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马系列小说版之0

源

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小说版之0

        康熙十八年（1679年），一个寒冷的冬夜，北风呼啸，山东淄博淄川洪山镇蒲家庄的一个破败的农家小院，茅草屋里隐隐透出一丝灯光。

        屋里，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木桌，碰掉了边沿的小碟子，盛着点菜油，点着一根细细的灯芯，寒风从墙缝里吹进来，小小的火苗时不时好像虽然就能熄灭；豁豁碗里的水，似有一点冰渣，冒着寒气；一方石砚，里面的墨汁散发着特有的气味。桌子的一角，放着几个煎饼和一小蝶蘸料。

        一个穿着到处补丁粗布长袍的老头，身材瘦小干枯，在油灯下时而奋笔疾书，时而低头沉思。有点饿了，只见他拿起一块煎饼，看也不看，绕过蘸料小碟，在砚台里蘸了一点墨汁，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老妻怕他渴了，端了壶粗茶进来，准备给他添到碗里，看见他的黑嘴圈，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老妻解下围裙，给他把嘴擦了。看到围裙上的墨迹，他才反应过来，也笑了。

        老妻笑着调侃他几句，就退出去了。这么多年了，老伴为了他的身体健康，没少说他，后来见说不下他，也就不说了。

        老妻出去后，他闭目枯坐了一阵，陷入深度沉思。忽然，怒目圆睁，提起秃笔，饱蘸墨汁，奋笔疾书。一会沉思，一会在纸上笔走龙蛇，循环往复。

        忽然，老头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秃笔猛地掷在破桌上，仰天狂笑。

        就在这时，老头写字的纸里，冒出一股黑烟，快速凝聚成形。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漂浮在老头面前。它忽然拉的细长，像一条毒蛇，缠上了老头儿脖颈。

        恶鬼把老头的脖子越缠越紧，老头有了窒息的感觉。“老东西，你该死！你正写这篇的时候，我还有一点感激你，毕竟你创造了我。我本以为，你能把我说的高大尚，让我横行人间。如果你这样写了，我就保佑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做人上人！可是，你这个老东西，你自己看看，你把我写了个啥结局？！你要是不把结局改了，改成我成功了，吃香的喝辣的，骑在众人头上，视人们如草芥，我就弄死你！”魔鬼恶狠狠的声音，在茅屋里幽灵般的飘荡。

        “你弄……死……我，我也不……改……结局！天……快亮了，我……写的……那个道……士，法……力也……快蓄……满了，邪……不压正，你的……大限就要……到了！”老头窒息般的声音虽弱，穿透力却极强，像一根细针，刺穿了恶鬼恶狠狠的歹音。

        老头写字的那叠纸里，一丝丝明亮的光透出，细小如针，却光芒万丈。那光迅速壮大，一个身披黄色道袍头戴道冠手执拂尘的男子如谪仙下凡，从纸里悠然而出，站在老头面前。

        道袍者对老头打了个稽首：“不要怕，有我在。我要让它灰飞烟灭！”说罢，他手里的拂尘一摆，指向恶鬼：“还不伏法，更待何时？！”

        缠在老头脖子上的恶鬼，顿时烟消云散，一个不甘心的声音随着消散的黑烟，在空中响起：“既生瑜何生亮。姓蒲的，你创造了我，为何还要再造一个伏魔人？你不要得意，我还会重现人间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弱，朝西飘去。

        那个道士，对老头行了个礼：“先生勿怕，您创造了我，让我除妖降魔，我会牢记使命！这次出来的早了一点点，力量便欠了一丝丝，让那恶鬼逃了一缕缕残魂。不过，它要想做恶，也是几百年以后了！”说罢，又钻进那叠纸里。

        老头目送道士没入纸里。他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大字：画皮。郑重的盖在他写完的那叠纸上，当做封皮。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鸡鸣，雄鸡一唱天下白，天要亮了。

        恶鬼的那缕残魂，朝着蒲老头恶狠狠的喊了一声：“我还会回来的！”然后带着一丝快要消散的记忆，狼狈逃窜，一路向西，逃到北蟒塬上一个叫哥金甲二的村庄的时候，没有了力气，向地面漂去。好巧不巧，这家伙掉到了一个硕大的茅坑里。这个茅坑，是村里地主家的，他是村里的首户。恶魔大喜，这阴气极重的地方，正好滋养牠的肮脏残魂，让牠养精蓄锐，好再次出世为祸。在这里，这缕恶魔的残魂封存了记忆，开始沉睡，这一睡，便不知到何时。

注释

1、文聿立讲故事。

2、这是扁马系列第三个版本：扁马系列小说版。

3、文聿立是我的信息员。

4、文聿立在扁马系列小说版开篇里讲的是扁马主人公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