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红日祭
一一为大中华即将诞生的高科技人造太阳而歌
黄州教育文化博物馆撰稿
当第一缕金芒刺破鸿蒙,这轮悬于九天的红日,便成了华夏文明最滚烫的图腾。它从陶寺遗址的观象台升起,在甲骨裂纹中灼烧出"宾日"的祷文,最终在千万双凝视的眼眸里,淬炼成跨越时空的精神火种。
一、创世的神谕
东海之外,汤谷之上,背负着太阳的金乌振翅时,十万片羽翼便抖落漫天星火。古人在龟甲上刻下"出入日,岁三牛"的殷契,将最肥美的牺牲献给跃动的日轮——那是农耕文明对光与热最虔诚的臣服。羲和驭六龙的车辙碾过天际,留下的轨迹化作《山海经》里"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的瑰丽想象,让昼夜交替成了神明的呼吸,让四季轮回成了天地的脉搏。
在仰韶彩陶的漩涡纹里,在三星堆青铜神树的金乌形器上,太阳始终是混沌初开时的第一声啼哭。当朝霞如熔化的赤金漫过昆仑积雪,当落日似烧红的铜鼎沉入瀚海,先民们总会仰首而立,看那团烈焰在苍穹中写下创世的密码:光之所及,便是生之疆域。
二、史册的烙印
汨罗江畔的行吟者曾朝着落日叩问:"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轮被屈原凝视过的红日,后来又照见过文天祥囚室的铁窗,在《正气歌》的字里行间烧成不灭的火种。它看见岳飞枪尖挑落的残阳,染红了朱仙镇的尘土;看见林则徐虎门的硝烟,在烈日下蒸腾起民族的脊梁。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古人将日轮与史册并置,是因为它们都以永恒的姿态刻录着文明的基因。当司马迁在蚕室的微光中提笔,当范晔在狱中写下《后汉书》的终章,他们笔下的忠奸善恶,早已被太阳的烈焰冶炼成不朽的青铜。那些被史书浓墨重彩的时刻,总有红日悬于天际,像一枚滚烫的印鉴,在历史的卷轴上盖下"永存"的戳记。
三、天人的对话
董仲舒在长安的讲堂上阐释"天人感应"时,窗外的日影正缓缓爬过竹简。这轮太阳早已超越了自然的范畴,成为沟通天地人的中介:它既是"天行健"的宇宙法则,也是"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人格镜像。王夫之在船山草堂观测日食时顿悟,所谓"天"从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而是需要通过"人"的实践去完成的使命——就像向日葵永远朝着光的方向,人类的文明也始终追随着太阳的轨迹。
从夸父逐日的悲壮,到万户飞天的决绝,华夏子孙对太阳的追逐从未停歇。这种追逐不是徒劳的仰望,而是将天之大德转化为人间之事的壮举:大禹治水时劈开的龙门,让烈日下的洪荒变成了良田;张衡创制的浑天仪,在日晷的刻度里算出了星辰的规律。人与日的对话,从来都是用热血与智慧书写的应答。
四、永恒的超越
庄子笔下的鲲鹏展翅时,翼尖掠过太阳的火焰。这只巨鸟不懂何为朽灭,正如负日而行的君子从不追问永恒。当李白"欲上青天揽明月"时,他抓住的不是月亮的清辉,而是太阳投射在诗行里的光芒;当徐霞客踏遍千山万水,他在游记里记录的不只是地理风物,更是日升月落间跳动的生命脉搏。
这轮红日最终化作了精神的图腾:它是敦煌壁画里飞天手中的莲灯,是郑和宝船上指引航向的罗盘,是无数深夜里案头那盏不灭的灯火。有人说太阳终会熄灭,但华夏文明早已把它的火种藏进了血脉——在每个黎明唤醒新的希望,在每次困顿中点燃前行的勇气,在代际传承中成为永不褪色的信念。
千古以降,这轮红日从未西沉。它高悬在文明的苍穹,既是照亮来路的灯塔,也是指引前程的星辰。当我们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当我们言"为万世开太平",都是在承接那道穿越千年的光,让太阳的图腾,永远镌刻在天地之间,镌刻在每个追光者的心上。
戴 志2025年7月1日撰于文涵堂
