高自己,吓虎别人的玩艺儿。
学校这块净土,现在已变成一块盐碱地了,积重难返,要改造好这块地,就得挖好排阴沟,放进足够的水,将浮上来的盐碱慢慢排走,此工作要做起来是何等的不易啊!
在这里我们所有钱家族成员,向全社会呼吁:凡事都不能向我们钱家族看,把我们看重了,你就会把很重要的有价值的东西看轻的。
一个民族没有他的精神,没有他的主旋律,没有他的向心力,这个民族注定是一个可悲的民族,或说失败的民族。
所以说,我们钱家族有罪吗?没罪。没罪吗?人们为了得到更多的我们不择手段的行事,这我们便成了有罪的家族了。冤哉,悲哉!
第十四节
第14站,无知儿子带来的苦果
朋友们,我们钱家族成员在人们的贪欲、空虚的精神状态下,由于对我们的使用不当,不但不能提升我们在社会上的地位和价值,有时我们都觉得是一种很没面子的事情。
下面我讲的故事就会让你们听了非议所思。刘老太今年72岁,有两个儿子,均已成家立业,大儿子搞个体,小儿子是一位政府公务员。老太神志上不是太好,但特别爱走动,时不时就跑到大街上去了。她不管街上有什么红灯绿灯的事情,只管我行我素往前走。通常是她闯红灯,车让她,而不是她让车。
有一天,刘老太又去了大街,在一转弯处红灯一亮,她照样勇往直前,结果从侧面过来的一辆车刮倒了她,由于年纪大,正好头碰在了马路边水泥牙子石上,在拉着去医院的路上便死了。
交警来看了现场,认为是刘老太不遵守交通规则所致,与司机没有直接的责任。可是不论怎么说,人家的一条命没了。这一下两位儿子把这位司机缠住了,在交警和法院的调解下,司机赔偿人民币40万元,尽管不太合情理,毕竟人家死了一口人,司机也就认了。
在分割这40万元赔款时,兄弟俩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二儿子提出,老娘在我家吃喝若干年,你老大省了多少钱,现在这40万元,我必须拿走30万元,否则天理不容。
老大说,以前我跟父亲在家劳动供你上大学,害得我一辈子当农民,你现在不报答我,母亲的这命钱,你还要独吞一大半,你还有人性吗?
兄弟俩吵的不可开交,并且大打出手,狠狠打了一仗,兄弟俩彻底闹僵后,这40万元无法分割了。原先的那层面纱捅破后,他们之间已无法解决此事了。
老大一气之下,一纸状子诉到了法院。
老二毕竟是公务员,为这几十万元钱,兄弟俩对薄公堂,总是有失体面的事件,他后悔自己的贪心,也后悔听了老婆的话。
经法院裁定,每人20万元,以前的是是非非均不提了。钱分了以后,老二认为没什么事了,自己原先的目的也达到,便高高兴兴去上班。
谁知,老大心中不平了,小子,你竟敢说我没赡养老人,那现在我就让你老二看看,这份孝心你大还是我大?
老大和媳妇商量后,最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给死去的老娘打制了一条金灿灿纯金项链,一只纯金戒指,两只纯金耳环,在出殡的那天当着众人的面给死尸老娘披挂上了。
众乡亲觉得老大此举没必要,人死入土为安,你花这么多钱搞这些名堂,纯属浪费。纯属被钱烧昏了头脑。
老二也觉老大做事太过分。
但此刻,站在院子当中的一个人,他在心中却窃喜了大半天。他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
出殡后的第三天,放羊的汪大爷从山头上看到,刘老太的新坟被人掘开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村里,众乡亲和刘老太的大儿子赶到坟上,只见棺木盖被掀开,刘老太的尸体已被拖出棺木,金项链,金戒指等均不见了,就连上衣都被扒光了。不知掘墓贼出于什么讲究,在刘老太的口中塞满了黄土,双手给反捆了起来,看得众乡亲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按乡下的习俗,祖坟被掘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说明你们家的先人曾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晚辈肯定干过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老天就要惩罚这家人。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一股风。转眼大街小巷都知道,刘老太的坟被人给掘了,金项链,金戒指全都偷走了。
老二听到这消息,也急匆匆从县城赶了回来。老二指着老大的鼻子骂,都是你这烧包惹的祸,你要不给老娘佩带金银首饰,能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吗?兄弟俩为此,又大闹了一场,只好再次去法院评理。
这次的评理主要是为了可否给他们破案,抓住掘墓贼。法院说,要这样你们先去公安局报案吧,案是报了,但这案却一直没有破,掘墓贼也永远没找到。从此,兄弟俩彻底断了来往,老死不相往来了。
唉!贪心的人们啊,为了我们钱家族,你们亲兄弟反目为仇值得吗?
第十五节
第15站:我们访问一下农民工
朋友们,你们可知道,时代在变迁时,一般百姓是始了不及的。比如现在进城务工的这股民工潮,就跟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城里人到乡下去一样,作为个体你是身不由已的。
那时毛泽东主席一个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在这个指示下,城里初高中毕业的孩子,不分男女纷纷来到了农村。他们的到来自己不情愿,也给农民带来了很多麻烦。他们跟农民争那点有限的口粮,他们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也做了好多不体面的事,败坏了农村纯朴的风气。这些人还没稳定安顿好,听说什么地方的一些老太太老大爷,又给毛泽东主席写了一封信,大意是,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毛泽东看后大为赞扬,并作了重要批示。立即全国掀起了城里人去农村的狂潮,这两股势力到农村,那资源是有限的,老百姓的耕地一亩也没扩大,可与农民争食的人增加了不少。那时农民,知识青年,下乡的城里人都吃不饱肚子,穿不上衣,广大农民挣扎在死亡线上。
现如今,农民又全部涌向了城市。政府也提出了“要想富,进城搞劳务”的口号。大批的农民工扛着用化肥袋装着的行李卷进城了,父亲领着儿子,妈妈拖着女儿,他们被城里人称为“农民工”。他们睁着茫然的双眼,看着这陌生的城市。他们饿着肚子,闻着城里污浊难闻的空气。他们没有目标地憧憬着能挣上一大笔钱,去家乡盖新房,给儿子娶媳妇,给老人看病,给老婆、女儿买一件件花衣服。可这美好愿望都变成了空想,演变成了一桩桩血泪史。
现在我们就来访问一下,张家湾的张老大吧。张老大今年51岁,有一70岁的老父,母亲早年去逝。生有1男1女,儿子今年32岁已成家,女儿已出嫁到外村。自己的老伴48岁,现带两个孙子,一家孙子,一外孙子,这个小家本来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却平平安安。可被农民进城的狂潮也卷进了旋涡。
张老大跟随其他人,和儿子儿媳进城了。那几十亩耕地靠老伴和70多岁的老父亲无法耕种,慢慢荒废了。他们进城一般都在建筑工地干体力活,一天干多少个小时很难说。在张老大的印象中,除了中午吃那顿饭,其余时间都在不停地干活。早晨7点起床后,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吃完就上班。晚饭天上星星出来催促才能吃到口,吃完晚饭人已累得散了架,躺倒像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张老大具体工作是架模板,儿子是钢精工。房产老板在一个工地同时开工几栋楼,张老大,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他每天腰里系着安全带,头顶安全帽,肩上用绳子一头栓着一把大号板子,一头栓着喝水的大号不锈钢水杯,这栋楼模板刚架完,另一栋楼的工头儿已经扯着嗓子喊了。他和伙伴们背着大板子和水杯不停地拧镙丝,给模板刷油,叮叮铛铛的金属声不绝入耳。肚子一饿,扛一块模板就很吃力,按时架不完,就会招来小工头的一顿臭骂。人人都不敢顶嘴,否则,轻者让你卷起铺盖走人,重者,不明就理的就被几个不认识的小混混一顿暴打。白天干活,精力不能分散,晚上睡在十几个人的大工棚里,家中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就出现在了眼前。老父,70多岁,体弱多病,已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老伴,既要种地还要照顾两个孙子,一个妇道人家,确实够辛苦的了。特别是到了浇水的时候,你争我夺的谁家都想多浇几亩地,但水有限量,到时必须引到别人家地里。唉!真是为难老伴了。
可不出外进城打工又不行,一则种田挣不了钱,二则政府不待见,别人也讥笑。也像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你不下乡,时代就不允许了,你就会成为另类。
儿子锯钢精更是辛苦,工程技术人员把数量,尺寸给你一给,你就提起电锯没命的去锯吧。眼前火星四溅,金属咬牙的吱吱声不断,一月下来,胶鞋、裤子到处都开着烧开的小洞,眼睛也被剌得漠糊不清。总算熬到了一个月,当时工地老板承诺,没有特殊情况下,每月底给大家按时兑现工资。第一个月父子俩,每人二千五百元,共计五千元,爷俩一合计,取出一千元零花,其余四千元,悄悄缝在了父亲的破烂枕头里。到第二个月的工钱领到,凑到一块就有八千元,寄回家,老父看病,交各种费用,也是能顶大用的。
一个月的血汗钱,挣得真不容易。张老大把其看得特别珍贵,他必须想尽办法,好好保存,企盼下一个月的到来。
那天,张老大向小工头请了三个小时的假,荒称头疼得厉害,要休息一下。小工头也是农民工,不属统治阶级,同意他休假,并叮咛去街上卫生所看看。
大家上工后,大工棚里安静了下来。他取出来时老伴给准备好的小针包,用一个破手绢将四千元钱,也就是四十张我钱太爷恭恭敬敬包起来,从枕套里面掏出枕芯,一个小布袋装的荞麦皮,扯开一个小口,将包钱的手绢又包在一脏而烂的裤头里,然后将破裤头小心地放在了装荞麦皮的小口袋里,将其埯埋在荞麦皮中间,又将小口袋缝上,轻轻装入枕套,再将枕套的口缝死,将枕头放在床板上用手反复拍打了一会,确信没什么破绽,才将枕头苫上脏而汗臭味十足的枕巾,将其压在了破被子下面。
这些工作做完,张老大得意地笑了,仿佛这四千元钱不是他们父子挣的血汗钱,倒像偶然捡到了一笔钱,心中得意极了。
张老大盼着第二个月快快到来,心中有了盼望,在工地上干起活来也就不怎么累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有天下班回来,张老大一眼看到他的被子乱了,显然是被别人动了,他急急奔过去,一把掀开被子,那枕头套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小布袋里的荞麦皮也像苦命人的眼泪样流了一大滩。钱,被人偷走了。当时张老大就晕死了过去。
工友们很同情他。有人说:为啥不去存银行?
有人说:怎么不当时就寄到家里。
有人骂:这偷钱人太缺德。
有人劝:丢了就丢了吧,用钱买个教训吧。
老板知道了也急赶来,了解情况后,把张老大数落了几句,又安慰了几句走了。
最后,儿子说:爸,丢了就丢了吧,破财消灾。从此我们父子俩在工地平平安安,家里爷爷健康,妈妈和你的小孙子无病无灾的也就行了。钱嘛,我们再挣。现在三月份,到十月底,七个月我和你最少也挣三万五千元,年底回家干啥也够了。
这些天,张老大在工地上干的无精打彩。有次,一块模板没抓牢,从六楼掉下去,多亏下面有拦护网,要不就出大事了。
张老大盼到第二个月,老板却告诉大家,资金周转紧张,工钱推后发。反正工地管你们饭吃水喝,也没处花钱,到年底一次结清拿上几万元回家去,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如若有急用钱的,可打借条,临时借,每次不超过一百元。
四月过去了,五月盼到了,六月过去了,七月盼到了,八月过去了,九月盼到了,十月来临了。十月秋风已尽,落叶遍地摧寒,收工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停工后,大家收拾好行李,单等老板将工钱给结算,高高兴兴回家去过年。
可等了几天也不见老板的影子,民工们急了,这家伙总不会脚底抹油溜了吧?大家带着疑问,赶到老板的住处,果然,铁门紧闭,不要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大家绝望了。也愤怒了。有人把工棚的窗玻璃打碎了,有人把工地上搅伴机的零件卸下扔到了八丈远。可这些能解决问题吗?一年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能拿到手吗?大家一时迷茫,不知怎么做才好。
有些老实人哭了,张老大想到自己丢去的四千元,再看看现在的情况,更是伤心万分,他也驴叫似的大声哭了起来。
农民工们不知什么叫维权。其中有一位高考落榜生叫郑解元的,首先站出来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找有关部门申诉维权,大家要同意我的意见,我们就有组织的行动。
郑解元说:现在我们这一百五十人,分成二组。一组100人要排成行站在六楼,从未封顶的六楼挂一条横幅,上写“我们要活命,有人不让我们活,我们就跟他拼命”。然后扬言,今天不结算工钱,我们集体就跳楼。
第二组50人由我和二牛带领,拿上请愿书,打上横幅“我们要维权相信政府,依靠政府,政府是我们农民工的贴心人”,直接去当地市政府请愿。
当天,请愿队伍围堵了市政府大门,市长的小车无法开出,看了民工们的请愿书,并得知有100人站在六楼随时要跳楼。
这可吓坏了市长。这些民工一时激愤,要真跳了楼,可就成了轰动世界的新闻了,自己的乌纱非摘去不可。他立即电话有关部门,筹措资金先给民工结算工资,指示公安部门揖拿逃犯,自己急急驱车赶往工地。
此时西北风吹得呼呼直叫,未封顶的六楼黑压压站成了人墙,他用电喇叭向民工们喊话、作保证,以市长的人格但保。约三个小时总算把跳楼的100民工从楼顶请了下来,下来的人一个个脸色冻得铁青。
市长在工地召集座谈会,了解了实际情况,第二天大家就在劳动部门领到了工钱。张老大和儿子共领到了三万五千元,分两部份,父子各自行李打了一万多元急急赶往了火车站。
父子俩已作好了计划,老子睡觉时儿子要死盯着行李架上的行李,儿子要睡,老子就盯着,反正有一个人不能闭眼睛。
结果,儿子眼睛睁了几个小时,便怎么都睁不开了,只好老子眼睁睁看着行李到天亮,天亮火车也便到站了。
第十六节
第16站:教子无方,酿成大祸
朋友们,你们评评理,有人武断地说金钱是万恶之渊。我们钱家族的所有成员,都不同意这种狂人的说法。我们觉得这千年的沉冤要昭雪,就得先找出人类的劣根性来。我们的属性是,归谁拥有便为谁服务,可人类贪欲太强,恨不得将世上所有财富霸为已有,就像童话中那老大背金子一样,最后落得一个被火烧死的下场。纵观五千年的文明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有的人都殊途同归,走在同一条路上。能说我们钱家族的不对吗?只能说人类贪欲太强太强了。
就拿现实生活中的小K来说吧,自己本事不大,志向不高,脑袋瓜谈不上聪明,但他有一个好爸爸。正如社会上流行的说法,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小K就有一个这样的好爸爸。他拥有几千亿的几家企业,员工也是上千人,老爸聚财心切,经常克扣工人工资,生产环境不怎么改变,设备也不更新,一心想着聚钱,吝啬到一根烟都不轻易让抽。
小K今年25岁,连换女朋友已有十八人之多,第十九位女郎郑重宣布,小K要甩了她,他的腿也就别想正常走路了。小K保证,不但要隆重娶她,还要跟她白头到老。他已跟老爸商定,到娶亲的那天要给她一个惊喜,要在县城造成轰动效应。
小K家的举动真是石破惊天,惊世骇俗。娶亲的那天,小K家租了一架伊儿B——35K型号直升飞机开到了姑娘家。因没合适的停机坪,飞机落不下来,只好用彩带织成了一个彩网,该网为尼龙绳制成。小K新郎从飞机吊下的彩网出来,将新娘接到彩网中,自己再进去,像两条被网进去的鱼,然后又被彩带拉上了机舱。
地下看热闹的观众人山人海,飞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年轻人们赞叹,有钱真好啊!你们说说,我们父母连给我们买房子的钱都没有,把我们生在这世上干嘛?直升机披着满天彩色气球起飞了,留下的是人们一声声的感叹声。
直升机飞到小K家,停在了他们家工厂的大厂房的顶棚上,厂房的顶棚是钢架结构,地面用水泥打了地坪,请了一位伪力学专家测定,停一架直升飞机没问题。谁知,祸不单行,待小K拥着新娘刚刚走出舱门,只听轰隆咔察一声,顶棚坍塌了,直升机连同新郎新娘都掉了下去。
工棚有100米之高,又是钢铁跟肉体的撞击,飞机摔坏了,新娘胳膊断了,小K的双腿站立不起来,估计脊椎出了问题。
驾驶员不知为什么,口吐鲜血便死在了坐位上,机毁人亡,一纸状告到了法庭。飞机公司要求赔偿损失,小K也要高位截肢,姑娘哭哭涕涕拦了一辆农用拖拉机回了娘家,小K的父亲也就要在慢长的官司中度过。
第十七站
第17站:河北农民老汉锯腿何其残
朋友们,今天我给你们讲的这个故事,估计你们是不会相信的,但却是我们钱家族旅行到第十七站亲眼所见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午间新闻中也进行了播报,记者进行了采访。当时我们看了那残状好心酸啊!那会儿就想,我们钱家族不该诞生在这个世上,什么刀币,什么五珠钱,什么通宝银元,什么人民币,统统压根儿没有才好。那样在这个世上,人人说不定还平等点,无法拥有我们的劳苦百姓,男耕女织,以物交物,也还有些人格尊严。自从我们钱家族出世,这个世界就不太平了贪婪的人们为了拥有更多更多的我们,不择手段,杀人越货,什么坏事都干。没有什么道德底线。有些爷爷奶奶辈,有些爸爸妈妈人,做事还不如小朋友。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现今社会谁在讲道,不论白猫黑猫弄到钱就是好猫。自我感觉良好,就是身份的体现。有钱,不是去做些善事,有益当代,惠及后人,而是吃喝嫖赌抽,无恶不作。他们的行径,丢尽了我们整个钱家族的脸,这不是助纣为孽吗?可我们家族成员的属性又是谁拥有我们,我们就得为谁去服务。人家要去买把杀人刀,我们毫无理由的就得跟着去。人家要吃个大烧饼,你照样得陪着去。
唉!你看,说着说着怎么又扯远了,我们还是说我们的中心话题,河北的那农民老汉吧。
老汉今年58岁,姓梁,按说也不是很老,但艰难的日子,已将他磨蚀的像个70岁的老头了。
老汉一家四口人,一老母,一女儿,还有老伴,日子过得有点紧张,谁知老天不长眼,瘸腿上拿棍敲,且敲得很重很重。梁老汉的右腿莫明其妙疼了起来,接着肌肉开始腐烂,他去乡医院查,大夫说不清。他又到市医院,人家仍是查不清,建议到大医院去查。老汉没钱,无法前往大医院。拖到下半年,腐烂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影响到了老汉的行走。在亲友们的帮助下,又将早年给老娘准备的一副柏木棺木板也卖了,凑了近二万多元去了北京。
走了三家医院,人家都说,现唯一的办法是截肢,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医药费要三十五万元左右。
梁老汉一听就傻眼了,成功没保证,三十万元从何而来?老汉失望了。
那天,从医院走出,他便对陪他去的老伴说,孩子她妈,我们回吧,不治了。老俩口默默的走到所住地下室取上提包,静静地走向车站,他们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老汉将所剩的一万多元钱,退给了有关亲戚。如此这样,穷乡亲也爱莫能助,他只好每天都躺在床上叹气。疼痛难忍,肌肉腐烂已发出一股刺鼻臭味。老汉躺在床上,无奈中一个大胆的计划也已形成。他要亲自用一把钢锯,将其右腿锯去,不计他任何后果,反正是一个废人,成也肖何,败也肖何也!一切交给不长眼的苍天了。老汉以前打工时在工地干过钢精工,什么钢锯卷尺,板手锤子他们家都有。一天,他趁女儿上地干活,老伴去县城买药,家里没人干扰时,开始了计划中的行动。
他取出钢锯,换了一根新的锯条,腿下垫了一块塑料布,他开始锯腿。朋友们,写到这请原谅,我不能详细给你们讲锯的过程了。你们想想,既不打麻药又不消毒,要活活将一条腿锯下来,是何其的残忍啊!
据说老汉边锯边说,没钱有没钱的办法,穷人的命不如一根草。不可惜!不可惜!
半小时后,那条腿生生被老汉锯下来了。他用塑料布将锯下的腿包了起来,自己喘着气躺在了床上。
老伴从县城买药回来,一看床沿上放着一条人腿,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邻居们赶到了,村主任赶到了,七十岁的老母哭得也晕了过去。
女儿放下锄头,奔到床边,抱住爸爸的头哭成了泪人儿。
立时消息刮风似的飞向了村落,乡镇,政府的各个部门和新闻媒体。
天津的一位好心人开车来到老汉家,提出要帮助他。
记者们手持话筒要采访梁老汉,为什么要这样做?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要取几个镜头,在今日聚焦栏目播出。
这些都被老汉一一拒绝了。
有位女记者含着泪问:当时你疼不疼?流血没流血?
这样弱智的提问,老汉只是苦苦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乡长赶来,很愤怒地说:你老汉这样做,给我们党和政府把脸丢大了,经济有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政府?
站在一边的老伴泪流满面地说,找了好几次,民政助理说,没这方面的开支,只能依靠新农合,新农合只有住医院,才能给报销一小部分,我们没法子了。
乡长更气愤地说:无法子难道就往掉锯腿吗?这在全乡造成了多坏的影响啊!
众人说:事情发生了,你们跑来说官话了,你们切切实实关心过老百姓的疾苦吗?
乡长沉默了。
众记者要采访乡长,乡长手一挥说:你们都走开,这下梁老汉把祸给我惹大了。
第三天,这消息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电话接二连三打来,信雪片般飞来,人们纷纷表示要援助梁老汉。
保定一家大医院声明,免费为老汉进行治疗,确保另一条腿健康存活。
朋友们,这个故事给你们讲完了,也确确实实发生了。你们各个心中作何感想?我们的老百姓有病,我们的社会有病吗?我们的各级政府有病吗?老百姓有不治之症,自己可锯断残腿,社会有病,谁来割去病灶?政府有病,能自己锯去自己的腿吗?
通过这件事,我们钱家族感到,在这个世上流通是一种耻辱,眼睁睁看着老百姓因缺少我们的出面,而残忍地锯断了自己的腿。可……可我们却爱莫能助,这真是悲哉悲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